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薄二,好久不见。”
两人下意识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看到不远处角落里的人,他笑着,是个五官立体的混血人,看起来为人很热情,但说起话来却是一腔纯正的中文。
薄庭深眉心轻蹙了一下,转眸看了一下心黎,唇角朝着她扬了扬朝着,牵着她的手朝着那个人走过,“乔尔,是很久没见了。”
乔尔冲过来拥抱他。他冲过来的时候撞到了心黎,将心黎和薄庭深的距离撞开了一些。
心黎眉心动了动,站在原处没动撄。
乔尔完全忽略了心黎,拉着薄庭深热情的寒暄了起来,“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兄弟我一声,你可好几年都没回来了,欣然呢?没跟你回来?”
听到阮欣然的名字,薄庭深的眸光一凝,眸光看向身后的心黎,伸出手臂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乔尔,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心黎。偿”
他唇角勾了一下,拉了拉心黎的手,“这是我在伦敦的大学校友,乔尔。”
心黎唇角收了一下,朝着乔尔微微伸出了右手,“你好。”
乔尔愣了一下,有些愣怔的眸落在心黎的身上,下意识的伸出手和她轻握了一下,“你好。”
他陡然回过了神,朝着心黎笑了笑,勾住薄庭深的脖颈往一旁走去,边走便小声在他耳边低喃,“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结婚了也不说一声?欣然呢?你们当初不是……”
薄庭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打落他勾住他脖子的手,“以前的事情不要提了。”
他转过身去将心黎拉到身边,在一旁的位子上坐下。
乔尔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的流转。似是疑惑,似是惊讶。
心黎的唇角始终勾着,清澈的眸闪着明艳的光芒,如画的眉目却流转着沉静和温柔。极不相合的两种姿态在她精致的脸上如此贴合。
这是个极具风情的女人。这是乔尔对心黎的第一印象。
他疑惑的眸再度落在薄庭深的身上,一起在学校的时候,围在薄庭深身边的女人不在少数,但他的心思全都在阮欣然的身上,也没见他对别的女人起什么心思。
但现在,他的眸中,看向身边的女人分明全都是爱意,这种眼神连他看阮欣然的时候都不曾有过,他对心黎越发的好奇。
他唇角突然笑了起来。心黎蹙了蹙眉,看向薄庭深。
薄庭深的眸光沉了沉,拉了拉心黎的手,“他脑子有毛病,不要理他。”
心黎眉心动了一下,没有答话,她对薄庭深的朋友并不了解,尤其是在伦敦这边的,那段时光在他的生命中一段缺失,也是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
乔尔白了薄庭深一眼,紧接着又贱兮兮的跟他说话,“薄二啊,我今天和许泽还有珍妮约好了聚一聚,正好撞上你了,一起去吧。”
薄庭深转眸看向心黎,“想去吗?”
心黎眉心动了动,“随你。”
乔尔见此,立刻过来拉心黎的手,“去吧去吧,结婚的时候都没通知我们,这次你们可逃不掉了。”
……
两人是强行被乔尔拉到一家酒吧当中的,乔尔挑着眉尖,眉宇之间有些得意之色看着心黎,“这家酒吧那时候我们经常来的一家,不过我们一直都说薄二不解风情,来酒吧除了喝酒什么都不干。”
被人揭了底,薄庭深脸色有些难看,心黎看着他笑了笑,眉心微微的挑着,这下,薄庭深的脸色更难看了。
乔尔带着两人穿过纸醉金迷的大厅,来到一间包厢前,推开门带着两人进去。
“乔尔,你又迟到了。”拿着酒杯的女人朝着乔尔翻了个白眼。
乔尔笑道,“这次迟到可是有原因的,你们瞧我带了谁来?”
珍妮冷哼了一声,似乎已经习惯了乔尔这种借口,但余光扫到他的身后时,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薄……薄二……”
不仅是珍妮,连包间里的另一个男人也站了起来,看着薄庭深笑了一下,然后又看向乔尔,“你从哪找到这尊大神的?”
“街上遇到的。”乔尔回答道。
薄庭深直接无视了两人,拉着心黎的手往里面的沙发处走过去,然后帮心黎倒了一杯果汁。
几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薄庭深的做派,珍妮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庭深,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刚到。”薄庭深抬起眸看了她一眼,双臂落在心黎的腰上,“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太太,慕心黎。”
珍妮愣了愣,视线落在心黎的脸上,从一进门她就注意到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好。”心黎微微点了一下头。
珍妮眉心蹙了蹙,“欣然呢?我还以为你除了她不会娶别的女人了。”
薄庭深眉心拧了拧,下意识的看向心黎,后者只是一脸的淡然,仿佛并没有因为有人提起了阮欣然而不舒服。
他握了握心黎的手心,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珍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和欣然发生什么事了?许泽,我怎么觉得心黎长得和欣然还有几分相似。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心黎挑了挑眉尖,凭她看人的眼光,珍妮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而薄庭深在伦敦的这些年,都是由阮欣然陪着的,他的这些朋友自然偏向阮欣然,就像当初的顾逸钦,在他们刚刚举行婚礼的时候也是这个态度。
不过,她并不在意。
薄庭深的脸色沉了沉,冷冷的看了三人一眼,乔尔急忙打圆场,“庭深,怎么结婚了也不通知一声?不拿我们当朋友不是?”
