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们,你们两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救下我侄子就证明你们不是坏人,”阿太叔笑道,“而我呢,就是一个穷苦的山里老汉,有什么能让你们图谋的,所以我不怕你们骗我。”
沈追抱拳:“阿太叔敞亮!”
明释双手合十,“多谢施主。”
阿太叔豪爽的一笑,笑过后有略带苦涩的说道:“其实,我只不过是想借你们的东风,去找一下我的小女儿而已,或许,她还活着呢?”
这……可真是不好说了。
“那个魔头死了,不过圣女和其他人还在,所以,我的女儿也有活着的可能呀,”阿太叔异想天开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实在让人看得难受,“我的女儿很好认的,虽然比别人憨笨些,可一身怪力,寻常人可没有她那么大的力气。”
明释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你小女儿有一身怪力?”他记得,半月身边就有一个婢女力气特别大。
阿太叔点头:“不错,特别大,五岁就能把她阿爹我直接举起来。”
明释想了想,道:“不瞒施主,我要见的那位圣女身边有一个婢女,我不知她长相如何,也不知她聪明还是憨笨,不过她的力气却奇大,比七八个壮年男子加起来还要大些。”
阿太叔一愣,随后喜道:“当真?”
明释颔首:“不知她是不是你女儿,可她确实是一身怪力。”
“肯定是,肯定是,力气那么大的女子天底下都找不到几个,一个邪教里怎么会有两个呢,就是她,我的女儿,我的花花啊……”
那一家人又开始激动了,大古小古上窜下跳的,开心得宛若是疯了一样。
沈追转头看向明释,笑道,“先是救了大古那傻小子,现在又把阿太叔女儿的消息了告诉他们,你可真是他们一家的再世恩人啊。”
明释没说话,只含着笑看着那一大家子人。
离开苗寨的时候,明释二人身边除了阿太叔外,还有阿太叔女儿阿秋和大古一家。
这是一个人都不留下,拖家带口的跟着他们去接流落在外的亲人了啊。
沈追咋舌不已,这真是一点都不怀疑他们是坏人啊。
两匹骏马拉起了露天的木板车,阿秋侧身坐在车上,单手捏着一片竹叶吹着俏皮的苗疆小调,大古小古两兄弟则嘻嘻哈哈的在车上跳上跳下,阿古夫妻有说有笑的跟在了队伍最后面。
明释与阿太叔并行走在最前沿,时不时凑在一起说话。
“小师傅,你瞧那些山,”阿太叔一指远处座座高耸入云的山脉,“它们好似一座与一座离得甚远,可实际上山脉都层层叠叠的连在一起,里头的地势极为复杂,草木生得又紧又密,若是外人不知死活的闯进去,只怕在里头绕上几个月都绕不出来。”
明释点头,对于阿太叔的话深以为然,他和沈追就在山中走丢了一次,亏得两人轻功不错,只困了三日就走了出来。
“我女儿就在最险峻的那几座山中,那里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人的居住,你瞧瞧,”阿太叔继续指着远处,“其实从这里也能看见山头的。”
明释仔细的看了一会,又在心中算了一会,发现虽然山头肉眼可见,不过山路复杂弯曲,离这里可着实不算近。
沈追跟着看了一眼,随后佩服道:“那圣女可真是,那么远的道,竟还能时不时跑到你们苗人聚集处溜达游玩。”
这是何等的精力旺盛啊。
明释并不觉得奇怪,半月本就爱玩,自然是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那时若不是有蛊虫牵制着,只怕连中原都能跑过去溜达来着。
阿太叔哼了一声,语气不太好的说道:“出来玩怎么了,那种吃人的魔窟,要不是没法子,哪个愿意一直呆在里头。”
和沈追说完,他又转头对明释道,“其实他们有一条避开我们苗寨,直通中原的山道,那条道是可以直接跑马的,要不咱们绕路去那条道?绕过去远是远了点,可再怎么着,也比从这里翻山越岭强。”
最主要的是,老魔头没了,走那条山道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去他们那条道,”明释马上道,“两匹快马脚程快,只要能跑起来,就算是绕远了,可也比翻山过去快。”
“那成,那咱们就再往前走走,就可以绕道去那条山道了”
这两匹马进山以后再也没有好好跑过,早就憋坏了,待去到了圆月教自己的那条山道上,明释只轻轻的在空中一甩马鞭,它们就迫不及待的奔驰了起来。
“这条山道,可真隐蔽啊。”
沈追坐在一旁感叹不已,明释抬头看向前方,也忍不住附和的颔首。
这条道路平坦宽阔,路上寸草不生不说,靠近山外的那一侧还被人沿路种满了树木。
那些树木枝叶茂密,与山体纠缠在一起,将整条山道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可以说,这是一条长在深山里面的马道。
“路确实修得很好,可现在实在太暗了,”沈追担心道,“和尚,天快黑了,咱们不能让马儿跑那么快了,慢着些,省得撞到什么山石枯枝之类的伤到人和马。”
明释垂眸想了想,把手里抓着的缰绳递给沈追,道,“我去探路,你们后来。”
说完,人就直接起身掠了出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沈追一愣,随后忍不住一笑,道,“你不是一向很是淡定么,怎的现在连那么一小会都等不急了?”
阿太叔看得瞠目结舌,“小师傅飞,飞走了!”
“唔,他嫌马儿跑的慢,就先走一步,”沈追嘴角含着笑,“他找了五个多月,别看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其实心里比谁都着急,现在总算是知道圆月教在何处,自然就再也等不及了。”
阿太叔沉默,心里羡慕极了,他也想早点见到女儿,可他跑起来还没有马快呢,所以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车上。
沈追没有想见的人,所以一点都不急,干脆一扯缰绳,‘吁’的一声,让两匹马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