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如同风眼般吸引着周遭气流,在精准的控制下,并不会破坏气味颗粒,人的嗅觉还不足以分辨气味的来源,可她有一件能用于追踪的非凡物品。
“气味消失了,它在警惕我的能力。”塞西无奈地散去能力的维持,明明就差一点就能捕捉到那只余烬的方位了。
“不要紧,只要它们还需要掌握我们的位置,就一定不会离得太远。”赖安思索着对策,目前的处境对他们而言很不利,必须尽快想办法摆脱余烬的追踪。
“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奥利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是十位噩梦猎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常年处理非凡事件累积的污染,让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理想,而木门带来的污染直接将他推上了失控进程。
奥利弗的身体越发枯槁,无数细密孔洞以他胸口位置为起点开始蔓延,一点点侵蚀着这具躯体。
由孔洞外往里看到的是并非骨头,而是茫茫无垠的深海,“海水”倒灌正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涌出。
所有人都很清楚奥利弗撑不了多久了,失控的程度还在加剧,赖安高高举起握着长钉的手,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再有不确定的因素了,无论从那个层面上看让奥利弗解脱都是最好的选择。
奥利弗没有言语,用尽仅剩的力气攥住了赖安的手,眼神中充满着恳求,他并非为自己求饶,只是不想这样无意义的方式死去。
“我明白了,一旦再有失控加深的迹象我不会再留情,希望你能理解。”赖安缓缓把手放下,自己也许做了个愚蠢的选择。
“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走吗?”欧文上前搀扶起奥利弗。
“继续,不用再管那只余烬,我想到办法了。”赖安上前扶助奥利弗的另一边肩膀,然后看向塞西,“你的能力范围大概有多远,长控制一片区域的气流能做到吗?”
“可以,要完全控制气流的话,我能力的极限在五十米左右,范围再大一点的话不能保证精准性。”塞西详细地回复道。
闻言,赖安沉思了片刻后,转头看向手拿箱子的阿什利。
“足够了,可以把箱子交给塞西吗?”
阿什利微微点头,直接将箱子递到塞西手边。
“需要我做些什么?”塞西接过箱子,代替了阿什利的位置来到赖安身旁。
“展开一片围绕着我们的领域,阻断气流的流通,空气里面可能有余烬散播的灰烬,它有可能是通过这种方式监视我们的,虽然只是假设,但最好还是做些防备。”赖安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余烬之所以危险,很大程度上基于它们几乎无法被杀死的特性,其它方面倒是不算突出,如果探知能力一样优秀的话,它们也没必要特意埋伏在这了,大可以直接从线人手上夺过箱子。
周围吹起阵阵风声,塞西扰动着气流构成屏障,速度越来越快,周围景象也因此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扭曲。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站在梦境入口所对应的现实位置,赖安像是在进行无实物表演那样摸索着什么,利用能力他将附近空气转变成透明实体,这些空气块起到了凸面镜的效果,加上气流的干扰,从外往里看很难观察到他们的实际方位。
“等一下,我想先进去……”奥利弗艰难地站稳身体,“彻底失控后,我应该能帮你们拖延更多的时间。”
“带上这个,这是本源教会的护符,它能对一切定义为生物的东西造成伤害,可能对余烬有用。”克拉克摊开手掌,露出一枚制作精致铭刻着符文的护符,符文由一正一反的楔形文字拼凑而成,其含义早已无人知晓。
“我跟你一起,你们三个最后再进来,箱子不能有所闪失。”
阿什利和欧文站在了奥利弗身旁,谁也不知道梦境中的情况,贸然进去只会白白搭上性命,但他们是一个队伍,只能要前面进去的人能撑上一点时间制造时间差,后面再进来的人会安全很多,至少能有防备的时间。
“明白,我们会在你们进去梦境的五秒后再进来。”赖安沉声说道,噩梦猎人的徽章被他缠在手臂作为固定,确保随时都能使用指骨。
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阿什利三人几乎在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指骨。
“一秒,两秒,三秒……”赖安在心中默数的时间,“四秒,五秒!”
刚达到五秒的那一刻,他也毫无犹豫地握住了手中指骨。
眼前事物骤然变化,大脑才刚刚开始适应理解所处的环境,耳边就先传来了嘶吼声:“快躲开!”
先于大脑思考,赖安就已经做出应对,腰间长钉被罅隙能力赋予了数吨的重量,他身体自然无法承受,被长钉带着摔落在地,一抹寒光擦过他的头发划过,只差毫厘他的头就得搬家了。
还带着余温的灰烬,随着呼吸涌入他的鼻腔,一层厚灰铺满地面,目所能及之处只能看到被大火烧过后的景象。
“出,口,在那,跑起来,赖安,跑起来!”克拉克大声吼着,幽蓝火焰点燃了他的全身,他的能力能将皮肤视为孵化的茧,只是从茧中破壳,伤势也会随之削弱。
尽管褪去一层又一层的皮,他却始终无法摆脱火焰的侵蚀,幽蓝的火焰一边灼烧一边冻结了他体内的血液,血液结晶柱从他脖颈的大动脉缓缓冒出,一点点生长着扎穿下颚向大脑位置进发。
克拉克深知自己回天乏术,他掏出了所有能用的护符,一股脑地将灵性灌入其中,然后甩向赖安的方向。
“别管它们,快跑!!!”
护符在空中炸裂,一抹微光亮起,看上无比渺小的它却化作奇点,吸扯着一切有关生命的事物,哪怕是曾是生物的灰烬无法摆脱它吸引,空中浮现的余烬在微光的拉扯被限制了行动。
赖安虽然也受到了影响,但微光的位置离他较远,吸扯的力量并不大。
这是克拉克他们用命换来的机会,赖安将箱子紧抱在怀中,地上的灰烬在他能力下强行归拢一门大炮的形状,长钉塞进其中充当炮弹。
“轰!”
炮弹出膛,长钉在巨力推动下猛然飞出,系在上面由另一根长钉所变的丝线直接拉着赖安腾空飞起,高速向着克拉克所指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