“婚礼的时候时间仓促,心黎当时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所以只请了茉城的亲友。”薄庭深淡淡的回答道,握着心黎的力道一轻一重的,像是在传递着什么。
他当年给了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把她在严家那边丢失的面子重新捡起,但朋友确实请的不多。
而且两人当时的关系,他觉得没必要。
“那你们这次来是干什么?”
“蜜月。”薄庭深回答道,拿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动了两下。
“有时间蜜月没时间递个请帖?就算发个信息也成啊,还拿兄弟当不当兄弟了?”乔尔白他。
心黎闻言轻笑,“我们办婚礼的时间,是在三年前。”她眉心微挑,眼波流动,视线从一直未说话的许泽身上,微微滞了一下,紧接着便移开了。
珍妮的眉心一蹙,“三年前?那你和欣然不是……”
她再度提起了阮欣然,心黎的眸光终于还是凉了几分。
乔尔见此,急忙瞪了她一眼,然后转眸看向心黎,“心黎,不好意思,珍妮她只是……”
“没关系。”心黎朝着他笑了笑,“阮欣然是我的姐姐。”
三人皆是一愣,视线落在她和薄庭深的身上。薄庭深握紧了她的手。朝着她笑了笑。
乔尔的眼睛眨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阮欣然的妹妹……他们听阮欣然提起过,但却从来没听薄庭深提过,甚至有时候薄庭深还特意会规避这个问题。
“不说以前的事情了。”乔尔急忙打断这个话题,拿起酒杯朝着心黎举了举,“婚礼不请我们,现在总该跟我们喝杯酒吧。”
心黎挑了挑眉心,抬眸看了看薄庭深,拿起面前的酒杯。
薄庭深蹙眉,将酒杯从她的手上夺了下来,“我替你喝。”
“她又不是不能喝。”许泽突然开口了,沉沉的视线落在两人的身上,心黎看不清他的情绪,清澈的眸中无波无澜。
薄庭深的脸色沉了沉。
乔尔扶额,今晚究竟是怎么了?他陪笑道,“就是,薄二,你也太紧张了,莫不是心黎怀孕了?”
心黎摇了摇头,将酒杯从薄庭深的手上取下来,“我跟你们喝一杯。”
她喝酒的样子很优雅,带着与生俱来的妧媚和高傲。但薄庭深一直很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或许看到了她这个样子就想起了她那几年荒芜的生活,就是是针扎在他的心上一般。
事实上,从嫁给薄庭深开始,她就已经不怎么喝酒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含希打来的,她起身去接。
包厢后面有个窗户,她微微拉开了窗帘,灰蒙蒙的天空依旧飘着雪花,她唇角淡淡的勾了起来,“含希……”
薄庭深看着她的背影愣了愣,趁着这个机会,乔尔急忙拉住薄庭深的手,“薄二,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欣然?”
“算不上分手,我们从来没再一起过。”薄庭深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她们是姐妹不错,但我宁愿心黎没有她那样的姐姐。”
珍妮的眉心狠狠蹙了一下,“庭深,你怎么能这么说欣然?”
薄庭深的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有些凉,有些冷,“我和心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她从小就是高贵的公主,却因为阮欣然过了好几年社会底层的生活。”
珍妮拧眉。
薄庭深呡了一口酒,“珍妮,我拿你当朋友,以后别在心黎的面前提起阮欣然。”他顿了一下,意味不明的轻笑,“不过我倒是挺感谢阮欣然的,如果不是她当年算计心黎,阴差阳错的把心黎送到我的床上,或许我和心黎也不会走到今天。”
“可你当年车祸的时候……”珍妮反驳道,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心黎,“你车祸的原因,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阮欣然,根本不会有那场车祸。”
三人同时沉默了,半晌,许泽突然开了口,“你太太,是不是在美国待过?”
薄庭深眯了眯眸,“你在美国见过她?”
“几面之缘。”许泽神色漠漠的,“我有个堂弟当年在加州读书,你这太太,当年可是……”
他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的摇了摇头,“想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比我清楚。不过,若不是受的伤害太重,谁愿意那么堕落。”
薄庭深唇角抿成了一条线,视线落在心黎的背影上。片刻,他的视线重新落在面前的三位老同学身上,“你们三个,帮我个忙。”
……
心黎挂了电话,重新坐回了薄庭深的身边。
她本就擅长社交,再加上面前的三人都是薄庭深的朋友,几人熟悉的很快。
时间过半,几名重聚的老友有些意兴阑珊,唯独心黎保持着最初的清醒。
散场的时候,乔尔拉住薄庭深的手,“薄二,明天正值学校校庆,要不要回去转转?心黎也一起来吧,当年你老公在学校可是很受欢迎的。”
心黎淡笑了一声,看了看薄庭深。薄庭深脸色已经拉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就向外走去。
雪已经停了下来,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踩上去吱吱呀呀的。
许泽路过她的身边,顿了一下,“当年的事,很抱歉。”
心黎看着他挑了挑眉,“你说的是什么事,我已经忘了。”
许泽拧了几下眉心,意味不明的看了她几眼,转身便离开了。
心黎拉了拉薄庭深手,扬眉浅笑,“我们走吧。”
薄庭深点点头,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
乔尔站在两人身后大喊,“明天回学校的事情可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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