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钦的脚步在门口停留了片刻,身上的白衬衫有些褶皱,衬得他整个人有些颓然。乐-文-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关上的门,唇角微微萘似鹄矗尽管出门的时候已经确定她醒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敲了敲对面的门。对面住的是苏岑的同事刘然,之前他们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刘然看到他的时候有些惊讶,“顾少?”
顾逸钦神色微变,与生俱来的清贵和卓然让他即便在有些狼狈的情况之下依旧令人仰视。
他指了指身后的门,“苏岑发烧了,现在还在睡觉,我给她熬了一些粥,麻烦你一会儿帮我去看看她,如果她醒了让她记得吃,如果病情加重了,麻烦你带她去医院看一下。”
好在这里是医院员工的宿舍楼,离医院并不远。
他看着刘然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垂下的眼睑裹着常人难以看穿的情绪,沉重的让人忍不住莫名惋惜。
看着他抬步要走,刘然突然回过神来,“顾少,你为什么不留下来……”
为什么不留下来等她醒呢?
顾逸钦愣了一下,唇角微扬有些自嘲,“她现在可能不太想看见我。醢”
刘然看着他离开,眉心微动有些不明所以,其实早在上一次他就看出了猫腻,现在这样可能是两人吵架了。
苏岑平时和同事之间相处的还不错,此时刘然因为担心苏岑并没有多想,而是急忙敲了敲对面的门。
并没有人回应,刘然抿了抿唇,手搭在门把上轻轻拧了一下。
门开了……她愣了愣,推门进去,本想要直接进卧室看看苏岑的厅余光便扫到了人的身影,她陡然顿住脚步。
苏岑伏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碗白粥,手中拿着勺子机械一般将白粥一勺一勺的送进自己的口中,视线的焦点始终聚集在某处,空洞而无神,像是一具没有思想没有情绪的行尸走肉,像是被人下了某种指令一般。
刘然抿了抿唇角,“苏医生,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体有没有舒服一点,顾少刚刚走……缇”
苏岑依旧没什么反应,像是没听到一般。
刘然愣了一下,这才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苏医生?你身体是不是还不舒服?”
碗里的粥见了底,苏岑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瞬间泪如雨下。
刘然在那一瞬间手足无措。
……
顾逸钦出了职工宿舍的大门,江宏早已备好了车子等在那里。
看到他脸色不好,江宏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顾逸钦上车之后问了一句“去哪”。
顾逸钦的视线依旧落在车窗外的宿舍楼上,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回答,“星澜公寓。”
江宏启动了车子,转了个弯朝着星澜公寓的方向驶去。
到了公寓,顾逸钦下车,江宏看着他的样子微微凝眉,但有些事情不是他应该干涉的,他在公寓下停了片刻,开车离去。
这所公寓在顾逸钦的名下,苏岑刚刚和他交往的时候两人经常来。
不少回忆都充斥在其中。
这些年当中,顾逸钦其实很少来这里,因为害怕回忆起那段日子。
苏岑给了他一段美好而难忘的生活,以至于让他后来无法一个人独自面对黑暗。
他坐在落地窗前,手中端着的高脚杯轻轻晃动,红酒在灯光的映照之下泛着潋滟的光芒。
他抬头看向天空,仿佛又想起七年前那段美好的日子,唇角微勾了起来。
夜幕已经彻底降了下来,天空不见月亮,满天的繁星却异常的璀璨。
“你抬头看看天空。”“因为天空中有我呀。”
她往日的话历历在目,顾逸钦笑了,笑过之后又深深的拧眉。
他喜欢看夜晚的星空,是因为无数个孤寂的夜,他在星空之中找到苏岑的影子,让他荒凉的心稍稍有了慰藉。
许久,他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转过身去拉上窗帘不再看外面的星空,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了印凡的电话出去。
刚刚接通印凡便接了,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很吵,像是在什么娱乐场所,顾逸钦的眉心拧了拧,还没来得及说话,印凡嘲讽的嗓音便传了出来,“顾老大,你是来想炫耀的吗?还是你还想把我当成傻瓜一样欺骗我?告诉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眼瞎,我看错了?”
顾逸钦的眉心深深蹙了起来,“印凡,你喝醉了。”
“老子没醉。”印凡吼了一句,“顾老大,我那么喜欢她,那么喜欢她啊……你和她……你们……你们有感情可以早点告诉我,我会放手,可现在算什么?算什么啊?真恶心。”
印凡端起面前的酒杯把一整杯酒全都灌了下去,周围有人朝着他吹口哨喝彩,他置若罔闻,“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还是在你们的眼中,我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自不量力?”
“你喝多了,人在哪?我派人去接你。”顾逸钦眉心依旧蹙着,音调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些许的不悦。
“我tm没喝多……”
顾逸钦荽剑冷眸微微眯了起来,“好,既然你不想见我我不勉强你……印凡,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想解释什么,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
印凡所看到的都是事实,他无话可说,但有些话他还是不得不说出口,“我只跟你说一次,你记好了。”
印凡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握着手机的力道微微收紧,紧咬着下唇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顾逸钦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印凡,苏岑拿你当最好的朋友,这件事她没有错,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她很在乎你的态度,你怨我恨我都没关系,但你不能把这些情绪加到她的身上,给她找任何的不痛快。”
他顿了一下,不徐不缓的语句透着不容忽视的卓然,“她心里已经很不好受了,你这些冷嘲热讽的话对我说可以,但不能对她说,她很在乎你的感受,算哥求你,别用这些话去中伤她。你喜欢她,但你不能要求她回报同样的感情给你,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你不能否认她对你的友情,除了慕心黎,她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自己好好想想,她没有任何过错。”
他生平第一次说出“求”这个字,显得那么的苍白和无力。
是啊,苏岑在这件事中没有任何过错,是他的错,他并不希望印凡因此疏远苏岑,因为他知道,印凡之于苏岑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如果因为这件事导致两人关系破裂,苏岑会内疚会难过一辈子,他不想她这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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