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要这样结束了?是不是我自己太过于不自量力了,记忆里,父母所在的小团队里,其他的人身上总是挂着伤,那一会还觉得这是正常的,是值得炫耀的。
还记得自己当时还很期待身上受点伤哈哈哈哈,没想到会这么疼,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还好我爸爸不用...不对,他是连受伤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躲在大家伙身后。
就是....好像到头来,还是没有向妈妈证明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真是抱歉啊,诶?我是因为这个而感觉到歉意吗。
让我好好想想,我现在为什么会感觉到....不甘?这种感觉是不甘吗?好像是的,好不容易能成为精武观想者,可以开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结果因为自己的轻敌和大意,止步于此。
凭什么,我在碰见那个道士之前,也没有放弃过这个目标啊,每天都有在锻炼自己的体魄,每天都有在训练自己的捕猎技巧,还是我不够努力吗?
好想....驰骋于天地间啊....不受任何束缚,可是.....为什么努力换不来好的结果呢。
被击飞出去的怪蛙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在爬起身子来,泥附甲失去了他的坚固,重新化作一摊烂泥,咳出几口瘀血,兴奋得用前肢锤向地面,大声嘶吼,赢了!这片湖泊的霸主依旧是它!
随后将目光转移向湖水,林佑安被砸进水底后,湖面还没有平静下来,纵身一跃,扑进水里,这个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的东西,肯定是要亲手撕个粉碎咽进肚子里才能解气。
外凸的两只红色大眼快速转动,锁定了湖底露出的半截手臂,立马加速冲了过去,还有一段距离呢,怪蛙就迫不及待的张开布满锋利牙齿的巨嘴,脑子里已经在想,林佑安的肉究竟会有多美味。
然后,令怪蛙绝望的一幕出现了,林佑安那露出来的半截手臂,动了,手掌猛的握拳,随着这一握,整个湖底开始了颤抖。
它实在是想不明白,不是已经狠狠拍进水底了吗?人类也不会水性啊,沉入湖底都好一会了,怎么还不死!!
慌乱的摆动四肢,掉转方向想要离开湖底,这次轮到它慌不择路了。
湖边,缺亭双目失神的跪坐着,林佑安如果死了,自己也跑不了啊,年幼的他这是第一次这么直面死亡,想跑,但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一边涕泪横流一边用手试图搬动双腿,离开这里。
嘭————!!!!!
更大的水瀑冲天而起,比怪蛙出现突然袭击自己那会要大上好几倍,甚至太阳都被遮挡了几分,湖边的林子瞬间暗了下来。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冲在最顶端,一个是本该死去的林佑安,另一个是腹部出现了一个巨大空洞的怪蛙。
无上意,开天。
凡人日复一日的执念,终能开天,在这危机的时刻,林佑安那想要成为精武观想者的执念,汇聚成了自己的无上意,曾经的她,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会去尝试,被骗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从没有打消过她的想法。
如今得到回应,自己怎会轻易放弃?再加上她如今经络完通的体质,一跃突破为立止境!
她并不明白什么是无上意,但脑海中清晰的出现了两个字“开天”,同时自己体内的气机以一种更为狂躁的方式在体内运转,不对,已经不能说是运转了,是在奔走,疾行,感觉自己要是想,就可以随意的将巨石击穿。
水花刚要接近她,就直接被弹开,肆虐的气机将身边清出一块真空地带,林佑安只觉得无比畅快!
“大哥!!你还活着!大哥真厉害!!”缺亭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朝着最后的胜利者欢呼起来。
“是啊,真厉害,和预想的一点都不差呢。”
“对吧,这么大一只蛙都...诶?”
缺亭猛的转身,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灰色布条缠满全身,不见双手双腿的人彘茧停在自己的身后,另一个是穿着宽大黑袍的“巨人”,此时眼里盯着空中姿态飞扬的林佑安,眼里尽是渴求之色。
……
林野帮,庆长云跟白禾愁眉苦脸的坐在木箱子上,林隼在一旁,陈杉子也回来了,几个人交换信息后,空间里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闷,尤其是陈杉子说出自己在古树下,没有碰见馒头后。
他前往东来寨发现整个孤儿院都封闭了,见不到人员进进出出,甚至东来寨里的人都警惕了几分。
乌云压城城欲催,这些预兆都在说明一件事情,空来和卮垢要开始动手了,承山坊里应该早就被空来教渗透了,玉龙司虽然有所行动,但是在仙人渊,他们若是继续大张旗鼓定会处处碰壁,要是去请求玉龙司的帮助,说不定会反过来被空来利用。
而且他们都觉得自己主动地忽略掉了什么。
想起他那玩弄人心的本事,庆长云就一阵后怕,现在只有待在白禾的身边自己才没那么乱,有静心咒在自己能安心一点。
林隼率先发话:“现在事情紧急,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就直接吩咐,林野帮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调动。”
“是呀是呀,反正我们也无所事事,死之前能做出一些有意义的事情,那我们也不算白活。”
“对呀对呀,哈哈哈哈,有困难不打紧,我们一起出力!”
后面几人附和道,不过白禾没有出声,她看得出来,周言几人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他的经脉越来越堵塞,再过不久可能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而且身体里还有暗疾,自己出手帮他疏通一下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跛脚郎中也还在,只不过他现在每天更多的时间都在睡觉,醒来的时候也更多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需要你们这几天多往东来寨走。”作为主心骨,白禾第一个重振旗鼓,不管怎么说,卮垢的位置自己可以随时感知到,既然自己这边有这个优势那就得把握住。
现在自己这边知道得太少了,伽芫祭生自己一无所知,还有卮垢说的鸟儿是什么?
林野帮的人听完迅速动身,大家东西都没多少,收拾起来也很快,随后在白禾的带领下,前往东来寨边缘,既然要多在那边走动,肯定是住在附近最好。
东来寨里混杂了不少孤儿院里头的眼线,跟卮垢打过照面的白禾,跟空来傀儡聊过天的庆长云,以及和馒头接触好几回,不知道有没有被盯上的陈杉子。
这三个人是不能再去打探消息了,扶山境的卮垢出手,三个人加上林野帮也不够看。
外面东来寨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气氛变得紧张了许多,孤儿院封闭了起来,进出管控变得非常严格,就算是被卮垢极为信赖的阎广,没有得到允许也不能离开东来寨。
伽芫祭生在即,所有在孤儿院里的人都感觉山雨欲来,除了那些孩子们,他们现在十分激动,对他们来说,忽然被告知不用跑出去摸果子了,而且讨人厌的黑鼠也不见了,不用担心挨打。
不仅如此吃的也变好了,顿顿正餐能见着肉,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有水果,这对他们来说就跟安华讲给他们的故事里说的一样,过年了。
但是安华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地方早就发烂发臭了,根本不敢指望卮垢能回心转意,但是看到孩子们开心的模样,她紧绷的心弦也松了一些,只要孩子们没事就好….
除了姜姒,孤儿院封闭了之后,卮垢就在这里待了下来,这里没有什么能消遣的啊,所以姜姒就遭殃了,每天看她能在镇龙杵下撑多久不昏迷,成了卮垢阎广几人最大的乐子。
“你根本就没有惹到他们啊,怎么要这样子对你?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你都只是个孩子啊。”
看着眼前半死不活的姜姒,安华心里焦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自己平时被划破了都需要好几天才能好,现在连想像她经历过的痛苦都做不到,清水已经换了两盆,可血污还是不见底,姜姒无力的耷拉着脑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靠在墙边。
不靠近一些去听她微弱的呼吸声,不知道的人只会觉得这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