陈老的话让众元帅都懵了。
只要交换比不是太难看，上面就不会追责伤亡数……也就是说，上面决心换血了？
第五战区元帅面色发苦，说“陈老，您不会是想我变成近两百年来，第一个拿‘屠夫’称号的元帅吧？还是屠自己人的那种。”
陈老幽幽一叹，说“不是我想让你拿，而大势如此，总得有人拿这个称号。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有失就会有得，就看你愿不愿意换不换了。”
第五战区元帅犹豫了。
陈老这番话已是明示，朝廷想跟他以利换名。他要是不干，那就换个愿意的干。
他虽然相信朝廷不会卸磨杀驴，会保证交易质量，但鬼知道这个上限在哪里！
如果，他是说如果！在朝廷的默许乃至是刻意安排下，将会有累积百万，甚至是超过百万的阵亡将士，挂名在他麾下……。
哪怕朝廷不管这事，甚至还给封赏。但这么大的阵亡数，下面总该会出几个对自己极度不满，随后刺杀自己的人吧？甚至是祸及家人呢！
见第五战区元帅一直犹豫，陈老也没多说啥，只是向其他元帅询问相同的问题。但众元帅的担忧高度一致，所以也未第一时间答应，只是在原地思考着。
陈老见状，只能抛出炸弹，说“灵人来了后，怕是不会轻易走，哪怕战争结束，边疆也得长期有人镇守。加上燕凉二国现在又没了，内地开始直面外敌……嗯，虽然在经历了八王之乱后，人皇与天子多半不会再封番异姓王，但世袭罔替的镇边公侯呢？”
此话一出，元帅们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第五战区元帅知道机不可失，于是咬牙抢先，说“既然如此，拼了！我会把预备队全压上去，去与灵人的穿插部队野战，以此保证后勤的补给。但接下来呢？灵人逼不退这四十万大军，肯定会强攻。而我们没了预备，多半也难守住。”
陈老见他上道，说“愿意拼就行。新的军队会源源不断供上，物资也是如此。只要战损比不是太离谱，公爷的将士将会无穷无尽，直到灵人这个种群彻底力竭。”
第五战区元帅闻言，突然就后悔了！其他元帅则是背后发凉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但陈老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陈老说“我这就去知会后方，你加油。我希望等我回来时，战线如初。”
说罢，天王意志消散，第五战区元帅则后悔不迭。
他是万万没想到，上面居然玩这么大！甚至都用上‘无穷无尽’与‘种群力竭’这样的词汇了！
根据历史经验，这话一出，那可不是百万伤亡级的小打小闹能打住的，千万级的阵亡都有可能！
而他！则绝对会以此为凭，一举成为名留史册，且排名前三的千古‘人屠’！
……就很操蛋！
其他元帅见状，纷纷对第五战区元帅投去同情的目光。
第五战区元帅知道大局已定，别无他法的他咬牙道“还愣着干啥呀？真想看兄弟我在史书里毁誉参半，甚至是遗臭万年啊？我要赢，我必须要赢！这次的因果我全都扛了，力你们总得出点吧？都给我上前线！都给我亲自去指挥！我特么要赢！”
第五战区元帅越说，声音便越大，情绪也越激动。当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是咆哮！
众元帅见状，也没说啥，只是挨个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便走出会议室，真往前线奔去。
毕竟陈老刚刚也说了，公侯呢……虽然公已经被定下一个了，但这么长的边界，一个国公怎么够？而且就算当不了公，这候爵总得捞一个吧？
于是，五天后。
在树洞中眼睁睁看着两边将士打来打去，满地鲜血与尸体。自己还断粮断水，却只能面面相觑的师徒二人。
叶煜离“师父，饿……。”
林武阳苦笑，说“明白了，为师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不过他们打的这么激烈，战事不像很快会停的样子，你可得做好准备啊。”
叶煜离抬头看天，像是一只巢中雏鸟。他说“放心吧，师父，我会乖乖的。只是这个露天树洞虽然隐蔽，但真的安全吗？”
林武阳想到了树下，那两个小时前才留下的三具尸体，两人一灵。想到了五天时间里，七度沦为战场的方圆半里，叹道“应该吧。不过别担心，被发现也没事。你是灵人幼崽，灵人绝对不会伤你。而人族的话……嗯，有我在，多半也没事。”
叶煜离问“既然如此，那两天前，人族的渗透小队路过时，我们为什么不下去？”
林武阳叹道“因为不是熟人，不到不得已，我不想暴露自己的元神。小叶子你记住，为师目前的状态，包括给你传道的那些知识，都不是能对外说出去的。如果可以，我最觉理想的情况，便是你能悄悄进入人族掌控区，乃至是腹地。随后直接找到为师的熟人，用我前教你的那套说辞，在那里安顿下来，直到为师满状态回归。”
叶煜离点头，说“记得呢。我绝不暴露师父与自己的古修身份，哪怕是死。”
林武阳摇头，说“这话就有点言重了。你现在只是个娃娃，实在不行……记住，是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暴露我。这是我准许的，你要以保命为准，懂吗？”
“啊？”叶煜离懵了，说“但这说出来，不是才麻烦大吗？”
林武阳摇头，说“你记住我的话就行。时间不早了，刚好周围为也没动静了，我去给你找点东西吃，顺便弄点水。你在这里乖乖的，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哦。”
叶煜离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