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黎被他攥的生疼,她动了动手腕,唇角冷冷的扯开,“别告诉我是以前的照片,她的衣服是当季的最新款,近一个月内才发布的。也别说是拍摄角度的问题,我是专业的……撄”
她对这些东西一向很敏感。一个月内,而她和他是一个月前就已经领证了的。
她凉凉的笑,“你不需要紧张,我也没要求你什么,我嫁给你之前就知道她是你的最爱,所以我能理解……”
“慕心黎!”他沉沉的嗓音中携着愠怒。
心黎夺过他手中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把两条信息删除。
他眉心拧着,“你不信我?”
“我只信我自己。”
他抿唇,长臂一捞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带着惩罚性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不给她留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慕心黎推着他,却被他更加强势的禁锢。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心黎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他才松开她。
殷红性感的薄唇微微肿了起来,心黎瞪着他,从床上起来走到衣柜旁,“我去陪衍衍睡。偿”
她说着,已经衣柜里拿出了好几件衣服,大有以后都不回来的意思。
薄庭深的眸中起了一层怒火,沉着眸走过去将她手里的衣服夺了过来,“你嫁给的人是我,陪我睡理所当然……”
啪……鲜红的指印在薄庭深的脸上渐渐浮现,他直起眸,阴阴的看着她,“那是个误会……”
“我信了,薄先生,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她凉凉的和她对视,眼神里是一片漠然。
他从她脸上找不出任何的表情,只能蹙着眉心凝视她。
她说她信了就一定是信了,不是敷衍,也不是一时气盛,但薄庭深却觉得她脸上有种超乎寻常的死寂。
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吃醋了?”
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其他。她相信,却不肯原谅他……
心黎冷冷的睨他,去抢他手中的衣服,薄庭深躲了两下之后趁势将她抱在怀中,大掌钳制着她不让她乱动。
“心黎,我和阮欣然已经没关系,但你知道的,我欠她的……”他的下巴紧紧的顶着她的额头,喉骨间溢出一丝一丝的无奈,“别和我闹?嗯?”
她猛然推开他,唇角依旧扯着凉凉的笑容,从上到下将他审视了一遍,“你打算怎么还?一个画廊还不够?是不是她需要你的时候你要随时出现在她面前?”
薄庭深唇角抿了一下。
她转头就走,薄庭深下意识的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力道很重,剧烈的痛感从手腕处袭遍全身,她的眉心狠狠地蹙了起来,额头上细细的薄汗往外渗。她依旧站得笔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心,冷冷的看着他。
薄庭深紧抿着唇,“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什么,你在婚礼前和穆泽修的约定我知道,你在梦里喊着承希,甚至在国外还有一个云逸辰不留余力的帮你,心黎,我有没有和你闹过什么?”
她依旧冷冷的的看着他,清明的眸中腾腾升起的是显而易见的讥诮和嘲讽。她的视线缓缓的向下移,最后落在她的手腕处,“放开……”
薄庭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手腕已经微微肿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弹开了手。
心黎的额角突突的跳着,唇角讥诮的弧度肆意的扩大,“承希……”他有什么资格提承希?那一瞬间,她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愤恨,不甘,失望……
她直起眸,携着一层入骨的寒意,“薄庭深,你刚刚不是想问我右手是怎么废的,好啊,我告诉你……”
她的眸清冷又决绝,薄庭深的心脏沉了沉,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直勾勾的看着她。
在灯光的映照下,她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明艳的凄然,“我十岁那年,看到一个男孩带着一个女孩被人追,后来我把那些人引开了,然后我的手就废了……”
她的眸光淡然,闪动的水雾被她逼了回去,笑意冷冷的看着他,“你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薄庭深的眸紧紧的蹙着,讳莫如深的落在她的身上,翻涌着剧烈的情绪。
一些事情在他的脑海深处重新涌现,许多他原本觉得牵强的事情清晰明朗起来,他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颊,却被她冷冷的避开。
“后来,我就嫁给了其中的那个男孩。”
他克制的情绪终于冲破了他所有的防线,复杂的情绪从他的全身各处涌来,他额角的青筋暴起,薄唇紧呡着,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的猜想被她亲口证实,他胸腔里腾腾的升起一股气,却找不到一个出口去纾解,“心黎……”
除了喊她的名字,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没错,那次阮欣然为你断了一只手,可我的手却直接废了。”她噙着薄凉的笑意,清明的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可你不用觉得愧疚,因为我从那些绑匪的人口中听到,他们一开始想绑的就是慕心黎,只不过是把阮欣然当成了我……所以你跟她怎么样我不想知道,我信你,但也是我欠了她……”
她唇角冷冷的笑着,“我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你不欠她。”他脱口而出,紧紧的抱住她,“你已经还给她了,是我欠了她,她的手是因为断的,心黎,你不用自责。”
他能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细细密密的颤抖。他的心脏剧烈的蜷缩着,复杂的情绪袭遍四肢百骸。
十四年前的那场绑架……他知道自己带着阮欣然当时逃脱的太过容易,但从未想过,他们的容易是她用命换来的。
心黎推开他,“你不用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欠我什么,我心甘情愿的。”
她还记得,她当初做了一个很愚蠢的举动,她在伤好之后跑到他的面前要他娶她。
她以为他是她救的,他就是她的所有物了。儿时的童言无忌,却让她断送了整个青春。
薄庭深拧着眉,看着她拿着衣服从房间里出去,这次,他却无力阻拦。
他需要时间去理清楚这件事。
一夜未眠,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尽是烟蒂。
心黎抱着衣服去了衍衍的房间,衍衍睡眠很浅,刚进门就被惊醒了,“姐姐?”
“嗯,姐姐今天和你睡。”她习惯性的看着衍衍扬唇。有些事情说出来,她的心里轻松了,理智却受累了。
她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却从未想过以后的事情。
他会因为这件事情对她更好,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他在一点点的侵蚀她的理智,而她,无无力抵抗。
衍衍的目光却落在了她带过来的衣服上,“姐姐和姐夫叔叔吵架了吗?”
心黎一愣,摇了摇头,“姐姐和姐夫需要想一些事情。”
……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餐桌上的整个气氛都是冷凝的。衍衍吃完之后便被冯妈带走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薄庭深看着她的眸光沉沉的,“心黎,昨晚额事情,抱歉。”
她愣了一下,直起头,“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也不需要改变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嗤笑了一声,“告诉你了能改变什么吗?我和阮欣然能好好的吗?”
她直起头,昨天没有发泄出来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薄庭深,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对我改变什么,我怕……”
“怕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过去将她揽在怀中,握起她的右手轻轻吻了一下,“怕我加倍对你好会爱上我?”
心黎直起头,愣愣的看着他。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还有老爷子的成分在。
“你是我的太太,我对你好理所当然,关于欣然的事情我会和你一起承担,你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以后我们好好过?”
心黎的心脏一窒。负罪感三个字无疑又触动了在伦敦那些肮脏的记忆,她猛然推开他,躲避着他的目光。
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再度直起眸,“那你告诉我,你还爱阮欣然吗?”
薄庭深眸一沉,冷冷的看着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不明白?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笑了起来,“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也不需要你的施舍。薄庭深,我们都静静吧。我曾经可以为了你不要命,但并不代表我不是坏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薄庭深沉了眸,拦在她的面前,“除了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刚刚她的那句话告诉他,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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