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刁一品最近没有竞争上副市长,听说和你闹的很是不开心,有没有这回事?”
这个问题说出来,秦书凯这个时候知道姚晓霞来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就说,和我作对的人,我这个人睚眦必报。
“咯咯咯……”姚晓霞的笑声好清脆,如风铃般悦耳动听,“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所以到了开发区以后,很多时候听说你当时拍板的,那都是要考虑,不敢私自决定啊。”
秦书凯有些厌恶她的语气,狗日的,自从这女人到了开发区仗着唐小平,对自己的人和事做了很大的调整,自己不过是忍着而已,毕竟人走茶凉。
“还有你姚书记不敢做的事情?”
“是,很多时候有的人认为我很强势,其实,我他妈也是女人,也需要了解和男人的帮助,可是没有。”
秦书凯惊讶于姚晓霞也说粗话的同时,更惊讶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哦,理解。”秦书凯很是感叹。女人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毕竟是大家都鄙视和可耻的,有一点贱,虽然国家的法律没有明文禁止她的这种行为。
姚晓霞极度亢奋,可能平时很难找到我这样一个愿意听而且自己感觉有很安全的倾诉对象,说话间酒也下得快,不知不觉一瓶酒完了。
“再来一瓶?”
姚晓霞有些犹豫,见秦书凯很清醒,不服气道:“来就来。”
秦书凯招呼服务生又开了一瓶,满满倒上,姚晓霞问道:“你能喝多少?”
“七八两吧。”
她摇头,“不老实,看你样子,起码一斤半以上。”
“说亏心话,你一杯我两杯,还不老实?”
“秦书凯,我喜欢你…….”秦书凯吓了一跳,她接着补充道,“…….耿直、热情,你虽然聪明,但在官场还算是一个比较够义气和大方的男人,不像有的其貌不扬,其才不长,就长了一肚子坏下水,心里阴暗得很,小肚鸡肠,成天狗苟蝇营,看着都使人气闷。”
“你夸奖了。”
她抬起红喷喷的脸,认真的对秦书凯说道:“我是真心说这番话的,不管你信与不信,这是我的看法,我还是信任你的,”她低下头,好像突然很伤感的样子。
秦书凯相信她这时候说的是肺腑之言,一个人的眼睛是保守不住秘密的,说谎的人始终不敢正面对人,更不会流露出需要别人支持和理解的内心情感,我预感她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果然,当她抬起头时,眼睛里有莹莹的泪光,真诚说道:“很多人都在骂我,骂我骂得对,逼我思考,”她越说越低声,“唉,也无所谓了,一人耻笑也是笑,万人耻笑还是笑,我今天约你出来,主要是想把有些事情说清楚,那就是我对你也许表面上是一样,但是内心从没有要背叛你。”
“到了普水的团委后,我感觉很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书凯摇头,表示不知道。
姚晓霞意味深长的看了秦书凯一眼,说道:“一是工作终于稳定了,二是因为你。”
“我?”秦书凯大吃一惊,这可是出人意料。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我权当故事讲,你也权当笑话听吧。我第一眼感觉你是我同类的人,心里有一种亲近感。”
难怪她当时经常和秦书凯联系,险些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可后来我知道你有家室了,你不知道我那些天很痛苦,很难过,很伤心,可是我生来好强,天天强作笑脸,没有一个人看出来,包括你一样。”说道这里,她端起面前的酒杯,“咕嘟”一声干了,后来我遇到了张富贵,我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人,但是在普水县,他孤身一人很寂寞,年龄又不到五十,精力也充沛,所以,他一直在暗示,我故作不知。”
就我失魂落魄的那几天的一个下午,同车下乡回来,他请我吃晚饭,我不好推辞,吃饭时,他给我开导了许多问题,你知道,张富贵的口才不错,人也长得很不赖,当晚我们就在一起了。反正我也想通了,在党政部门工作,如果和领导没有特殊的关系,想出头太难了,凭能力奋斗,像我熬成黄脸婆充其量也不过一个享受正科级待遇结束一生,我真的有些不甘心。
张富贵好算是个比较讲人情味和有原则的人,我相信他不会亏待我,可是想不到这个男人为了仕途,把我介绍给了唐小平。”
姚晓霞说着,忍不住掉了一滴眼泪,秦书凯相信那是一种很屈辱的泪。
“姚晓霞,这事你也别太在意,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江湖一笑泯恩仇,不会有些事太过认真,伤别人也伤自己,何苦呢,人活一辈子不就几十年吗?感谢你信任我,今天说了这些心里话,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的话,请听我一句忠告,红楼梦里的有句话:金簪儿掉井里头,是你的永远是你的。相反,不是你的也不要勉强。有些事适可而止,小孩玩火尽兴就行了,如果过头,不但毁了自己也害了别人。我能从下岗工人的儿子奋斗出来,凭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到今天,三个字:不容易!”
