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斜眼睨他,也懒得应付了,索性直接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王爷,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有话不妨直说吧。”
李景晟一笑,道:“姑娘莫急,本王来见姑娘,只是想与姑娘做个交易而已。”
半月重复道:“王爷,想说什么直说就是,再耽搁,明释该回来了。”
她不想和这李大郎做什么交易,也没有什么要和他交易的。
现在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然后回屋里睡觉。
李景晟也是个爽快人,当下也再不绕圈子了,直接回道:“本王只是想让姑娘你亲自入宫为吾皇解毒,然后再替太后娘娘解完毒后,为本王传几句话给吾皇而已。”
“我不干,”半月甚至不等李景晟把条件话说完,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为什么要去皇宫?为什么要去帮你传话?”
当她傻了不成,是骑着骆驼在上京大街上显摆的日子不好过?还是牵着食铁兽四处炫耀的生活太悠闲了?她与明释好好日子不过,为何非要自己跑去皇宫那个大笼子里面自投罗网呢。
她又不是坏了脑子的大傻子!
“姑娘你且听我说完……”
“别说了,”半月抬手拒绝,压根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梁王殿下,我就直说了,你们家里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想掺和,你把我要的人找来交给我,我替你们解毒,解毒过后咱们就两清了,日后也不用互相打扰对方了。”
寻美令那种恶心人的事情,她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
半月忍不住冲他翻了一个隐蔽的白眼,道:“你们不是兄弟么,有什么想说的你直接去和他说不就成了,干嘛要我这个外人去替你传话?”
李景晟失笑道:“姑娘你果真是如我阿弟所说的那样,平日是什么事都不管的。”
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怪,好像是骂她一样。
半月不满,又斜了李景晟一眼。
李景晟摇摇头,无奈道:“姑娘不知,我往日在陛下面前是不能说太多话的,而我要让你传的话,除了你之外,旁的人也不能直接告诉陛下,我更是提都不能提。”
帝王多疑,对皇室下毒之人实在特殊,唯有像苗女这样能轻易见到他,又与皇室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说出下毒之人是谁才最合适。
这话说的,半月虽然不会去传话,可也听得忍不住好奇了。
“你要告诉李临清什么?怎么会提都不能提的?”
李景晟一笑,抬起茶杯饮了一口茶,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说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不过是想让姑娘告诉陛下,对我们下毒之人,究竟是何人而已。”
“是谁?”半月马上追问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你们下毒?”
“下毒之人不止一人,”李景晟也干脆的回道,“其中的两人,姑娘你其实也是见过的。”
“我见过?”半月更好奇了,“谁呀?”
李景晟也不故作悬念,而是直接开口便回答了:“就是几月前在京中突然来截杀明释,后来又被姑娘的金蚕蛊毒死的那两名老者。”
截杀明释?
可那两个臭老头不是冲瑞王来的吗,怎么又变成截杀明释了?
不不不,后来明释好像也是怀疑了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半月脸色微变,看着李景晟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姑娘这是不信?”李景晟定定的看着半月道,“该不会真以为当初那场截杀,不是冲明释,而是冲信之来的吧?”
半月想说话,可一想起明释那乱七八糟的身世,她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日子,其实我一直在调查中毒之事,可惜查了许久,也是毫无头绪,”李景晟自己倒了一杯茶,嘴里接着道,“直到昨日明释告诉信之,他也曾中过一样的毒,我这才抓住了真凶的尾巴。”
半月绷着脸,过了一会才问道:“那两个臭老头你弟弟看都不让明释看上一眼,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截杀明释?因为明释的身份吗?”
李景晟摇摇头道:“他们是何人我确实知道,不过我觉得姑娘你此时知道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只需让陛下知道是何人下毒,那不管他们是何人,有多大的能耐,敢对天子下毒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天子不会放过他们,你与明释的仇,自然也被天子顺手报了。”
这话说的不错,敢在上京城就动手截杀,那两个老头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虽然不知道这些日子为什么那么平静,可日后肯定还有麻烦,如果按照李景晟说的那样,只是去传几句话,就能轻松除掉一个麻烦,那可真是太划算了。
“当然,除此之外,姑娘你替本王传话,还有别的好处,”李景晟一笑,“姑娘想寻人,应该是想报仇,可明释不会杀生,有他在,姑娘哪怕是报仇想来也是不能痛快的,所以这样吧,只要姑娘去传话,我替姑娘找到人后,便绕开明释,将人偷偷交给姑娘处置。”
半月真的心动了,她一直很矛盾,对于杀了她娘亲的人,她简直恨不得将那人剁成肉酱去喂狗,可她又不想在明释面前显得太过冷血残暴……
“姑娘你也不必担心见了陛下后会如何,我那皇兄如今是一国之君,而姑娘与明释已成夫妻,他到底也是要脸面的人,”李景晟动手给半月倒了杯茶,含笑道,“总之此事对姑娘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姑娘如此聪慧,应该是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的。”
“好,我去帮你传话,不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麻烦甩开也不是个事,至少得让我们弄个清楚,”半月抿了一口茶,道,“告诉我,来截杀明释的那两个老头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