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忍不住又露出了那种看呆愣傻子的表情,“王爷你……”
瑞王到底是不是他们陛下和梁王的亲弟弟?还是说以前宫中出现过什么狸猫换太子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李信之被看恼了,怒道:“本王又不曾说错,皇室与她无仇无怨,又不是让她做什么,只是解个毒罢了,何必弄得如此麻烦。”
薛文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若她是个真喜好权势富贵的,当年就不会算计着避开陛下,让慈恩寺的和尚替她报仇了。”
慈恩寺的刀再顺手,可也比不过他们陛下呀,当年她绕开陛下去找慈恩寺明释,图的不就是一个和尚,不会影响她日后逍遥自在的日子么。
李信之沉默,“……”他也没想太多,就是真的觉得无需这么麻烦而已,
“王爷不知,在中原,小圣女她除了袁嵩那老小子外,最不待见就是大梁李家人,若让她知道李家人身中奇毒,那别说是出手解毒了,只怕还要拍手叫好呢。”
“说来说去还是浪费时间,”李信之无言片刻后,又开口道,“待不待见李家人先不论,只说明释师兄对她有恩,两人关系匪浅,若由明释师兄替我们开口求助,难不成她能对自己恩人视而不见吗?”
薛文摇摇头:“若她真记得明释的恩情,那为何明释抛下一切远去苗疆找她,最后还是独自一人悻悻而归呢?”
“……”
薛文接着又道:“她要真是个情深义重的,当年也不会抛下明释,头也不回的离开中原了。”
不说明释和尚,当年他们陛下对她够好了吧,说是掏心掏肺也不为过,可后来呢,在她那里甚至都没有落到一句好话。
李信之无言以对,他对于那个什么圣女实在是不了解,只知道生得颇为貌美,当年不仅勾的明释一个修行的和尚为她破了杀戒,还迷得他那皇兄丢了魂魄。
薛文叹了口气,道:“如今老朽可以直说,那小圣女性子乖张跋扈,心狠手辣,只看当年她回苗疆,二话不说就将几百余人斩了首,就能看出她有多狠毒,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小女子,王爷还是趁早歇了用人情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心思,那种邪教女子,想要她听话,就只能用她的性命来要挟于她。”
李信之还是沉默,先前沈追喝醉时曾说过,在明释眼中,那苗疆女子是个心地纯善,只有点小性子的女子,并不是薛文嘴里这么狠毒无情之人。
不过后来沈追自己认为,苗疆女子确实是个没良心的,明释落在她手里,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如今也是不好说了。
“王爷可是不信老朽说的话?”薛文开口,“若王爷不信,大可等着,过些日子到了西域,王爷就会知道,哪怕是她手里有金蚕能救明释,她也会无动于衷,看着明释死在她面前的,只因若她救了明释,就向天下人证明,她手中有比慈恩寺佛宝还要厉害的宝物,她不会让自己落入那么危险的境地的。”
“若是她出手救了明释呢?”李信之忍不住问道,他与明释交好,实在是不忍心看明释付出了一切喜欢上的女子是个狼心狗肺之人。
“那岂不是更好,”薛文露出笑容来,“小圣女若出手救了明释,那就证明老朽看错了人,日后只要有明释在,陛下和王爷身上的毒就可迎刃而解了。”
“……”
“不过这世上最不可估量的就是人心,王爷,不管小圣女本性如何,也务必要将她带至西域去,”薛文提醒道,“介时她出手救明释那就最好,若不救,就只能将她困入诛杀阵,逼她出手解毒了。”
“薛翁不必多说,什么是最紧要的,本王清楚得很,”李信之回道,“本王不会拖了你老人家的后腿的。”
薛文抚须,不放心再次提醒道:“王爷如今既然已将明释接来府内小住,那日后在府上还是少提起小圣女为好,明释极为聪明,带他去西域他许不会多想,可若让他知道要带上小圣女,他定会多想上几分,至少,要做得自然,让他以为小圣女自己要跟去西域的。
且诛杀阵实际是为小圣女准备之事,也不可叫慈恩寺知晓,那些和尚什么都好,唯独有些顽固不知变通,若叫他们知晓,指不定要出什么变故。”
李信之无奈,这是有多不放心他呀,“薛翁不必啰嗦,本王说了,本王定不会拖皇兄后腿的。”
“王爷办事,陛下自然是放心的,”薛文笑呵呵的抚须,“慧远大师生前与老朽交好,老朽其实也不忍看他心爱的徒弟落得如此下场,还有小圣女也是,唉,当年她敛着性子留在陛下身边时,那是十足的活泼可爱,老朽也是打心里希望那才是她的本性……”
李信之忍不住撇嘴,这又不是刚才说早死几月,和晚死几月没有区别的时候了。
薛文颇为惆怅的摇摇头,又与李信之说了一会话,才起身离开。
当然,临走之际,他还不忘叮嘱李信之,一定要管住了嘴,万万不可让陛下知道无忧谷谷主就是当年圆月教的小圣女,否则只怕也会出变故。
薛文走后,马全上前伺候,“宫中多事,老奴瞧着薛神医好似变得急躁啰嗦了不少。”
“你听见他说的那句话了没,”李信之气闷得很,“听着他那口气,本王那皇兄估计到现在还惦记着那邪教妖女呢。”
“本就是一直惦记着呀,”马全重新给李信之烧炉煮茶,嘴里不停,“王爷不知,老奴曾无意间打听到,如今正得圣宠的珍妃娘娘,就是因为长得和那苗疆女子有三分相似,这才能得宠的。 ”
李信之一挑眉,有些意外了,“当真?”
马管事点头,“那苗疆女子当年在陛下身边时,住的是楼屋,穿的是红裙,衣裙上还喜欢缀些叮叮作响的银饰,如今的珍妃娘娘也住小楼,整日穿着的衣裙也都坠着小银饰,唉,都说是刘福特意调教的,就为了让珍妃娘娘一颦一笑间,能多像那苗疆女子一些。”
李信之听着都觉得膈应,“这可真是……”
珍妃他曾见过一次,确实如马全所说一般,身上坠着精巧的银饰,走动间铃铃作响,十足十的活泼可爱。
至于长相嘛,李信之想了想,确实能算得上极美,可也绝对没有寻美令上写得那么夸张。
不不不,他搞错了,寻美令寻的是苗疆女子,可不是皇帝的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