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纠缠,又岂是一句对不起能够说得清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淡蓝色的首饰盒,苏岑愣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将首饰盒拿了过来,缓缓打开。
是她的那条玉佩,原本破碎的地方用金子镶在一起。玉泛着通透的光和金子的光映在一起,璀璨夺目。
破碎的玉尚有办法能够修补,而且修补之后更加的夺目绚丽,那她和顾逸钦的感情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玉佩放了回去,玉佩旁边还放着另一条项链,苏岑突然笑了。
这是她扔进学校人工湖的项链,在她扔进去之后,湖就被填平了……苏岑突然将明白了什么,愣愣的失笑。
她将项链拿了起来,终于看到星型的吊坠后面自己名字的缩写。其实还是和顾宜萱的那条不一样的吧,他送给自己的礼物,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松了,苏岑抽回自己的手,将那条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躺在床上的男人喃喃不清,她心头一蹙,压下一时的怅怀,起身去卫生间打水。只是还没站起来,便被男人拉住了手腕,力道比刚才更重。
由于惯性,她蓦地倒在了床上。
男人的手臂压在她的身上,她愣了一下,想将他推起来,“顾逸钦……”
顾逸钦喃喃说了两句话,将她桎梏的更紧。男人滚烫的身体贴着她。她抿了抿唇,没有继续挣扎。
她侧脸凝望着男人的眉眼,依旧是她熟悉的样子,但其中却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其实,她从未看懂过顾逸钦吧?
顾逸钦自以为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却也成了伤害她最深的人。
他们纠缠了十年的时间,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他凭什么瞒着她所有的一切,他凭什么替她做出选择?
这男人从十年前开始,眉宇之间就带着一股她看不懂的深沉,年少的时候迷恋他,却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情根深种,即便从未看懂,也无条件的相信他,甚至从未多想,从未关心过这股深沉从何而来。
她只关心自己的情绪,却从来没留意男人心里藏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事前,他瞒得滴水不漏。
他从始至终只告诉了她一件事,他爱她。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没有对错了。
她的手臂轻轻的抬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男人的轮廓,他下巴处长出了青色的胡茬,有些扎手。
顾逸钦眉心蹙了蹙,伸手将她的手掌握在手中,“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岑,我好久没梦到过你了。”
苏岑的心脏颤了颤,缩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他烧的厉害,一会儿把他当成顾宜萱,一会当成一场梦,这样下去不行,如果再不退烧就必须去医院。
片刻,苏岑稍稍用了力道,想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但被他桎梏的更紧。
男人猛然翻了身压在她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吻携着男人强势而霸道的气息落了下来。
苏岑眸光陡然一滞,“顾逸钦,不行……你的伤口……”
男人置若罔闻,将头埋在她雪白的茎间,额头上渗出颗颗豆大的冷汗,动作牵扯之间胸前裹着的纱布逐渐被浸红。
他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扯开了她身上的裙子。
身上蓦然一凉,“顾逸钦,伤口……”
“岑,别说话,以前在梦里,你不是这样的……”
苏岑愣愣的看着他,眼角留下几滴泪来。
顾逸钦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岑,不哭,很快的。”
苏岑没打算拒绝他,只是心疼他的伤口,应该是裂开了。男人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不顺着他,恐怕伤口会裂的更严重。
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苏岑下意识的蜷起了脚趾。双臂抱着男人的肩膀,三年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她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了。
他说的没错,确实很快,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他便释放了自己,昏倒在苏岑的身上。某处还停留在苏岑的体.内。
苏岑眨了眨眼睛,仿佛经历了一场梦,仍然觉得不敢相信。
片刻,她用力推开男人,小心翼翼将男人的身体扶好,拿过一旁的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果然是裂开了,苏岑抬眸瞪了他一眼,不要命了是吗?可惜,意识不清的男人并感觉不到。
等她处理好了伤口,才去浴室洗了澡,这里没有她的衣服,她便从衣柜里拿了一件他的衬衫穿上,接着进了厨房,煮了一些粥。
又勉勉强强的给他喂了药。
他的情况时好时坏的,但意识始终处于混沌不清的状态。
三天的时间过去,苏岑看着床上的他,思忖着实在不行就把他送到医院去。
其实她是有自己的考量的,顾逸钦虽然没伤在要害上,但也应该到医院去处理,可是他受的是枪伤,在加上他本身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身上背负着整个顾家,去医院太过招眼了。
其实有时候苏岑也怀疑他是否是真的昏迷了。
他的伤口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处理的还不错,但不知道后面为什么突然发起了高烧,他还不肯配合治疗。
他像是沉浸在一个美梦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每次的时间不长,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原本已经开始慢慢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扯开来。
对他这种不要命的行为,苏岑只能暗暗咬牙,他究竟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还是说他沉浸在这场美梦之中,即便是入骨的疼痛,他也不愿意醒来。
第四天早上,他的情况终于好转,身上的热度渐渐的退了下去,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苏岑从他的怀中醒来,看着他的脸色微微拧了拧眉。
难道那事儿还是让他的病情缓解?可看到他胸前的纱布时,苏岑几乎立时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抬起手,轻轻勾勒着男人温沉如玉的线条。
手腕蓦然间被捉住,男人突然间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苏岑的眸闪了闪。
顾逸钦下意识的松开手,看着她眸光一滞,震惊和讶然充盈着他幽深却虚弱的瞳孔,身体往后挪了挪,沙哑的嗓音沉而涩,“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