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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一阵阵的发晕,软媚渐渐结束,残余毒药在体内,他需要睡着让身体消解毒性。

他想一晕了之。

可是不行。

他不能在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后,让君黎一个人清醒着胡思乱想。

“郡主,我……”

“你什么你?!还不睡!皇兄如此着急找你定然是有急事,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打听一下。”

君黎坐起身,红着脸拉了拉衣服,随即就要下床。

沉暮拉住她,抬起手轻轻擦掉她唇上的水光。

君黎看了他一眼,脸更红了,移开视线,“你…你你你把衣服拉好,那个,我我我我们的事之后再说。”

说完,逃命一样逃出房间。

沉暮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想起方才那令人意乱情迷的触感,小 腹一阵燥热。

缓了许久,沉暮才起身下床。

君黎在外面坐着,见他出来,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再一次倏地变红,指着房间,结结巴巴道:“我,我腰带落在房内,我……”

因着在避风城习惯了日常防备,沉暮在时,君黎的院子都没有下人靠近。

君黎的一切都由沉暮伺候。

这会院子里也没人。

沉暮缓步走到君黎面前,脚尖抵住了君黎的脚尖,两人靠得极近,君黎好胜心上来,硬是不躲,红着脸盯着沉暮的喉结看。

沉暮比她高一头,就那样贴着她,指尖从怀里勾着束腰边缘的细绳,一点点将君黎的腰带从自己怀里勾了出来。

那是君黎最喜欢的腰带,不同于其他板正的腰封,这腰带是用细绳编制而成,绯红混着月白,看着俏皮又精致。

君黎垂眼看着沉暮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腰带的细绳,缓缓顺到末端,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感觉沉暮的手指仿佛摸在自己身上一般,莫名的浑身燥热。

她肯定是被沉暮传染了软媚。

沉暮替她拢了拢衣襟,手掌贴着她的腰,缓慢仔细的给她系上腰带。

一边系一边说:“我去皇上那里请罪,郡主一夜未睡,回去睡一会,我让元居守在外面。”

君黎犹豫的抬头看他,“那你……”

沉暮垂眼,两人视线对在一处,君黎想躲,后颈突然被握住,逼着她仰头。

沉暮不许她躲。

他看着她的眼睛,“等我回来,此事错在我,皇上任何惩罚郡主都不可插手。”

君黎呆呆的,沉暮突然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都忘记了发脾气。

沉暮眼神发狠一瞬,低头重重咬住君黎的唇,唇舌相贴间,他在喘息中低声说:“在我回来之前,哪里都不许去。”

君黎愣愣的点头。

待沉暮走了好一会,太阳晒得她都热了,她才重重的揉了把脸,转向王府门口,满脸写着迷茫。

沉暮从来没这样跟她讲过话,从小到大,沉暮对她都是言听计从。

也不是,很小的时候他们还经常打架,沉暮瞧不上她的大小姐脾气,有时被她捉弄得气急了还会说她一无是处。

那时沉暮性子坚硬,父王说他太过倔强,过刚易折。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沉暮就什么都听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但是跟她几乎形影不离。

君黎开始思考,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真正的沉暮。

也就方才,才窥得他的一点真我。

她觉得,那才是真正的沉暮。

君黎眯了眯眼,这可不行。

她的人,还敢对她藏着掖着。

完全信任一个人大抵就是有这点好处,哪怕他有所隐瞒,也知他不会伤害自己,然后……尽情的作天作地。

沉暮还不知自己留了个坑在王府,他正跪在君镜面前请罪,“弑君盟罪大恶极,沉暮身为首领,甘愿受罚。”

君镜坐在兰雪殿主位上,神情冷淡,垂眼看着下方的沉暮,“弑君盟成立五年,杀高官、屠富豪,入宫刺杀十余次,刺杀丞相六次,其中一次险些让他丧命。”

君镜每说一句,沉暮的脸都白一分,“沉暮愿领罪,受刀山火海凌迟刺鞭万千重刑,只求……只求您留我一条命。”

君镜冷眼看他,“你可有辩解之言?”

沉暮摇头。

这时,外面跳进来一个身影,“我有!”

