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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找到水源的是郑不言,她还跟组队的吴艳顺便拎了一桶回来。

一桶水是不够用的,男生也派了一组人过去拎水。

这次的水源是从石壁上流出的筷子粗的山泉,要许久才能积满一桶水,负责打水的人在等待的同时会在四周转转再弄点干柴。

不打水的人也有其他事要做,像白訚还得应付额外的事务。

这个事务就是白化蟒王青宝宝的去留。

早上相关人士看到白化蟒王青宝宝时,就曾开口想要接收,但随着直播的继续,他们又觉得单独要一条幼蛇作用不大,且对蛇类研究者来说像白化蛇这样特殊的个例不具有观察意义。与其进山专门要一条大概率活不长久的白化蛇,还不如跟白訚共同研究声音对蛇类的影响。

所以经过讨论后,傍晚时分到达河床营地的有蛇类学家柳质泉和药植物学家林琳,两人分别是本省两所重点大学的年轻教授,陪同他们一块儿来的是林业局的工作人员。

陈一一没来,但他通过腕表全程参与对话,还体贴地让小黑球拉远景。

“我能看看素素吗?”柳质泉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说话的语气特别客气。

“你看吧,感觉活不了多久。”

白訚把一直提着的藤篮递给他,顺便赶跑围在篮子里的三两只苍蝇。

苍蝇最会觅食,它们的出现意味着藤篮里的蛇宝宝离死不远了。

柳质泉接过正要凑近看,就听到边上草丛沙沙作响,从中探出几个三角型的脑袋。

“有蛇!”

“别慌,是蟒王青。”

柳质泉的语气中兴奋大过于恐惧,他就是为这些小宝贝来的。

默默把藤篮还给了白訚,他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瓶液体。

“这是模拟蛇蛋液的营养剂,你可以时不时给它洒上一些,让它泡一会儿,也许它还能活。”

经过一天的折腾,蛇宝宝身上黄色的黏液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这对本就虚弱的它很不友好。

“好的,多谢。”白訚接过,脑中想到了其他。

“应该的。白化个体在自然界很少见,希望素素能活下来。”

“希望吧,我跟它这么有缘,总不能这难得的缘分只有不到24小时。”

边上的林琳听到微微撇嘴,不屑加入两人的对话。

跟主动来丛林调研的柳质泉不同,她是被指派来的。

药神山的中间区域在她想来没有外人说的那么危险,她们学校每年都会组织人进山科考,算是大四优等生的固定课程。

她上学时也来过,找到了几种稀有的草药却不能采还被虫子差点吓出心理阴影。

那之后她就不怎么喜欢进深山科考的活动。

偏偏这次名单落在她导师身上,导师年纪大了也没有时间跑这一趟,手下除了她其他人的项目都在关键时刻腾不开手,最后就选了她。

明明她的项目眼下也很关键……怪就怪最近她心情不好影响了状态,暂时被禁止进入试验室。

至于心情不好的原因,无非就是男友趁她在忙的时候跟她的师妹兼闺蜜好上这点屁事。

小三全都去死!

她又在心里咒骂了一遍,目光正好看到不远处洗野菜归来的赵妍。

白訚何其敏锐,早就注意到林琳的轻慢和愤恨。

“不知林教授这边,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她主动问。

林琳收回目光,对赵妍的好友笑的敷衍。

“白女士以前读哪所大学的?”

“h市卫生学院。”

“啊?我还以为白女士懂这么多是重点医学院校毕业呢?”林琳说完又像想到什么一样,掩嘴说,“不好意思,白女士,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柳质泉不由皱眉,虽说这话听不出哪里有问题,但怎么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我知道,我不会多想。”白訚微微笑着,用林琳同样天真的神态回道,“就像我觉得自己懂点草药没什么,你这个高材生却得连夜赶过来求教一样,我也没有看不上你。”

就白訚温婉的长相,任谁也不会把她往坏了想,柳质泉听完还觉得她答得得体,比林琳说话顺耳多了。

同行的林业局工作人员和腕表那一头的陈一一可不会这么想,但左右白訚没有吃亏,林琳又是自找的,两人也没有多表示什么。

林琳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白女士是听人说过这些常用植物的新药用方式,还是从医书上看到的?”

