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到听到这个传说,仔细想了想这传说会与现实有什么联系,但他想不到。他继续与阿吉等人说了一会,了解了许多西荒的情况后,自己一个人离开坐着,开始修炼改良《十转经》。离开中原已经两年了,真是日月如梭,《十转经》也快要完成了。
接下来的时间,这个等级分明的商队继续赶路,向着绿洲前进。在他们离去的地方,未过几日,野甲帮的其它修士还是找来。只是他们对于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这茫茫大漠,该去哪里寻仇呢?
正在野甲帮大首领大发雷霆之际,有一小厮将一截断骨呈上,那是半块肋骨。上面有着深深的划痕,写的是:“杀人者封氏,两筑基向西去。”
……
这支西荒商队又行了一月,只见沙漠之中果真有一片绿洲。翠绿的小山伏在黄沙之上,草地连绵出几里,仿佛沙海上的小岛。
众人欣喜,进入绿洲,郑到只觉这里灵气充沛,实是一处难得的福地。他们四下搜寻,见小山之上,许多灵药生长,种类繁多,足有上百株。
郑到十分诧异,难道这是有主之地,这些药是人种在这里的。他又观察,小山山体是粗糙坚硬的黑色岩石,在满是黄沙的沙漠这些岩石是怎么来的?这座绿洲上的品类繁多的植物灵药又从何而来?总不可能这座绿洲果然是女神的眼泪化成的吧?
封格颜早已大喜过望,几位家老也不停恭贺,他们口中说着,这座绿洲或许还是活的,如果真是那样,少主此行可是大功一件。郑到自己思索,绿洲是活的是什么意思?
他跟着封格颜与几位家老翻过小山,来到山前某凸起处。那里全是巨大的嶙峋黑色岩石,众人爬过岩石,来到某处山壁。那山壁斜向上,也是凹凸不平。封古朵取出一把银刀法器来到山壁前,用刀压着岩石缝隙,用力拉过,只见一条横着的缝隙缓缓睁开。
郑到心想,莫不是某处遗迹,这里有机关,这是一个入口,只要将山壁打开就可以进入。封格颜用刀子用力撬那条缝隙,山壁却纹丝不动,他满头大汗,略有些尴尬。
他看向郑到说道:“你来,把这块岩石抬起来。”
他知道郑到是炼体修士所以有此一言,郑到也想知道这绿洲藏着什么秘密,于是上前,用手扣着缝隙,奋力一抬,只见整面山壁都在轻轻震动。
剩下两个家老在旁边喝彩:“老家伙有把力气!”
“快抬!打开后,好处少不了你的!”封格颜少主道。
郑到觉得这面山壁沉重异常,这样恐怕难以撼动,他将熊灵合身,顿时力量大增,无数碎石滚落,在崩塌挤压之声中山壁果然被抬起了几寸。
几人眼光热烈,挤了上来。郑到目光下瞟,只见山壁后不是什么洞穴,而是像宝石翡翠般的淡绿色色结晶,他们难道就是为了这宝物而来。
只见封古朵用刀刺入结晶之中,那东西好像并不坚硬,鲜红的液体顺着刀口凹槽缓缓流出,就像是血。郑到仿佛听到山中传来细细的呜咽之声。他心中大震,这绿洲是活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生灵能长到这么大?大海中有这样的大鱼不奇怪,水可以承载鱼的体重,但沙漠中有这么大的生灵,他该如何移动?难道不会被自己的体重压死。
郑到以为大罴与南山巨鹰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跟这样的生命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如果绿洲果然是一个妖兽,那它们只能算妖兽身上的跳蚤。郑到突然想,如果用三灵合身炼化会怎么样?随后他否定这个想法,先不说这妖兽修为他能不能炼化,就算修为没问题,这么庞大的体型他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了。
郑到正在那思索。几人已用大缸接起了那鲜红的灵液,封古朵盛出一杯,欲待饮用又看了封格颜少主一眼,将杯子递给他。少主抢过一饮而尽,他大笑,嘴唇和牙龈都是鲜红之色:“哈哈,哈哈。果然是活的。”
“恭喜少主,这灵龟血固本培元,还可以加快修炼速度,有此宝物,少主筑基有望。”
几人喜滋滋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封古朵用一坚硬的石块垫住,让郑到脱身。随后命令道:“让所有人到此处集结,包括那些凡人。”
郑到目光微动,还是遵命,他先通知封氏的修士,而后找到在绿洲边缘的凡人,他们在小溪中取水,包袱里装着些饱满的水果。灵药大多都在山上,封氏之前并不让他们上山。
郑到陈明缘由,阿吉老大便带着众人翻山越岭前去,他还递给了郑到许多水果。
凡人们走得很慢郑到也不急,与他们同路,他们似乎也很高兴。郑到问到:“你带封氏来,他们给你什么好处?”
