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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内殿。

君镜立于暗处,面前跪着一黑衣人,“主上恕罪,事出紧急,不得已现于人前。”

“说。”

“元宸的暗线一直在查丞相所寻之人,一月前已有了一点线索,本打算细查后再禀报。然前几日那手握线索之人突然离开元宸逃往风翊,我们的人暗中跟踪,发现他在试图联络丞相。

本来这是好事,可属下发现那人不安好心,他背地里收了一大笔钱,一路上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似乎是故意给丞相传消息。”

黑衣人低着头,“那人身侧有人保护,我等不敢擅自现身,只能一直暗中跟随,如今再过两日那人便可到皇城将消息传到丞相府,特来请示主上,不知可要现身阻拦?”

“拦。”君镜眼眸漆黑,“不管用什么方法,拦住他与丞相接触,将丞相所寻之人的线索查明呈上,尽快。”

“遵命。”

黑衣人又道:“还有一事。金焰帝暗中回了风翊,似乎也是为了此事。他知道我等存在,也并未阻拦那人,很奇怪。”

往丞相府送线索的人明显不安好心,很大可能是谢千澜要找的人被什么抓住,想以此要挟。

若是颜灼如之前那般维护谢千澜,应当会出手阻拦才对。

可他完全没有要拦的意思,暗中回风翊,更像是要做一个看戏的旁观者。

君镜思索片刻,道:“金焰帝朕会盯着,去做你该做的事。”

“是。”

君镜看着桌上那自封地而来,暗告丞相为人冒充的奏章,走到光亮处,“高歌。”

“属下在。”

“派人盯着丞相府,祁夜缙动郡主不成,主意打到了丞相头上。多派几个人,日夜盯防,有任何异常及时禀告。”

高歌:“是。”

风雨欲来之际,另一边的六王府也不平静。

后背还在流血的蒙面人只露出一双死寂的眼眸,冰冷开口:“废物。”

君弦脸色铁青,“本王已派出最厉害的手下,运气不好遇到金焰帝,能逃命已是不易。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就是,景湛还不好抓?”

蒙面人往前走了两步,血跟着滴落地上,看君弦的眼神如看死人一般,一句顿一下,“三日,没有景湛,你死。”

君弦暴怒,“你敢威胁本王?!元宸帝都不敢如此与本王说话!”

蒙面人冷冷看他一眼,“两日。”

说完,身形迅速的窜出窗户,留下一路血迹。

和风吃了药后已经能下床,看到地上的血迹,不免心惊,“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受这么重的伤不想着包扎,身手还这么利索。”

“祁夜缙派来的杀手,不知是何来头。”君弦沉着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天之内抓住景湛给他。”

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敲响,“王爷,元宸来人了。”

“带进来。”

很快,一个中等个子,身形偏胖的中年男人被带了进来,容貌普通,属于放进人堆里十分不起眼的长相。

“在下冯平,见过六王爷。”

“元宸帝派你来做什么?”君弦面露警惕。

冯平一笑,“六王爷不必紧张,陛下绝不会逼迫您做什么。在下前来只是代传一事,或许六王爷会感兴趣。”

“何事?”

冯平道:“六王爷可知,丞相谢千澜一直在寻一人?”

“不知。”

“那王爷现在知道了。”冯平收了笑容,“在下就直说了。目前已有线索表明丞相所寻之人身处险境,其所陷之处可进不可出,危险至极,也不知那人还是不是活着。”

冯平对着上方拱了拱手,“我元宸陛下的意思是,如果谢千澜知道那人的消息,定会不顾一切前往救人,可那地方邪乎,几年也不见得能逃出一人。只要他去,定然就回不来。陛下的意思是,六王爷如果想断风翊皇帝一臂,便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谢千澜。”

冯平拿出一张地图,“这上面红色标记的位置就是那邪乎之地,江湖中人称其为无相魔窟。”

君弦看着那处标记,“靠近古蔺寺?”

“不错,但古蔺寺的人也拿那里没办法,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望王爷珍惜,在下告辞。”

冯平说传话就传话,没有要留在王府的意思,走向门口。

“等等。”君弦叫住他,“先生可否告知元宸帝派来的杀手是何人?”

冯平躬身,“王爷唤在下冯平即可,那人名唤剑斩,一剑斩山河。武功高强,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王爷若与之交易要小心。”

君弦皱眉,“小心?他不是元宸帝的人吗?”

“非也,陛下与他只是交易,高价请他杀人。”冯平听出不对,“他私下与王爷做了什么交易?”

“他救了本王的属下,要本王替他抓一个人。”

“既是公平交易,王爷就尽快做到。此人……不好惹,就连陛下也只敢与他银货两讫,不愿与他做别的交易。”冯平提起剑斩十分忌惮。

君弦蹙眉,“本王知道了。”

冯平躬身离开。

……

回皇宫的路上,月拂泠和游淮泽一左一右将景湛夹在中间,每路过一个人,两人就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人看。

景湛无奈,“游哥,小孩子就不必了吧?他看起来才四岁。”

游淮泽与才到他膝盖的小不点对视,面色严肃:“要警惕一切危机!”

他摆出架势,“小屁孩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易容缩骨了,别想伤害我们湛湛,放马过来!”

四岁的小孩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仰头望着他,嘴里含着手指头,不明所以。

看了一会,似乎觉得有趣,咯咯笑起来。

月拂泠围着四岁小孩儿转了一圈,“根据我的经验,他的确就是个小孩儿!”

景湛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有没有经验他也只是个小孩子。”

月拂泠不赞同的诶了一声,“他看起来只是个孩子,说不定他背地里实则是个冷酷杀手!”

游淮泽:“十分有道理!”

景湛俯身把小孩儿的手指头从嘴里拿出来,“冷酷杀手,别含手指头。哥哥给你买糖葫芦,你跑远一点,不要刺杀我们好吗?”

小孩儿似乎听懂了糖葫芦三个字,吧唧在景湛脸上亲了一口。

游淮泽:“看!果然是刺客!口水里有毒!”

月拂泠受不了了,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分开走,别让人知道我们认识。”

一路上都没有可疑的人,到宫门口月拂泠才松了口气。

进了宫门,旁边的禁军不自觉的看向她的腿。

月拂泠很敏锐,“看什么?!”

守门的禁军时常看月拂泠进进出出,与她混熟了,笑道:“看月公公的腿有没有被皇上打断。”

月拂泠:“……”

她板着脸,“断了,两条腿都断了,这是新接的,我把皇上的腿砍下来接到了自己腿上。皇上现在没腿,准备砍你们的接呢。”

八个禁军八脸震惊。

游淮泽:“好一个恐怖故事。”

月拂泠不理他,往御书房跑,边跑边喊:“皇上皇上,我们遇到刺客了!”

游淮泽嫌弃道:“你怎么什么事都要找皇上?”

月拂泠:“你懂什么?能麻烦别人的事,绝不烦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