月拂泠捧着一本书,不知从哪个木匠那里得了个木头做的空眼镜,戴在眼睛上,一脸严肃。

身后,游淮泽和景湛一左一右,一脸严肃的跺着小碎步噔噔噔的侧身引她进殿,然后保镖一般昂首挺胸,分立左右。

月拂泠板着脸对君镜说:“法官大人你好,我是沉暮的代理律师,鉴于我方当事人种种原因以及种种我不记得的条款,我要替他辩护!”

君镜揉了揉眉心,轻叹:“过来。”

月拂泠当即后退一步,“公共场合不要搞潜规则,我们是正经代理人!”

君镜指节敲了敲桌面,“不过来我就让你没有当事人可辩。”

月拂泠:“……”

游淮泽推她,“快去吧,咱一没实力,二没能力,能走后门还不赶紧走。”

月拂泠不情愿的走到君镜跟前。

君镜端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吹,站起身喂到她唇边,“一时没看着你就不喝水,嘴唇干成这样,喝口水…再喝一口。”

月拂泠低头喝了一大口,随即皱着脸,“这茶好难喝。”

“明日换,最后一口,喝完。”君镜声音轻柔。

月拂泠喝水时,君镜动作小心地把她的眼镜框取了下来,手指细细的挨着摸索,边角都不放过,来回摸了两遍,确定没有木刺,桐油也刷得仔细,这才又给她戴了回去。

月拂泠没管他折腾,埋头把一盏茶都喝了,然后迅速退回沉暮身侧,“我要开始辩护了!”

沉暮抬头想说他愿认罪,不需辩护,却被君镜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他无声叹气,一腔的沉重与紧张悄然消失,默默听月拂泠胡说八道。

“首先!我已经了解过了,弑君盟这个组织十分散乱,什么人都有,而且各自为政,除非打服他们,否则他们谁的话都不听。而且这群人做事向来先斩后奏,不听命令。他们主打的就是一个,我拼我的命,死外边都别管我,所以!”

月拂泠指着沉暮,“那些刺杀并非我的当事人主使。”

君镜压下听月拂泠说话时嘴角扬起的弧度,冷声道:“他虽非主使,可若非他将人集合一处,他们又如何能一拍即合做出危害社稷之事?若只是单打独斗,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君镜一针见血,月拂泠眯了眯眼,“请问对方辩友,难道那些人自己就不会聚集到一处吗?他们臭味相投,只要想联合,那都是迟早的事。如果不是我的当事人,而是另一个疯子成为了他们的首领,只怕他们做的坏事更多,至少沉暮有时候还能阻止一些事。而且!”

月拂泠说着上了头,“而且沉暮是为了保护郡主,无奈之下才选择用这种方式建立自己的势力。虽然我不知他为何选择这样一群人,但是我猜是因为当时的处境不容许他慢慢收拢人心,只能选一群疯子,再以暴制暴,他本意是好的!”

见月拂泠眉头皱着,君镜放软语气,“所以朕并未打算要他的命。”

说着,他走过去轻轻抚平她的眉头,语气又很无奈,“何时偷看了御书房的卷宗?”

关于弑君盟的事,以及沉暮缘何建立弑君盟,君镜已查得一清二楚。

月拂泠傲娇的仰头,哼了一声,“我们打辩论的都要提前查资料,这叫不打无准备之仗。”

游淮泽:“查对方辩友的资料是吧。”

月拂泠瞪他,“就你话多。”

君镜终于也忍不住了,嘴角上扬。

过了会,他走到沉暮面前,对他说:“关于弑君盟,我早知晓,近日盟内莫名暴毙了不少人,是你做的吧?”

沉暮道:“有些人罪大恶极,该死。”

但有一些则是被诓骗洗脑,他尚未决定如何处置,没曾想出了乱子。

君镜点头,“弑君盟被朝廷扫荡,盟主不知所踪,此事到此为止。”

他顿了顿,道:“找你来,是为了阿黎。”

月拂泠一下凑近君镜,挽住他胳膊,“我要听!”

君镜垂眼睨她,“对方辩友,既是对立,你这般行为是否太亲近了些?”

月拂泠踮脚亲了下他的脸,“还有更亲近的呢。”

游淮泽捂住眼睛,“啊!瞎了我的狗眼!”

