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残檐断壁的聚集地却有一间保留完好的木屋,这样的对比下,更显得不同寻常。
还没等维里恩靠近,木屋的大门无声敞开,像在欢迎着来客。
既然是邀请,维里恩便欣然接受,走进木屋。
刚进屋内他就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陈旧气息,闻起来有些呛鼻,要等习惯了才稍微好一些,一个大箱子,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就是屋内所有的陈设了。
“你来了,我该怎么称呼你,“维里恩”还是你原本的名字。”一位皮包骨的老者靠左在椅子上,他费力地张开沉重的眼皮。
“都可以,我原名叶明凡,用卡斯罗德语可能会有些拗口。”维里恩拉开椅子,面对着老者坐下。
老者笑了笑,“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又是怎么知道你真实身份的吗。”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我逼你也没用,对吧,老村长。”借助原主的记忆,维里恩认出了面前的老者。
“倒也是。”老者眼睛转动看向屋外,长叹了一口气,“你来到部落想必有部分原因是因为维里恩的遗愿吧,我能看见他依附你灵魂上的残魂,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们,要是能早点察觉该多好。”
见对方主动提及当年的异变,维里恩主动询问起相关事情:“那天的仪式发生了什么?”
“祭祀的仪式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我们祭祀的神明也被换成了另一位,生命赐福变成了畸变的诅咒,被影响的人不是当场死去,就是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老者的声音不禁哽咽。
“是那个外来者动的手脚吗,你知道他的身份?”
“不全是,是他释放的某种存在的气息篡改了仪式,我没记得记错的话,他说过自己来自终焉隐修会,他们的教义对生命的看法很极端。”
终焉隐修会?维里恩也是第一次知晓这个组织的存在,就算不如全净会应该多多少少会有传闻才对,为什么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录呢。
斟酌着话语,维里恩再次提问道:“介意我再问问部落的来历吗?”
“问吧,能说的我会尽量说给你听。”老者微微点头。
“部落常年与世隔绝,还要求每位成员都要学会涅伦莫语,山的外面已经很少有人掌握这门古老的语言了,我猜部落存在的时间与之一样古老,你们信仰的神明是第一纪元的生命女神,是吧。”说是疑问,但维里恩全程在用着陈述的语气。
老者双眼完全睁开,盯着维里恩沉默了很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维里恩没有隐瞒,将德佐伊王城遭遇过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期间还拿出生命护符增加可信度。
“真的是女神的赐福,上面的气息我不可能会认错。”老者双手捧起生命护符,虔诚的祈祷了几句。
“看来你没有骗我,那我也实话和你说吧,我们的祖先是女神最忠实的信徒,世世代代都守护着这片圣地,女神也从未抛弃过我们,祭坛就是与祂交流的桥梁。”说到此处,老者浑浊的眼睛清明了几分。
果然,他们就是生命教会信徒的后裔,怪不得人人都会涅伦莫语……
“那神之战的另一方是谁,生命女神当初为什么要把“死亡”符文留在王城?”维里恩觉得自己找到一点真相的眉目了。
“我不知道,第一纪元的事情太过久远,能流传下来的信息相当有限,不过神之战结束女神沉睡之前曾留下过一句话。”老者声音一顿,“小心祂,小心它们。”
“什么意思,这句话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吗?”维里恩皱眉深思。
作为神明,祂的话再怎么解析都不为过,首先话说给那些信徒听的,生命女神可能早就预料到自己的信徒会遭受迫害,部落的灾难也来源自“祂”与“它们”,但女神为什么不能明说需要信徒小心的是谁呢?
老者慢慢摇了摇头,“很多人尝试过解析祂的话,但都没什么作用,也因为有这句话,我们很少会与外界有往来,既是为了保护圣地,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
“我还没和你说句谢谢,谢谢你把他们从那副模样中解脱,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
“你能进入王城,获得护符和“死亡”符文可能不仅仅只是巧合,也许你能让祭坛恢复如初,我剩下的时间没办法再举行仪式了。”老者抬起枯槁的右手,他的手指关节在一点点的崩溃消散,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
“那我该准备点什么?”维里恩认知中的仪式都是盛大庄严,筹备比较繁复的。
老者指了指桌上的生命护符,“正常的仪式会用些能直接指向女神的非凡材料,但你有附带女神气息的生命护符,所以可以省略,你站在祭坛中间唤出女神的真名便好。”
“女神的真名是?”
“菈弗蕾尔·娜提丝。”
听见这个名字,维里恩下意识看向留在屋外的罗伯特,所幸它觉得无聊飞到了远处,看来隔着一段距离呼唤女神的真名并不会对它产生影响。
按照老者的指示,他找到了祭坛,早已干枯的血迹遍布于祭坛周围,足以窥见当时的血腥景象。
老者连起身都困难,却还是强撑着身体靠在木屋上远远眺望祭坛。
维里恩仔细观察着刻在祭坛上的花纹,植物根系与骸骨的纹路他早已见过,最中心的图案不同,是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形,仿佛一体两面,两个人形有诸多相似之处又有着细微的不同。
一靠近祭坛生命护符就像是乳燕归巢般自己就飞了进去,维里恩没来得及拦住只能跟着走进祭坛。
生命护符上镶嵌的绿色宝石散发出柔和的光亮,笼罩着整个祭坛,光让污秽的阴影再也无所遁形,畸变的污染时至今日仍有残留。
绿光和阴影相互碰撞,一时之间难分胜负,维里恩试着将灵性注入护符,绿光马上强盛了几分,隐隐压过阴影开始占据主导。
阴影很快被压制的只能窝缩于祭坛底部,就剩这么一点的污染却如同刺入皮肤的污渍那样难以清楚,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维里恩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菈弗蕾尔·娜提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