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为什么只有一个,应该还有一具被余烬控制的尸体才对。
经历了一系列伏击,克拉克的警惕性提高到了顶点,只见他的手伸向半空拿住了什么,随后那只手居然真的从无到有,拉出了一个模型。
但凡看上一眼都会发现,这个模型与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几乎一模一样,就连克拉克与塞西也在里面,只不过看着更像是简陋的人偶。
这便是克拉克的罅隙能力,只见他的手抓向模型之中的树木上,轻微用力就将模型树给拔了起来。
“嘎啦,嘎拉……”
树根断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一旁的大树就如模型内所发生的那样,被连根拔起。
克拉克早已习惯自己的能力表现,手掌用力将模型中所有的树木都给拨开。
霎时间,大地震颤大片大片的树林应声栽倒,在模型所显示的范围里他就是上位者。
不过,强大的能力往往也具备着等价的代价,克拉克的眼球遍布猩红的同时也流下了血泪,十秒不到时间他的能力几乎抽空了灵性。
可他还是维持着罅隙能力,模型的消耗固然惊人,回报也对得起它的消耗。
所有阻碍物都消失后,原先潜藏在森林中的畜生自然无所遁形,模型中出现了余烬的身影。
克拉克抓住了这一瞬的时机,伸手攥住了那个若隐若现的模型,双手合握硬生生将其碾碎。
一旁的塞西大致猜出了他的能力,按着模型对应的位置一步步走去。
她真的就这样找到了一具尸体,尽管已经面目全非,但依稀还能从衣服碎片辨别出尸体的身份,这正是另一位噩梦猎人的尸体。
“快,走,还有敌人。”解除能力的最后一刻,克拉克感觉到模型里又多了什么,可惜他的状态并不允许他再用能力了。
“不必如此着急,好戏才刚要上演,你们可是不可缺少的嘉宾。”头戴礼帽的男人不知从何时来到他们身旁,左手按在胸前语气浮夸地说道。
狂风咋起,数道风刃袭向男人,面对轻易就能取人性命的风刃,这位身份神秘的男人却不闪不避,只是稍微挪动了一下脚步。
本该将他的大卸八块的气刃却奇怪地相撞到一起,紊乱的气流彼此打消,没能造成任何伤害。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知道吗,指骨之所以具备穿梭梦境的能力,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梦境的赐福,它只是一个载体。”男人自说自话地解释着,他的手里也有着一截指骨。
“可如果这个载体被毁掉会发生什么呢?”
“快跑!”男人的一番话让克拉克冷汗直流。
“嗯,你猜对了。”男人手上的指骨不断弯曲变形,虚幻的光晕从指骨破碎的间隙中渗出,现实与梦境的壁垒正在削弱。
狂风几乎是推着塞西飞了起来,她在空中调整身体抓起克拉克的手就要往远处逃离。
嘀嗒!嘀嗒!
钟表停摆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塞西不明白到底了什么,克拉克也同样如此,回过神时他只觉得自己左手手掌多了什么,掌心清晰地感觉到异物感。
不会吧,他是怎么做到的……
克拉克缓缓张开手掌,一截破碎的指骨就在其中,他的眼神只剩下了绝望。
指骨彻底破碎,虚幻的光晕笼罩了周遭的一切,并将它们全都拉近梦境之中。
……
意识正在远去,赖安由衷期望塞西不要进入这个梦境,只要箱子还在事情至少还有转机。
然而造化弄人,他最不愿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塞西拖着耗尽了灵性的克拉克来到了这个梦境,一切都完了。
“箱子没事吧。”赖安拼尽最后的力气,撑起身体检查塞西二人手中的箱子。
克拉克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三个箱子聚齐之时,幽蓝火焰自天际升腾而起,焚烧着整个苍穹,不断落下的火雨中夹杂着蛰伏已久余烬们。
世界末日的景象也大抵如此了吧,面对绝境赖安却笑出了声。
塞西只当他是精神受创,没有过多理会,只是让气流包裹着三人快速流动形成气旋。
幽兰火焰温度极低,摩擦产生的上升气流,遇冷又被强行压了下来,只能局限在极小的范围形成屏障,分散那致命的火焰。
“把箱子丢了吧,你能掀起飓风毁掉它们吗?”赖安忽然说道。
“我尽量试试,如果你还有办法的话尽量去做,我只能再撑一分钟。”塞西压榨着血肉乃至骨髓中的每一丝灵性,一分钟后她将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在当前的情况下这与自杀无异。
气流裹挟着地上的余灰,逐渐演变成黑色的风暴,“恶魔”们毫无畏惧这飓风,纷纷将手探进风中,硬生生在这壁垒上撕开一道缝。
“毁掉它们!”赖安大吼出声。
克拉克应声将所有箱子一同甩向飓风,风暴翻涌间携带着无数风刃一同飞向箱子,所展现的破坏力几乎是摧枯拉朽的,沿途试图阻挡的余烬下场无一例外被风撕碎。
“就靠你们了……”塞西留下了她的遗言,方才攻击耗尽了她最后的灵性,屏障再也无法维持。
一把长刀贯进了她的胸膛,面对风暴的始作俑者余烬泄愤似的,让灰烬构成的长刀像树杈一样在塞西体内延伸出无数分支,残忍地将这具人类身躯撕烂。
充满颓废意味的花短暂绽放了片刻,“花朵”枯萎的速度也很快,象征着生命的流逝,余烬像是扔掉一袋垃圾一样甩掉了刀上的尸块。
命运和塞西开了个玩笑,在她死后,风暴就失去了稳定,加上焚天的幽蓝火焰干扰了梦境的气流方向,问题变得更为严重,趁着这个空当余烬们在千钧一发间保下了三个箱子,她的努力功亏一篑。
余烬像是胜利者凯旋审视自己战利品般打开了箱子,扣锁刚一打开,整个箱子却如绵绵地塌陷下来,看起来这只是箱子的一层“皮”,里面的填充物不过是地上随处可见的余灰。
咔嚓!
绳索扯紧机械结构的声音在这梦境何其突兀,以至于所有余烬的视线都同时转到了它们有意留着一口气的男人身上。
呆在梦境中的时间,每一秒赖安都没有浪费,他悄悄地将灰烬转变成绳索一点点伸长至那个入口的位置,为此调换箱子的事他连塞西也瞒了过去。
“现在谁才是赢家?”赖安咧着嘴露出了讥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