君镜耳根发红,揽了下月拂泠的腰回应她,用脚把椅子勾到她身后,“坐着听。”

沉暮仍旧跪着,方才以为君镜要他的命,他都不曾紧张,此刻却手心冒汗,脊背僵硬。

“阿黎,昨晚想以身救你,你可知道?”君镜站在沉暮面前,气势威严,语气听不出喜怒。

沉暮头埋得更低,“知道。”

“阿黎是我风翊如今唯一的郡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我身为兄长,虽不对她的选择过多干涉,但也不能全然由着她性子来。”

君镜声音沉了一分,“我问你,若阿黎日后执意嫁你,你拿什么娶她?”

“不娶。”沉暮似乎心中早有答案,抬眸坚定的看着君镜,“属下入赘王府。”

景湛惊讶出声:“入赘?”

在风翊,男子主动入赘的极少。若哪个男人入赘女家,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耻笑。

沉暮点头,“我这一生只有一件事,便是护郡主安好,一切以郡主为先。入赘,一则郡主主持王府,不仅是因郡主封号,她身后还守着满门英烈,她永远都是王府的主人,日后子嗣也随同她姓,继承王府,以她为尊。二则,我一无所有,郡主若嫁,便是下嫁,免不得被世人议论,若如此,入赘是最好的法子。”

月拂泠眨了眨眼睛,“原来沉暮你会说长句子啊,我以为你们当杀手的都是妹妹那个样子。”

只会说短句。

沉暮感激的看了眼她,“习惯使然,夫人莫怪。”

这句夫人一下让君镜眉头扬了一下,道:“你既然想得周全,便自己去与阿黎说吧,至于你二人之间,那是你们的事。平素阿黎胡闹你都是惯着,昨晚那般,你尚能拒绝,不错,回去吧。”

君镜说得着急,撵人一般,说完不等沉暮离开便俯身凑近月拂泠,“夫人可还满意?”

月拂泠煞有介事的拍了拍他的背,“对方辩友下次努力。”

君镜笑着轻弹她的脑门,“瞎叫。”

沉暮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毫发无损的离开了皇宫,但心里也并不意外。

毕竟他们这群人里有那么个人,谁的事都要插一手,谁有事都要护一下。

王府。

沉暮站在君黎的房间外,手心又开始出汗,站了许久也没见君黎出来,心道她是睡着了。

于是他便转回自己房间,打算换身衣服。

然而刚一进房门,扑面而来的香味让他眼前一黑,呛咳不止。

然后后背被人推了一把,他被推进门,房门在他身后锁上。

君黎得逞的声音传来,“放弃吧沉暮,你出不来了!里面我点了迷情香,你放心,没毒,是花楼里经常用的那种,助兴用。”

君黎似乎有些紧张,呼吸有点急,平复了一下后,高声道:“如果你只在中药的时候说真话,那我要一次性听你把真话说完,门窗我都锁死了,你逃不掉的!王府里也没人,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乖乖听话吧。”

沉暮看着远离门那一侧的窗户半开着,走过去将窗户拉下,锁死。

随后走到近门的窗边问:“郡主,你想做什么?”

“我要跟你说清楚!”君黎坐在窗户下面,气闷不已,“不说清楚我心里憋得慌,若是正常情形,你肯定什么都不说,那我就给你一个非正常环境,总之…总之我们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你也不用怕,你,对我…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君黎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去,脸红透。

这样说好像她多么希望沉暮对她为所欲为似的。

虽然…虽然她确实不讨厌沉暮亲她,甚至还有点喜欢,但是……但是她是郡主!怎么能让一个男人左右?

沉暮安静的听着,等君黎不说话了,他开口道:“郡主,不用等迷情香发作,我们现在说……”

突然,他蹙了蹙眉,“这不是迷情香。”

君黎骄傲道:“好几种呢,我说你武功好,微愉说那就多来几种,有软媚那么厉害,但是不会伤到你。”

君黎对江湖中的东西一无所知,微愉是个没轻没重的,两个臭皮匠能气死诸葛亮,压根不知道这些香放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

沉暮额头抵着窗户,低声自语:“我的傻郡主。”

但他却始终没有开那扇窗户,无非是再忍耐一夜。

她想看他那样,便让她看吧。

沉暮觉得自己大抵也是疯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各种情香的作用下开始不受控制,他…似乎也不想控制。

所以当君黎试探着推开进来时,他直接将人摁在门后亲,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末了,他咬着君黎的耳垂,嗓音暗哑,“君黎,这就是你想要的,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