“听人说的。”

“谁?”

“老人家已经过世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愿意公开这些,他一直对外说他不懂医术。”

“别是你编的吧?”

“林教授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学历高就可以随便怀疑人吗?你要是嫌山里条件艰苦可以不来的,也不是我逼着你进山。”白訚一脸受伤,目光却带着挑衅。

林琳不由联想到了她那个茶言茶语的小师妹,声音不由高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好了。”林业局的工作人员连忙劝住她,暗怪专家竟然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林教授,你先过来,我们再沟通一下。”

林琳知道自己情绪又失控了,哪怕心里不服,也逼着自己暂时跟工作人员离开冷静一下。

柳质泉表情也不好,小声跟白訚道歉。

“不好意思,她最近遇到点事,情绪不太稳定,所以才会被派出来。”

“你们很熟?”

“不熟,今天第一次见,我们的导师是朋友。”

白訚顺着套路一想,“她是不是失恋了?”两人的导师想趁机撮合。

柳质泉看向地面,“我不是很清楚。”

“柳教授,你有女朋友吗?”

“我家里养了6条蛇,”他抬头笑着耸耸肩,“所以很难交到女朋友。”

“别担心,现在喜欢养蛇的女生也很多,你只是没缘分遇到她们。比起迁就别人更改自己的爱好,还不如一个人好好过。”

“我也是这么想的。”

无奈他的导师喜欢当红娘,比他的父母还上心他的婚姻状况,林琳已经是他介绍的第8个女生了,论起来并不是最不靠谱的,还有第一次见面就逼他杀蛇做蛇羹证明诚意的呢。

工作人员跟林琳沟通好后,带着她回来继续沟通。

“他们会跟着摄像队行动,不会影响你们拍摄,中间有什么要交流的地方你们可以找时间交流。都是年轻人,熟起来就好了。”

白訚给面子地点头,毕竟还有东西卡在他们部门。

“我想办小蟒王青的饲养证,多久能申请通过?”

“你这个有直播证明不是盗猎又是蛇群淘汰的个体,交上相关证明通过网上办理,一般3-5个工作日就有结果。但你的蛇还小了,可以7天后再办。”

“7天后我可能不在湖省了,会影响吗?”

“那就适当提前几天,主要是你不在当地把证办出来,无法带着幼蛇乘坐公共交通。你是准备带离本省养的吧?”

“对,带到浙省。”

“可以的,白化品种在野外很难存活,注意不能把它随便放归山野。如果它之后很有活力,你多提前几天也可以。我们这个证是对应到个体的,如果它死亡你得注销,那个比较麻烦,要是死因存疑,我们还得派人过去核实。每年你也要拍照或者视频提供正常养育的证明,还得缴保证金。”

工作人员很负责地跟她讲了许多,心下却没觉得能用得上。

那条小蛇他也看了,据他的判断活不到明天,她犯不着费劲去弄饲养证。

“办证的时候需要小蛇全身照,它现在这个情况拍不了。”

白訚懂了,只要这蛇看着健康活泼就可以申请饲养证。

工作人员交待完,就搭直升机回去了,柳质泉和林琳也去往跟嘉宾组隔着一段距离的摄像组营地,论住宿条件也是摄像组更好一些,钱震科甚至想去摄像组营地偷肉罐头。

他们参差不齐的9位嘉宾对上个个人高马大的摄像有几成胜算,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就算再馋肉他也不敢动。

“回来了,去拿汤吧。”

赵妍看到白訚回来招呼了一声,想问刚刚她跟女教授是不是起冲突了,一看小黑球又下来了默默闭上嘴。

白訚也没有主动说,应了一声后回到她放背包的地方拿餐具和压缩饼干。

正好郑不言也在拿餐具,从背包里翻出的东西堆了一地。

白訚看向其中一包又看向空中的明月,蹲下身抓住了身上的徽章。

“道长,你的那些东西能不能借我用用?”

