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拂泠冲出门外,凶游淮泽,“你可别偷偷的了,你再偷偷的整个古蔺寺都听到了。”
游淮泽跺了跺脚底的雪,把一本薄薄的册子塞给月拂泠,“没事,谁不知道咱偷鸡摸狗啊。”
月拂泠:“……都知道了?”
游淮泽:“知道了啊,现在古蔺寺的鸡都被分类了,两个鸡圈,可偷与不可偷。你看准一点,不能偷的是小鸡仔和公鸡,整个古蔺寺都靠公鸡打鸣当闹铃呢。”
月拂泠撇撇嘴,翻了翻书,“干嘛还撕几页啊?”
“不好看。”
“我信了你的邪,以前让我给我找个小电影看,你挑了一个星期。”
“废话,你才多大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奇心,看点唯美的得了。你以为我挑着容易啊,你试试一个星期看一百部电影,我都恨为什么没有三十二倍速,我眼睛都花了,才挑出来一部又有点那啥,又不会太露骨的。”
月拂泠想起这个就想笑,“我知道,最后长针眼了。”
游淮泽白她一眼,“你还好意思笑。我跟你说,你给我那什么点,算了,我跟皇上说,你在这干什么呢?”
月拂泠:“哦,想杀你来着。”
游淮泽拉着她进屋,“行行,杀完我复活了,赶紧进来,冷死我了。”
谢千澜在屋内,一手翻书一手支脸,听见两人嘀咕完进门的声音,抬眼看过去,“女侠,我能换几本书看吗?”
月拂泠板着脸,“不行!先看完这些再说,我可告诉你,能不被我忽悠到的人不多,你这脑子我看挺好,你要不用就给我。”
游淮泽摆出同等恶匪气势,“翻译一下,要么读书,要么死!”
月拂泠慷慨激昂:“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
游淮泽同款昂首挺胸,伸展左臂:“今日多几分拼搏,明日多几分欢笑!”
两人眼神看着谢千澜,手在中间准确的击了一下掌。
谢千澜:“……我突然觉得魔窟里,挺好的。”
这时,景蒙从外面跑了进来,脸红彤彤的,扛了一个包袱,冲到谢千澜面前,把包袱打开。
在他面前摆了一排的小吃和小玩意。
木头小人、炸糕、糖葫芦、还有小孩子玩的烟花爆竹,一堆乱七八糟的。
景蒙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谢千澜:“都给你!”
谢千澜抬手掸去她头顶的雪,苦恼道:“可我要读书。”
景蒙皱了皱眉,把书推到一边。
谢千澜下巴点了点月拂泠和游淮泽,“要么读书,要么死。”
景蒙扭头看向两人,目光带着疑惑和谴责。
月拂泠干笑两声,“妹妹,冷静,别拔剑,读书什么的,最没用了。”
游淮泽表示肯定,“大冬天的就该玩,读什么书?”
谢千澜幽幽道:“此时不搏何……”
“此时不搏关我们什么事?它爱搏不搏!咱反正不搏!”月拂泠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游淮泽默默给她竖大拇指,这反应。
景蒙满意的把头转回来,期待的望着谢千澜。
谢千澜摇头叹笑,“女侠,皇上若是对你不好,欢迎随时来我们谢府,九皇子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能得你青睐。”
“你有意见?”君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温泉当真有养骨之功效,短短两三日,君镜气色好了许多,也不似先前那般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
谢千澜起身,“不敢,就是好奇。”
说完,他看向景蒙,“想玩什么?让你哥哥带你?”
景蒙摇头,抓住他的袖子,“要你。”
谢千澜沉默的与景蒙对视。
君镜道:“她心智尚小,离开魔窟也就几月,又未曾与外界建立太多联系,自是会依赖于你。待她再长几年,你再避嫌也不迟,老侯爷不是那般古板之人。”
谢千澜看他一眼,又转向景蒙,轻叹:“走吧小丫头,让我看看你还搜罗了些什么。”
景蒙一下跳起来,努力的说了一句话,“我有很多,很多金子!我给你买很多,很多吃的。”
游淮泽瞅着谢千澜和景蒙离开的背影,“这场景似曾相识。”
月拂泠:“丞相跟你灼大爷。”
游淮泽:“俩人不愧是双胞胎,一个养个闺女,一个养个狗子。”
月拂泠往门外看,“灼狗子呢?”
“哦,跟湛湛吵架呢?”
“啊?”
三人在古蔺寺前院一处庭廊下,见到了景湛和颜灼。
不止是他二人,还有金焰的丞相纪同甫以及几位高官。
此刻,景湛和颜灼隔着石桌对面而立,石桌右侧挨着栏杆,左侧站着金焰的官员。
月拂泠指了指在栏杆外面围观的一群人,“他们又是干嘛的?”
君镜道:“元宸的官员。”
月拂泠看到其中一人,正是元宸的丞相左咏思。
他正在与祁夜辞说着什么,祁夜辞一脸不耐,突然看到月拂泠,大声道:“她来了,你去找她吧,找君镜也行,别找我。”
月拂泠快步走过去,“怎么了这是?”
祁夜辞拍了拍左咏思的肩,“左大人,您说吧。你要能从这两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你也别做丞相了,我这皇位直接让给你。”
左咏思看向月拂泠,双臂高抬,头低到了手臂之下,深深行礼,“见过神女。”
月拂泠:“?”
祁夜辞幸灾乐祸道:“那日神迹后,佛子灵鹿图,变成了神女图。”
左咏思连忙掏出一幅图,原本只是佛子牵引灵鹿行走在深山的画里,多了个女子。
那女子身骑灵鹿,姿态慵懒,画上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她的身姿。
作画之人用了巧思,佛子牵引灵鹿往前走的路被浓雾遮挡,整幅画看起来就好似天上神女闲来无事,骑鹿游山,世人本该不得见,却因误入深山,惊鸿一瞥。
画中浓雾弥漫,好似世人也只来得及一瞥,下一瞬神女就会隐入浓雾,再不得见。
神秘又令人心动,只是看着画,就让人心生无数联想。
月拂泠推开君镜和游淮泽,给自己留下足够的装逼空间,昂首挺胸,背手站直,“我这个人一向低调,什么神女?怎么能这么叫我?为什么只有神女两个字?应该叫天下第一永远无敌魅力无限神女图!”
左咏思呆呆的看着她,“这么多字?”
祁夜辞翻了个白眼,对左咏思道:“你不是正事吗?快说吧,正好风翊帝在此。”
君镜漠然的看着左咏思,“何事?”
“这个……”左咏思面朝君镜的方向行礼,从懵逼中恢复,摆出一国丞相的威严,“风翊陛下,日前元宸宫廷之乱,有来历不明之人混入皇宫,后经查实,有些人来自风翊,不知风翊陛下对此有何解释?”
这话一出,庭廊里的金焰官员都不由得投来视线。
就连一向沉稳的纪同甫,也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元宸与风翊生嫌,金焰周旋其中,获利更多。
纪同甫看着风翊这位不动声色谋算千里的帝王,很想知道他会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景湛撑着栏杆,上半身往左咏思的方向伸,大声说:“是我干哒!是我派人进的元宸皇宫。”
纪同甫吓得胡子抖了一下,“小陛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