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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吴忧摸了摸鼻尖,有点心虚。

把某位强大到能和宗主掰手腕的大妖抗在肩上带回家什么的,确实有点莽了,如果宗内长老们知道了肯定要一块儿扎堆吓出心脏病。

“前辈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邱云清怨念地盯着吴忧:“师兄你下次搞这种大动作提前告诉我一声啊!给咱吓出毛病来我可会赖上你哦。”

“啊哈哈……”吴忧移开视线。

“请我吃饭,补偿我!!(震声)”

“成,想吃什么?”

“唔……”邱云清严肃地深入思考了一下,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镜天宗饭堂的食谱。

“烧烤!”

当晚,她给吴忧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化怒气为食欲。

……

是夜,回到小院。

眼前的场景让吴忧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两头鹿,一只啾和一坨猪咪正围着桌子享用晚餐。

且看这桌上佳肴。

飘香的照烧肥牛卷,爽口的凉拌蔬菜灵果,清淡而不失鲜美的疙瘩汤,以及在桌上咕噜咕噜翻滚冒热气的……火锅?!

“啊,小友回来了,要一起坐下吃点吗?不得不说,人族修士在饮食方面的成就如此了得。”

彦羽蹦跶在肥牛卷旁边,绿豆大的喙像空间折叠一般嗦进去一片汁水迸溅的肥牛卷,向吴忧打招呼。

“呐呐~”

两只幼鹿也向吴忧扬了扬脑袋,可惜打招呼的话语吴忧听不懂。

“噗,前辈这些……?”

“从贵宗的宴饮之所带回来的。”彦羽回答道:“不能化形实有不便,只能偷偷带走,不过我留下了灵石的。”

说话间又啄了一片肥牛卷。

吃的好香……

吴忧张了张嘴,失笑道:“话说我一直很好奇,前辈对吃动物肉这件事……不会有芥蒂吗?”

彦羽对吴忧的疑虑表示理解,解释道:“非滥杀,非虐杀,仅是满足天生所需,怎会有芥蒂?但也仅限于灵智未开的兽类了,若有理智,岂可相食。”

吴忧若有所思点点头。

看来,妖族对“同类”的判定主要在于灵智上,并非简单粗暴的把一切动物都视作同类。

落座闲聊,晚风适然。

吴忧很快和小动物们打成一片,直到深夜才挤到床上,各自睡去。一鸟两鹿一喵一人,此间皆是雄性生物,倒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

次日清晨。

吴忧照常起床洗漱,摇动井上的辘轳,木桶在老旧辘轳转动的吱呀声中带上清水。

这种平淡的日常活动总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美妙的安逸。

过了刚得到力量的那段时间,吴忧就喜欢上了仅用手脚去解决这些柴米油盐。

虽然会多花点功夫,但每当看着木桶被麻绳从古井中提起,壶中茶水被温火慢慢煮沸,就是会莫名感到一种源自灵魂的舒适。

仿佛……人就应该如此?

用修士强大的力量略去过程直达终点,带来的最终会是空虚,就像以前在地球玩单机游戏时开修改器,短短一瞬的放纵刺激后,游戏便索然无趣了。

“小友晨安。”

彦羽飞上吴忧的肩头,同他轻声打招呼。

“前辈早。”

吴忧笑笑。

这位大妖前辈昨晚在院角筑了一个小小的鸟窝,晚上就睡在窝里,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野生肥啾一样。

彦羽理了理羽毛,感慨道:“我的判断没有出错,住在小友此处,竟然短短一日就能让血脉有如此显着的提升。”

他感觉自己的力量都变强不少,在这里住久了他说不定直接超进化成凤凰了。

“前辈可发现影响源头了?”吴忧一边洗脸,一边问道。

他昨天早就把宗内可能存在强大妖兽的地方调查了一边,灵兽栏、后山、甚至地下都用神念刮了一遍。

彦羽肥啾状态的小脑袋做出思索状:“若是说直接的踪迹,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有了一点猜测的方向,还需要再验证验证。”

吴忧点点头。

不是很懂,但是前辈这么说应该是心里有数了,想必离调查清楚已是不远。

洗漱完后,吴忧在竹椅边的小炉上煮了壶茶水,同彦羽安逸地饮茶半晌后才迟迟离开了小院。

从凡间回来后,他整个人的生活规律一下子慢了下来,变回了坐等渡劫金丹时的作息。

今日照例去找方师姐练剑好了。

……

悠悠青冥,几缕仙云渺渺,如海浪天舟,涌向远方,天地间,有什么在世界诞生之初,清浊分立之前就存在了。

它是不变的规尺,无形的枷锁。

众生众相,万类万物,皆由此而生,依它而存……

问此为何?

“是道。”

建木学宗,高阁中,一位仙衣束发,负手静立的少年正看向天南,自言自语道,他的眸中似有金色的玄妙文字闪过。

不知是在回答天地,还是回答自己。

“天均。”呼唤声在身后响起。

这是他的名字。

天均缓缓转身,面向来人,面色平静如水,无悲无喜,让人觉得他似乎就是感觉不到什么情绪。

“师傅。”天均平静开口。

翁鸿轩欣赏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

不论何时,天均总是如此,看到他,你就能明白,宗门派系的安稳绝对不会有任何动摇。

他的天赋,已经为宗门的未来奠定了基础,指明了方向。

“天均,师傅有个任务要交给你。”翁鸿轩走上前,拍着天均的肩膀,亲切道。

“您请说。”

“还记得你那叛逃离宗的师弟吗?”

“您是说左岐云?”

天均看向翁鸿轩,问道。

翁鸿轩赞许颔首。

“正是,他叛变时带走了宗内的重要研究内容,找到他,替师傅清理门户,顺便把他的一切资料都带回宗门。”

“是,师傅。”天均点点头,与翁鸿轩错身而过,缓步走下了高阁。

他没有问为什么之前放任左岐云离去此时又要置他于死地,也对追杀曾经的同门没有什么看法意见。

天均并不在乎。

“世界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他脑海中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