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应该也没多少人看见,大多都喝醉了。
就连祁夜白和祁夜辞也喝得醉醺醺,就是祁夜缙和君弦似乎不在了,估计是待得不顺心,提前离席了。
她看向君镜的桌子,“一二三四……八壶!”
见月拂泠半拖半拽的把君镜拖出疏雨殿,颜灼毫不客气的大笑。
月拂泠一边拖着君镜一边凶他:“你就庆幸我现在劲儿大吧,不然鬼才伺候你。”
君镜几乎全部重量都在月拂泠身上,不讲理的扯下她的太监小帽,下巴抵着她头顶的发丝,胳膊搭着她的肩,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费劲吧啦的撑着他走,稍稍低头,在她发心落下浅吻。
很快,君镜便站直了些,似乎懊恼自己一时的放纵,抿了抿唇,又经受不住诱惑般,再次靠过去把下巴搭在月拂泠头顶。
月拂泠忍无可忍,大喊:“高统领,有刺客!”
高歌立刻出现,月拂泠猛甩头,没甩掉头顶的下巴,顶着个脑袋麻木开口:“皇上醉了。”
高歌看向她头顶的脑袋,一双眼清明而冷淡。
高歌:“……”
铁面无私的禁军统领扭头就走,“我还有公务在身,辛苦月公公。”
月拂泠:“你最大的公务不是保护皇上吗?!”
高歌身影冷漠的消失在黑暗中。
月拂泠眼珠子朝上,同情道:“皇上,你看你混的,高统领都不管你了。”
君镜闷闷的嗯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个天气夜里已是寒凉,月拂泠怕君镜喝了酒吹风再嘎了,赶紧把他往昭阳殿拖。
幸好刚才折腾一会,君镜似乎清醒了不少,没有刚刚那么费劲。
但是脑袋依旧搁在她脑袋上。
“不是,你酒是往脑袋里灌的吗?这么重。”
她把人推到龙床上,扒拉下头发,感觉头顶都要被这人的下巴给戳破了。
“行了我走了,我还有一场仗要打,一场太监与皇帝之间的嘴仗!只能赢不能输!”
月拂泠转身要走,突然刺啦一声,她的袖子被扯断一截。
君镜低头看着手上的袖子,很快反应过来,扔了袖子握住她的手腕。
殿内没有点灯,只有月色映入殿中,将君镜那双深邃的眸子映得愈发深沉。
远处的丝竹吵嚷声仿佛在天边,只他二人躲在世界一角。
月拂泠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干……干什么?”
君镜仰头看她,“本来在我身边,为什么突然走了?”
月拂泠不答反问:“皇上,你真喝醉了吗?”
君镜点头。
月拂泠:“你国库钥匙在哪?”
“在带你去的小屋子里,右侧书架最角落的柜子里。”
“这么精确?喝醉酒的人能说得这么细致吗?”
君镜抿着唇不说话,握着月拂泠手腕的力度逐渐加大,像个犯了错不知所措又倔强不认错的孩子。
月拂泠觉得这样的君镜有点可爱,忍不住笑,“皇上你今年多大?”
“二十有三。”
“你觉得我聪明吗?”
“聪明。”
月拂泠险些笑出声,真醉了。
她又问:“皇上,你有什么秘密吗?”
“都告诉你了。”
“还告诉谁了?”
“只有你。”君镜皱眉,重复强调,“只有你一个。”
月拂泠摸了摸发热的脸,不是她功力不够,实在是君镜这长相,再配上这么可爱的醉酒模样,还有领口大开露出的锁骨,是个人都招架不住啊。
她能不能把君镜睡了再出宫?
不行不行。
她很快冷静下来。
睡了君镜就知道她是女的了,而且这个年代没有针对男人的有效避孕措施,她万一怀了那可太可怕了。
想到这,她老脸一红,想远了想远了。
“咳!皇上你快睡吧。”
“为什么走?”君镜不放她。
“疏雨殿还有宾客,你不在了,我得去看看吧。”
君镜看着她的眼睛,“不是现在,刚才,为何突然离开朕的身侧?”
月拂泠想了一会,反应过来,“哦,你说那个。那不是盛妃娘娘来了,我想着她应该坐你身边,我在那怪挤的。”
她就去找游淮泽和景湛玩了。
微愉说盛妃娘娘是唯一一个君镜主动带进宫的,从皇子时期就跟着他了,那肯定是有感情。
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月拂泠舔了舔嘴唇,突然有点烦。
烦什么她也不知道。
“盛妃不会坐朕身边,朕的身旁只有你。”君镜盯着月拂泠看了一会,忽然问:“你介意?”
月拂泠跟被烫到似的,一下跳开,“我我我我我介意什么?我只是个小太监,我不介意!”
玛德,她动春心了。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君镜了。
要命。
月拂泠握紧拳头,全身紧绷,遭了遭了玩脱了玩脱了,把自己玩进去了。
突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君镜站到她面前,喉结微动,“我,对不起。”
本来还在心猿意马,车已经开到城市边缘的月拂泠,听到对不起三个字,瞬间萎了,“啥?”
君镜吞了吞口水,似乎这话对他来说极为艰难,好半天才干涩出声,“我从前没想过心里会有什么人,所以不在意后宫有多少人,再多人在我这都形同虚设,是我太自大,对不起。”
月拂泠头皮发麻,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试探着问:“现在……心里……有了?”
君镜点头,“有了。”
月拂泠喉咙发干,狂咽口水,声音抖得自己都吓了一跳,“谁谁、谁啊?”
君镜刚要开口,突然被她一声厉喝,“等会!别说!”
一个“你”字淹没在她陡然抬高的声音中。
君镜顿了顿,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重新道:“你。”
“嘶!”鸡皮疙瘩再次席卷月拂泠全身。
她忍不住凶,“都说了别说!”
君镜:“你说慢了。”
月拂泠:“还怪我了?”
君镜:“怪我。”
月拂泠无语片刻,往后退了一步,“待着,不许动,我等会回来。”
君镜不解,但是还是听话的乖乖站着,目送那抹身影跑出昭阳殿,暗暗后悔刚才没抱一下。
所以,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
月拂泠一路狂奔向疏雨殿,路上遇到在凉亭中高谈阔论的罗文士及几个文人。
好像是又提到了君镜,又或者根本就是君镜的粉丝后援团聚会。
罗文士大声说:“不可能!今日出现的几个妃子都配不上风翊陛下。风翊陛下那般的才能,他的意中人一定是惊才绝艳,独一无二,文韬武略,倾国倾城!”
月拂泠忍不住嘴贱,“为什么背后夸我?”
罗文士听到声音看过来,“好个厚脸皮的小太监,谁夸你了?不过你是风翊陛下的贴身太监,你来说说,风翊陛下的意中人是不是该是我说的这般?”
月拂泠挑眉,“你说的不就是我?”
罗文士喝了些酒,情绪外放,怒道:“你放肆!若风翊陛下中意你,我便再不认他做领路人!再不收藏他的笔墨!”
月拂泠同情道:“那你大概率要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