阿吉老大乐呵呵道:“他们同意,让我们带领家人进入封氏的主城居住。”他说后又小声对郑到说:“他们还答应,赐予我一个小爵位。”
“哦。”郑到淡淡回了一声,看不出悲喜。
阿吉老大见此,再说到:“中原人,你不知道爵位有什么用。有了爵位,我们家每月都可以领到净水,我的一对儿女今后生活都有了保障。我再也不用冒着危险,风里来沙里去,可以常常陪在家人身边。”
“哦。”郑到回了一声。
阿吉老大见他一副淡然的样子,想他又没有家人,自然不懂自己说这些。所以不和他唠叨,他继续与旁人聊天,说自己的小女儿多么多么可爱。
跋涉了不久,众人来到那面山壁前。阿吉与众凡人跪倒:“诸位仙使,绿洲已到了,阿吉完成了承诺。”
封古朵道:“你们做得不错,我们会让你们的家人孩子进入主城的。”
众凡人脸上欣喜,阿吉问到:“诸位仙使,不知何时回城,可还需阿吉领路?”
封古朵道:“不必了,我们已知路。”
阿吉道:“那我们修整两日就先走了。”
封古朵道:“你们也不用回去了,你们的家人我们封氏会照顾好的。”
“什么意思?”阿吉惊疑。
只见封古朵一声令下,周围的封氏修士都围了过来,众多凡人感觉不对。阿吉连连磕头:“仙使,我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
封古朵道:“你们做得很好。但此处绿洲的位置,不能再让别人知道。”
二十个凡人惶恐万分,纷纷立下誓言,绝不告诉旁人。然而那些修士并未停下脚步,只见他们发动法术,十支沙箭射入,凡人倒下一半。
剩下的人四散奔逃,阿吉老大看向郑到,狂跑而去,哭喊到:“救救我!救救我,中原人。”
郑到脑中的破邪剑灵再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悸动,自从他目睹了刘铁丹与白芷晴的惨状之后。
郑到一动不动,阿吉老大被从后心射穿,他趴在郑到脚边,抓着郑到的腿:“救……救……”
他咽气了。
“喂,老头。把这些人的尸首拖到外面去。”
郑到遵命,便将这二十人的尸体捆起来,放到背上背了出去。血液从这些尸堆上流下来,郑到满脸都是,但他却面无表情。
他将这些凡人尸体搬到沙漠之中,阿吉老大睁开的眼睛,仿佛还在盯着他。郑到站在沙丘上回望着他说到:“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来陪你了,但他们死后,你们的家人也想必难以幸免……你说得不错,天地就像一口大锅,众生都在其中煎熬。”
诸多封氏的修士在绿洲中收集药材,没过一天,沙漠中传来动静,一座座沙丘滚来,野甲帮终于来了。
三位筑基期家老大惊,他们自认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怎么这些沙匪能找到路来?他们第一时间便是怀疑郑到,毕竟只有他一个外人。
封格颜倒是站在郑到这边:“他一个又老又不会说话的毒虫晓得什么?”
封古朵说:“他多半与外面的沙匪是一伙的,正要与他们里应外合。”
封格颜道:“我们四个月前遇到他,一个月前才碰到沙匪,他还杀了那么多沙匪,他们怎么是一伙的?”
