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茗觉得自己能够默默包容这段婚姻的很大原因,就是她被司择毅的美色诱惑。
婚礼那天,她就做好了自己的老公是个中年秃瓢土肥圆的准备。
可谁能想到,他不仅不老不秃,身体素质比她还好。
还能有闲心堆雪人呢。
“看着我干什么?”
司择毅发现眼前人的情绪活跃起来,有心逗她。
嘴角的梨涡给他添了一丝不一样的韵味。
“没什么。”
她可还没忘记,两个人才在卧室吵了一架呢。
她不能这么快就像没事人似的。
抬起自己的手,她看了看自己的皮肤。
有点干,看来得勤搽护手霜。
目光再次投向身边的男人的时候,他已经放下了筷子,伸手去给自己盛汤。
一贯吃饭慢慢悠悠的司择毅今晚的速度这么快,看来是饿狠了。
“铃铃铃——”
他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正犹豫自己在这儿听他打电话是不是不太好,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沈句吊儿郎当的声音。
“现在这情况可跟你说的不一样啊,怎么友好大使还去救人了?”
沈句那边的背景声嘈杂,听着像是在KtV里,身边还有人叫他接着玩。
宁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异常清晰。
她不想听都不行了。
要是她现在走,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司择毅的汤才刚拿到手,他干脆把手机开了免提:“在其位谋其政,我既然揽了这个差事,就得去。”
“你倒是问心无愧,你家哪位知不知道你救的是邹芹妍啊?”
沈句幸灾乐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贱兮兮的语气让司择毅拿汤匙的右手都僵硬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给他梆梆两拳。
他怎么有这种损友?
才把人哄得差不多了,被沈句这么一说,他全都是白给。
“邹芹妍是谁?”
她的话一出口,沈句立马噤声,他哪里知道这嫂子就在电话旁边啊?!
餐厅里,寂静的空气变得凝重。
不在场的林叔恐怕会感慨,幸好自己不在现场。
简茗脸上本就不明显的那点小愉快这下彻底消失,静静地看着右手边的司择毅。
司择毅把碗放下,一向干练的他眉目间居然有些紧张,“小茗,你听我说。”
“前女友?”
“初恋?”
“还是情人?”
她一句更比一句重磅。
沈句决定闪人,大兄弟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那什么,有人叫我,先挂了啊。”
手机屏幕显示电话被挂断的页面,简茗瞥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司择毅。
她现在只觉得荒唐至极,合着他跟自己一直都是逢场作戏呢?
明明一开始她就说了,两个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又偏偏不肯答应。
“你想说什么?”
“想说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被绑架的人是邹芹妍吗?”
她瞪着司择毅,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我觉得你真的很荒谬。”
“我要各过各的你不答应,现在整这么一出是要膈应谁啊?”
她觉得自己的怒火直冲天灵盖,站起身,一把推开椅子往外走,经过司择毅的时候手却被拉住。
他站起身来,把侧对着自己的人拉过来,双手放在她耳边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小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哪样?”
她奋力挣脱他的手,猛地后退了一步,“刚刚是你兄弟打来的电话吧?”
她的重音放在“你兄弟”三个字上,司择毅只觉得头痛。
好你个沈句,等回国了,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茗,你得相信我。”
“我们结婚以来,在今天之前,我连熬夜都没有过,更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啊。”
司择毅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偏偏邹芹妍又是他的初恋,他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她相信自己没有做出格的事呢?!
“是吗?”
她偏头,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已经将近十一点。
没想到一句反问就噎得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见他沉默,简茗冷哼一声,“你直接告诉我,邹芹妍什么时候搬进来?我说了,有人愿意嫁,我随时退位让贤。”
沉稳的嗓音响起,司择毅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简茗:
“没有谁要搬进来,你更不用一天到晚都想着退退退的!”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婚的。”
她听了只觉得好笑,这几天憋在心里的话再也忍不住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什么明媒正娶?什么妻子?”
“你真的把我当妻子吗?”
“你来巴黎的消息,是我自己从报纸上看的;有人被绑架了你去处理,是我在出租车上听的。“
“哪家的妻子是这么知道自己丈夫行踪的?”
她提高嗓门,把自己的情绪尽情地发泄出来。
一大段话说完,她气得连换气都来不及。
几个呼吸之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自己着急上火的倒影让她突然惊觉: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不是一直说服自己,不去过多地关心他的事吗?
那她现在为什么这么激动呢?
看着自己眼前的人肆意抒发她的情绪,他突然想起,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一顿数落的感觉了。
自己以为的惊喜也好,保护也好,全都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她竟然,已经被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困扰了很久。
他居然现在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错的!
被脑海里的想法吓到,他把面前的人紧紧抱在怀里。
他觉得自己真是活该被沈句坑。
沈句的话固然引起了他们之间的误会。
可这个机会,是他自己亲手给出去的。
如果他什么事都先告诉她一声,也不会有今晚这一出。
怀里的人用力挣扎着,他用了力气,她再怎么用力也挣不脱。
“邹芹妍是我的初恋。”
“我和邹芹妍,好多年都没有联系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一切都是我做得不对。”
“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好不好?”
他在自己妻子的耳边低语,怀里躁动的人慢慢安静了下来。
不动也不说话,任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