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伍伊什注视着突然之间拥有了勇气来阻止自己的二人,眼神闪烁。
随后他就像被两人不顾脸面的求情所打动了一样,回到了自己的长椅之上,淡然的端坐着。
“呼..感谢您的慈悲。”
虽然洛卡厌烦这个迪米斯太太,但在他心中那些恶劣的行径还不至于被直接杀死什么的。
最多..最多就哪天遭了天谴,变成哑巴或者瘸子这样。
不过要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可怜迪米斯太太就是了。
厄伍伊什接受着她短暂平静之后的谩骂,平静地闭上了双眼,在心中进行着倒数。
三...二...一。
砰!
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无比粗暴的踹开了教堂的大门。
他们破开了雾气,如同潮水一般涌入,顷刻间,就已经占据了小半个教堂的空间。
随后,一个高大到非人的身影也从雾中出现。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在众人的沉默中踏上了已经满是肮脏脚印的朴素地毯之上。
“你们看,这里果然有人。”
洪德尔康利身批铁甲的强健的身躯从自己的守卫中挤出,他凭借着自己傲人一等的身高,扫视人群,不满的发问到。
“矮人呢?哪个嗓门很大的矮人在哪里?给我站出来。”
在熊人面前就像是一个个小鸡仔似的人群茫然的看向四周,开始交头接耳。
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这些低语就转变成菜市场般的嘈杂。
熊人领主并不清楚自己的威严转瞬即逝,他催促着守卫进来后就将大门合上,然后执着地寻找着那位并不存在的矮人。
“领..”
“闭嘴,我不可能赌输,那么大的嗓门和这么脏的嘴肯定是矮人,绝对有矮人在这里,快去找。”
守卫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幼稚的主人,已经习惯熊人秉性的他连反驳自己不是想说这种事情的气力都已然失却。
洪德尔康利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人群,直到第三次以后,他才注意到自己身旁靠墙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分外熟系的身影。
他眯着眼,努力的回忆着...
“...”
厄伍伊什戴上了兜帽。
“啊!巫师,没想到你也在这,你的面色不错,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熊人领主大大咧咧的挤开无法容纳自己身体的长椅间隙,来到了厄伍伊什的身旁。
“巫师,你比我先来的,一定看见了那个矮人在哪里,快告诉我。”
伊什侧头看向了他:“我本以为你要来质问我这片迷雾的事情。”
砰,顺势将番茄汤放到自己身侧的洪德尔康利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那剧烈的震颤让厄伍伊什不由得担心这个年代久远的木质座椅是否会就此崩裂。
“这是两回事,一码归一码,什么都并做一件事情的话那再小的事都无法解决,无论是什么人都只会在那无休止的长跑中被疲惫拖垮。”
熊人用自己手上的爪钩挠着痒,暴躁的说到:“所以那个矮人在哪,居然胆敢骂我是个肥腻的下水道老鼠,我要剪掉他的胡子当毛刷使!”
“主人,您所说的“矮人”找到了。”
守卫押来了已经被吓到胡言乱语的迪米斯太太。
带着微怒情绪的洪德尔康利用威压的眼神看去,本想借此威吓的他可却反而被迪米斯太太苍白无毛的脸蛋所惊吓。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类似于咆哮的脏话,诧异的问到:“这什么矮人??他以前是住在炼金术师的废水池里的吗?”
“不,她是人类,那个辱骂您的人类。”
熊人领主有些恼怒的拍向了自己的大腿,手甲与腿甲之间发出了金属的铿锵闷响。
“那条毒蛇都没有用过如此多肮脏的话语来辱没我...你身为我的子民,甚至在都没有和我见过一面的情况下,为什么能说出这样足以能令自己死刑的话语?”
迪米斯太太说着一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语,上一句有人迫害,下一句自己命苦。
洪德尔康利压根没搞懂她那乱七八糟毫无联系的话语,他抖了抖自己又短又圆的耳朵,发话到。
“不回答?好,我要判处他死刑,有没有人觉得不妥。”
他注视着噤声的人群,等待片刻之后,根据自己领土上的法律,在无人可以代表群众的意见时,由自己在人群挑出一名代表。
而那名代表,就是因为发色太过显眼而被选上的洛卡。
【妈妈呀..早知道就听那名长官的话把头发染回去了..】
洛卡挂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被人群推了出来,获得了由守卫组成的左右护法。
“额..我觉得神父才能代表我们的意见..?”他缩成一团,小声的提议道。
洪德尔康利皱起了自己的长脸,摇了摇头:“不,我不喜欢他们,明明我父亲根本没有说过那些话他们偏要说他讲过,就由你来。”
“领主大人!吾等的父并非是呜呜——”
熊人厌烦的挥了挥手,让守卫把叙述自己教宗的神父架了下去。
“好了,以你们的标准,他辱骂我的这件事情被判处死刑是否合理。”
面对着众人以及领主的目光,洛卡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无数根针穿过一般,发寒且刺痛。
不清楚为什么事情突然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在洪德尔康利的再三催促之下望向了玛伊西特,伊什,以及自己新认的大姐头身上。
然后在他们之中,只有妮丽姬做出了反应。
“我——”
“闭上嘴。”守卫打断了她,指向洛卡:“和他说,禁止打扰领主。”
洛卡乖巧的凑了上来。
...
“聊完了吗。”对于等待已经感到无聊的洪德尔康利仰头喝下了身旁已经稍冷的番茄汤,不耐的说到。
“啊,是!”
洛卡连忙走了上来。
“那你觉得我的判决合适么?”
“我..我们觉得..不太合适。”
洪德尔康利慵懒的注视人群,在忽略掉他们畏惧的神情后发现没有人有反对的意见。
“好,为什么。”
熊人没有特意去维持自己的威严,但就是这种随意的态度,反而给予了他不可撼动的气势。
“因为..她并非是在侮辱您,而是无差别的攻击着所有人,还有所有的事情。”
“嗯...”洪德尔康利回忆着:“似乎确实是这样,也就是说他的本意不是在侮辱我,而是辱骂着一切他所知道的东西。”
“没错,所以我们觉得比起死刑,像是扇脸又或者罚款这种的刑罚才更为合适。”
“那就是说,他也骂你了吗?”
洪德尔康利突然扭头看向了伊什。
而就是这不经意间的一问,被守卫看押的迪米斯太太终于经受不住压力,大叫着冲向了通往墓地的后门,在守卫的追逐下,消失在迷雾中。
玛伊西特脸上出现像是被什么噎着的表情,疑惑的说到:“她变成疯子了?”
“她清醒的很。”
妮丽姬神情复杂的看着悻悻而归的守卫,抱胸说到:“之前没跑是她相信自己被判死刑的概率不高。
因为有我们这帮软蛋在,迪米斯太太才不会相信我们不会帮她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