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渐渐冷静下来,终于发现了不对,“什么意思啊?”
君镜道:“你要嫁的小月子,朕钟情于她,要与之厮守一生,白首不离。”
君黎张大嘴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可可可可,可他是太监。”
“你能嫁得太监,朕也娶得。”
月拂泠老脸一红,想说自己是女的,但是这会说了,气氛只会更尴尬吧。
一室无声,最终高歌打破寂静,“过了年节再三月有良辰吉日。”
这回轮到月拂泠震惊了,“高统领你接受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高歌道:“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君黎接受能力就没高歌那么强了,整个人都有点呆滞,“可是,小月子不是喜欢我吗?皇兄你不能仗势欺人啊。”
月拂泠故作隐忍,“郡主,相爱未必要相守,我们就把这份爱深埋于心底吧。”
三个男人齐齐看她。
月拂泠:“……”
君镜声音危险的喊了一声,“阿月?”
月拂泠收了表情,撇嘴,“那谁知道这年头还有兄妹互相抢人的,你们这属于是赶在时代潮流前线了。”
君黎有点担心,“就算小月子没意见,那他要进后宫,是皇后还是皇夫?”
“不做皇后。”君镜答得很快。
他看着月拂泠,语气笃定而坚决,“后宫不好,你不要做皇后。做皇后,他们要你母仪天下,要你雍容大度。可我只想你开心自由,我这一生不会有皇后,只会有一个妻子,你可以乱玩乱跑,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顿了顿,他又道:“若你想做的话,那些也不必担心,都交给我……”
“我不做。”月拂泠打断他,见君黎几人都看着自己,有点脸热,“不是,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想那么多干嘛。”
君黎道:“当然要想!皇兄既是钟情于你,就要给你名正言顺的名分。这事你别管了,本郡主帮你盯着他,至于聘礼什么的,绝对不低于皇后规格。”
月拂泠:“……可我对太监这一行爱得深沉。”
君镜看出她又嫌麻烦想躲,断了话头,问君黎,“皇宫如何了?”
“没什么事,丞相走之前好像给邑州那边去了信,请吕老丞相入皇城主持大局,有七个武功特别厉害的人护送他而来,说是小月子的徒弟。”
君黎道:“那七人武功不错,吕老丞相的安全不成问题,皇兄你还活着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回去。六哥也死了,如今也没人敢惹事,就等着你回去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呢。”
高歌道:“六王爷为属下所杀,相关证词已交给吕老丞相。”
月拂泠低着头没说话。
君镜看她一眼,道:“朕知道了,都下去。”
月拂泠跟他说过君弦的事,虽最后是高歌动的手,却是她想杀的。
君黎本来还想待一会,见君镜一直看着月拂泠,似乎是有话要单独说,她便没强留,被沉暮带着去了另一间厢房。
待人都走了,君镜起身走到月拂泠面前,握住她的手,“他该死,幸好有你,不然我又要背负弑兄罪名。”
月拂泠看着君镜虎口的伤,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总觉得一切都很麻烦,像以前那样就很好。
什么皇后,什么聘礼,想想她脑袋都大了。
“阿月,我知道你在排斥什么,你不必想,你拥有绝对的自由,拥有我最诚挚的爱意,你只需知道,我永远爱着你,这就够了。你不必回应,你只需要开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你不喜被人注视,那我们就关上门说话,你不喜大张旗鼓,那我们就私下玩闹,你不喜繁文缛节,就不必理会。只要你在我的领地里,你尽可恣意妄为。”
君镜的声音像催眠一样在月拂泠耳边,“那些世人皆知的承诺,贵重值钱的聘礼,不过是因为情之一字太过缥缈,对女子来说难以安心,所以要用重聘婚书,要所有人见证,监督忠诚。
我也怕你不安,所以想给你世俗的安稳,你不愿也无妨,我总能想到别的法子让你心安。你永远不必因我而烦扰,不必害怕以后,不必担忧自己做得不够,只要你开心,于我而言,就已足够。”
君镜的手指一下下地顺着月拂泠后背的头发,指尖时而触过脊骨,一下一下地顺平了月拂泠混乱几日的心。
她是喜欢君镜这个人,可君镜不仅是个人,他还是个皇帝。
书上也没教她怎么跟一个皇帝谈恋爱。
三宫六院,身份束缚,皇家规训,都是她不安的来源。
即便她知道君镜跟一般皇帝不同,也知道他在努力的消除这些障碍。但她坐过那个位置后,知道那个位置有多少的身不由己。
她能理解,能体谅,可是她不喜欢,又不想让君镜付出太多。
月拂泠抱住君镜,吸了吸鼻子,“你这样好像一个舔狗。”
“舔狗?”君镜挑眉。
“就是一味的对自己喜欢的人好,好到失去原则,失去自尊,失去底线。”
君镜低笑,“可若真心爱了一个人,就是想为她做一切,想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她,情难自抑,无法自控。这应该是个褒奖之词。”
月拂泠忍不住笑,“我也不懂。”
君镜抱着她,鼻尖蹭了蹭她的颈窝,“不懂就不理,你我之间的一切不需由旁人定论。阿月,不要怕,不要怕伤害我,也不要怕对我回应不够我会难过,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开心,快乐。你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也还有我在。
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不会为了你去伤害旁人,也不会为了你做昏君。我的阿月那么厉害,自然是任何事都与我一同承担,所有事我都会告诉你,所以不要去想,过几日我们去金焰树林,下了雪那里很好看。”
月拂泠半张脸埋在君镜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用鼻音嗯了一声,又仰头,望着君镜的喉结,“不是说那里一般人不让进吗?”
“我们偷偷进。”
“好!”
君镜偏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在那里面的时候,每日都靠这样的梦支撑。”
月拂泠小声说:“你以后也可以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君镜轻笑,“阿月,虽然我很高兴你这样讲。但是不可以,不可以因为一个男人对你好就任他予取予求,即便是我。若以后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你要拒绝。”
月拂泠:“那我对你予取予求。”
“如此甚好。”
安静的抱了会,月拂泠道:“我准备过两天去抓祁夜缙,让他把开魔窟的人交出来,肯定在他手上。”
“嗯,要小心,让高歌跟你一起。”
“放心吧,我现在可厉害。”
“以前也很厉害。”
月拂泠:“我还是喜欢以前你对我不屑一顾的样子。”
君镜:“何时对你不屑一顾了?”
月拂泠:“……我还是喜欢你以前不喜欢我时候的样子。”
君镜:“没有不喜欢的时候。”
正在两人低声说话时,外面传来游淮泽欢快的大嗓门,“弟,弟你快出来看!我捡到一块绿色心形的石头,我说是翡翠,小祁子说是被青苔染绿的……”
游淮泽跑进内厅,见君镜坐在饭桌旁,浑身笼罩着不高兴的气息。
月拂泠从他手上夺过绿色石头,翻了个白眼,“这就是青苔。”
祁夜辞跟在后面,“都说了你还不信,还非要本太子给你找鉴定翡翠的人,找来了你还是不信,现在信了?”
游淮泽看着手心的石头,“不是,大冬天的,怎么会有带青苔的石头?”
“暗河!”月拂泠突然想到,她看向君镜,君镜不愿说自己具体如何出来的,只说是找到了一条暗河。
“我们是不是可以顺着暗河进魔窟?”她兴奋的问。
君镜刚要阻止,外面传来声音,“不行!不准去!”
几人往外看,又是那个眼睛蒙黑纱的少年。
月拂泠皱眉,“你到底是何人?”
“吾乃拯救你的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