“什么?”

郑不言转头,不知她指的是什么,直到看到她的小拇指指向放在她放在地上的专业用具。

“有那啥?”她抓住徽章紧张地问,不然怎么会用到这些。

“不是,我就是好奇。”白訚微微笑着,好像说的是真的一样。

郑不言顿了几秒,点头,“你随便用。”

“好。我很快的。”

白訚一边说一边打开背包,抽出一张保温垫。

借用郑不言的毛笔和朱砂,她在保温垫上画了一个符阵。

她的动作很快,又用身体遮挡,小黑球只拍到她在整平保温垫。

把画了符阵的保温垫放到她们营地边缘一块突起平整的大石头上后,她把一直拎着的藤篮放在了阵法之中,让它吸收月华,也给它加了些营养液。

“你干什么呢?”孙滔探头好奇地问。

“给素素找个修炼的好地方。”她开玩笑。

“要不要在边上放盏灯,免得夜里碰到。”

“不用,这个位置碰不到。”

灯光会影响月华的纯粹,最好还是别放。

“我放着也是想看看大蛇会不会把它带走。”

估计是养不活了,其他人默默地想,皆没有提,还温和地提醒她吃饭。

白訚有时真爱他们的温柔。

吃过晚饭,白訚还在附近转了一圈,撸了不少药草。

远处柳质泉注意到她的动静,特意通知了林琳。

“她是不是又在找草药,你不去问问吗?”

“大概又是驱虫。都是一些已知草药的附加功能,没什么好问的,说不定没有记录是有更好的替代,她那些本来就是被淘汰的。”

柳质泉不懂草药学,没有再说什么,心下却对林琳求知的态度不太认同。

看来这次相亲又失败了。

其他人也以为白訚摘的药草是驱虫的,没有多问,看到她把药草烧成灰又把草药灰洒到藤篮里,也当她是为蛇宝宝防蚊,白訚本人也是这么说的。

“野外虫子好多,老有虫子跟着素素。”

“是呀。蚊子什么的最爱咬肉嫩的人。”

“我们这里肉最嫩的就是素素了,它应该才出生一天吧?”

“估计是。”

“不过你刚刚的动作像是洒调料,我以为你是想把蛇煮了呢。”

“别说,有画面了。”

众人想到早晨小白蛇刚刚出现的样子,默契地没再提。

又过了一会儿,卫洲在篝火下的野外生存教学又开始了,今天讲的是如何打绳结和被毒虫毒蛇咬伤后的紧急处理。

众人强打精神听着,也不在听进去多少。总算熬到休息时间,已经快睁不开眼的钱震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长叹一口气。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跟明天的行程有关。”

孙滔也有同感,“毒虫毒蛇?”

“对。”

“节目组不会这么不做人吧?这要是咬上一口是要死人的。”

“我第一次参加节目,不清楚二导的为人。你觉得呢?”

很有可能,但当着镜头他不敢说,孙滔抿了抿唇,“我觉得我们应该早点睡。”

“也对。”

这一晚他们睡的没有像昨晚那么安稳,哪怕有三顶帐篷能防风,却防不住开阔地风声的呼啸,好几次他们以为听到兽吼从梦中惊醒,最后确定只是风声。

奇怪的是那么大的风,竟然没吹跑放在石台上的藤篮,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白訚约4点就醒了,她负责守最后一班夜。

其实也没什么可守的,如果有危险来袭,她就是睡着了也能感知到。

但她要是这么说其他人不会信,她也没想过说。

这两天她可能已经表现太多了,网上都有非水军说她爱现。

她可太冤了,她表露的那些浅显的东西放在仙灵大陆根本不值一提。都这样了还有人说,她也是无奈,要想她再低调,她有点低不下去,实力不允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