秦书凯见她听得很认真,而且边听还边思索,默默点头,显然很有同感,“给你说吧,你的县长问题会遇到一些问题,但是最后结果应该是好的。”
姚晓霞十分感激,举起杯子和秦书凯碰了一下,说道:“谢谢,不管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我都感谢你,一个人独行总不如众人搭伴相互帮助来的顺利和愉快,我会很珍惜朋友间真诚的友谊的,希望我们做永远的朋友。”
秦书凯笑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姚晓霞意味深长的说道:“秦书凯,我一辈子都不会成为你的对手或者敌人,相信我。”
“好,也相信我,永远做朋友。”
姚晓霞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和聪明的人在一起,谈话总是很愉快的,因为对方每说一句,自己都有一种咀嚼橄榄的味道,心有灵犀,回味无穷。
很明显,姚晓霞也已经认识到相互之间难免会在仕途中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有可能成为敌人或对手的危险,今日表明态度不失为一种聪明的做法,即便是今后真的到了那一步,相互之间也会因为有今天这一席承诺和惺惺相惜而退让、和解,这是秦书凯极愿希望的结果,一个女人如果在政治上因野心而疯狂起来,那是令人相当可怕和头疼的事。
姚晓霞最后喝得有点过,起身时一个趔趄,秦书凯连忙扶住,“我还是送送你吧。”
她也不客气,“谢谢。”
回到自己的住处,姚晓霞把自己放到浴室里,很久没有清醒过来,就在想,自己今天对秦书凯的表白,会不会让秦书凯真的帮助自己,即使不帮助,那么不成为仇人,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再说,刁一品从唐小平办公室出门后,不到一个小时,吴全能推门进了唐小平的办公室。
一进门,吴全能便开口说:“唐书记,我刚才在门口碰见刁一品了。”
唐小平以为他是想要帮刁一品说好话,拜托自己帮忙的,并没有搭腔,只是轻轻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事吗?”
吴全能瞧着领导似乎不愿意提及刁一品的事情,心里不由也有些犹豫。
刚才在门口碰见刁一品的时候,吴全能感觉刁一品今天看上去情绪有些异常,于是跟他聊了一下,才知道今天上午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吴全能一想到那晚一块密谋对付秦书凯的司机小蒋也有自己一份子,心里不由有些着慌起来,这次秦书凯对付的是刁一品,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的确是有心想要说动唐小平帮刁一品一把,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这种时候,刁一品第一个落水了,没人伸手搭救的话,想必第二个落水的人下场也是一样的。
尽管看出唐小平有些不乐意提及刁一品的话题,可是吴全能却不得不提,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懂的,刁一品的今天就可能是自己的明天。
“唐书记,我知道有些话您不一定爱听,可我作为您的下属,跟着你多年,还是忍不住要多句嘴,请你不要见怪。”
“说吧!”
吴全能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唐小平不得让他说下去,毕竟他是自己的人,如果话都不让他说,似乎是不通人情的事情。
“唐书记,我听了刁一品的事情,他这次出了事,您不能不帮。”
吴全能一向是个说话做事知道分寸的人,现在连他都大着胆子这么说,唐小平不由幽幽的眼神看了吴全能一眼,自己的心里想着,这些下属怎么能知道,上次因为新来纪委书记的事情,把自己提拔为副省长的机会都给弄没有了,心里一直堵着,现在刁一品的事情已经是被人抓住把柄,如果再闹下去,会不会继续出什么事情,真的如省领导说的,影响自己的位置,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唐小平忍不住叹了口气说:
“小吴啊,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刁一品跟着我多年,瞧着刁一品惹上了麻烦,却不肯出手帮忙?不是,我心里是很想帮助他,让他安全的度过难关,可是不行,因为秦书凯现在已经掌握了他受贿的相关证据,这种时候,你让我怎么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