封古朵盯着郑到:“说不定绿洲的消息早就泄露,这一切都是他在演戏,为的就是现在里应外合。”
郑到见此,往后一退,披上乘风翼,振翅而飞。众人心惊大喊:“奸细要走!”
封古朵众人释放沙刀沙箭想将他击落,尽被他躲过,一则大敌当前他们没用全力,二则乘风翼太快了,他们也始料未及。只骂郑到逃得太快。
只见郑到如鹰一般飞向一座沙丘,从空中直刺而下,将沙丘上两个沙匪的人头摘下,又飞回绿洲,将人头扔在封古朵面前。众人没想到他去而复返,正要发难,但见到敌人人头,一时摸不着头脑。
封格颜道:“看来真是错怪你了,你果然不是奸细。”
行动才是最好的证明,封古朵也信了他一半,如果他真是奸细为何去而复返,如今他的同党已到何必再来做戏?封古朵更惊讶的是,他刚才的飞行神通看来,绝非等闲之辈,是个人才,只可惜中了食骨之毒,再厉害也无用。
“与其怀疑小人,不如想办法退敌吧!”郑到这一提醒。
众修士立马动起来。封古朵看去,只见来的沙匪约莫有三十个修士,筑基期足有三个,那野甲帮大首领正勃然大怒喊到:“哪里来的小人,竟敢杀我兄弟!我野甲帮必将你们赶尽杀绝。”
封古朵也用蕴含法力的声音道:“我们是封氏族人,道友可想清楚了!”
“哈哈!还想借封氏的名头骗我?给我杀!”那野甲帮大首领一声令下众人齐攻向绿洲。
三位筑基期沙匪与三位筑基期封氏家老对上,谁也奈何不了谁。然而练气期人数差距太大了,众人只能边打边跑,在山上结成法阵,守住四方。那沙甲帮也攻不上去。
沙甲帮大首领本以为此战必胜那时就可以独占绿洲了,谁知道明明断骨上写的只有两筑基,现在有三筑基。以至于他们一直无法拿下,但也顾不得不了那么多了,得罪封氏可不得了,今天山上这些人一个也别想逃。
他们也分别结下阵法将绿洲山顶围住,保证封氏修士无法逃跑。
山顶之上,封格颜大怒:“这些沙匪真是不要命了!你们快去杀了他们呀!”
封古朵道:“敌人人数太多了,我们不是对手,最好的办法是逃出去一个人报信,请求援兵。”他看向郑到。
封格颜道:“你想让老头子去?”
封古朵摇摇头:“我想要他把那能飞行的宝物借我,我去求援。”
郑到摇头:“你走了,我们打不过外面三个筑基修士。”
封格颜道:“好啊,你想自己逃了,却将本少主丢在这?要出去也该我出去,我可不能死在这。”
封古朵神色不悦,看了郑到一眼:“你先把宝物交出来,派谁出去,我们说了算。”
封古朵用得一手好巧取豪夺,郑到也不生气,将乘风翼取出递给少主。
少主披上羽衣大笑:“好宝物!好宝物!”
说罢他展开一双巨大的羽翼,振翅而起,郑到只淡定地看着他,并不着急。少主一飞冲天,然后在空中不住打旋,像断线风筝一样坠下山去,乘风羽非十年苦功,如何使得?
众人大惊失色,忙抢下山救援,又是一场大战。所幸那些沙匪没反应过来,他们顺利救回了少主,只是损失了两人,剩下人身上也都有伤。郑到更是萎靡不堪,腹部有一大片血迹。
“你在这上面动了手脚?”少主怒道。
郑到摇摇头有气无力道:“不敢。”
封古朵看得出来,此宝物没有损坏,只是少主不得要领,他问到:“你使用这宝物练习了多久?”
郑到道:“十年。”
众人一惊又看他不像撒谎,知道逃走无望,将羽衣还给郑到。如今郑到身受重伤看起来奄奄一息,要他去送信已不可能了。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郑到说到:“我有办法。”
“什么?”封古朵问。
郑到回答:“如今敌人三位筑基修士,我们三位。倘若少主能筑基成功,我们便能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