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
小次郎已经结巴了起来。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她存起来的尾括石，凌乘风瞧不上了。
这里至少有五十箱酒，一共三百瓶。
按照十五盎司的均价算，这里的酒，价值四万五千盎司。
这，不仅不是一笔小数目，还是一笔足够让人上头到杀人越货的大数目！
莱恩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拉结尔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上次，顾凌二人给他们捅下的篓子，比想象中的大了许多。
神殿不是傻逼，一个折账日，就怼出来这么高的债务，能认账才怪！
没把拉结尔和莱恩当异端架火烧了赖账就不错了！
神殿一甩锅，两人就得接着，东拆西借，硬生生背了接近五百万盎司尾括石的巨款，才把这笔账给平了。
最坏的时候，拉结尔甚至动过【五鬼搬运接火龙烧仓】的心思。
但终究是神殿骑士的戒律，让他忍了下来。
现在，这笔沉重的债务，压得两人喘不过气。
扛了半年，弹尽粮绝。
下个月的利息他们都不知道从哪儿去搞。
现在，恶魔一般的凌乘风又一次出现，给他们带来了价值极高的货物。
他还只要三成……
“凌乘风，你到底又动了什么心思！”
拉结尔不想再去猜了，他有些破防，吼出了自己的困惑。
“财富，只会留在守得住它的人手里。”
“显然，比起我们，你们二位更守得住财富。”
“我为你们供货，你们为我销货，我退居幕后，拿走我需要的尾括石，你们赚到你们需要的财富。”
“这是笔双赢的生意。”
“当然，我这里不仅有酒。”
他一边说着，又拿出了许多东西。
那，是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以及最重要的东西。
烟。
“这些东西，长羽城内都有售，售价不低，都是高价值的货物。”
“我可以无限量提供。”
凌子虚循循善诱：“至于你们是自己卖，还是转手给别人，做个二道贩子挣轻松钱，我不管。”
“我说过了，只要二位愿意为我销货。”
“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长羽城。”
他微笑着，耐心等待。
心中已经了然。
当二位坐下来谈的那一刻，这件事，已经成了。
这个计划，是凌昊峰提出来的。
当代商业天才，一下就发现了整件事的关键点。
“神殿不可能认这笔账。”
“这笔钱太大了，大到足以让任何人动心。”
“这玩意就像火龙烧仓，若是有人烧了仓库还没付出代价，那么，整个集团所有的仓库，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搬空，货物全部廉价处理，卖给集团追查不到的国外买家，然后，四处的空仓库，会接二连三地起火。”
“莱恩和神殿骑士，如果没死，也一定是被控制了，日子不好过。”
“他们一定会迫切地挣回这笔钱，填补亏空。”
凌昊峰一语点醒梦中人。
他，提出了第三步棋的计划。
齐纨鲁缟。
鲁国盛产鲁缟，齐国高价收购，搞得鲁国不种粮而种桑养蚕。
等到鲁国缺粮时，齐国高价卖粮。
鲁国拿不钱来，面对饿肚子的悲惨局面，只能被迫签下不平等条约，尊齐国为主。
这是有史以来最早的商战。
“钱和货，本质上是一样的。”
“它们，可以置换。”
商海沉浮多年，凌昊峰早已看透了人性。
他制定出的计划，比起齐纨鲁缟更加凶残。
“你们只管供货，他们穷疯了，一定会大量地转卖，凑钱还债。”
“物以稀为贵，供货量越过平衡点，物价就会自然下降。”
“一旦降价开始，他们就会着急。”
“越急，越想多卖一些赚钱。”
“卖得越多，降得越快。”
“这是个赚钱的生意，随着物价再度下降，到了下一个平衡点时，会有更多的人带着资金参与进来。”
“直到这个生意，利润薄到只能在其中赚取运费。”
“如同便利店一般，便利店赚的从来不是差价，而是便利。”
“届时，货物会便宜到普通人也消费得起，成为每一个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到达这个平衡点时，整个社会，都会因为咱们的货，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网。”
说到这，凌昊峰顿了顿。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存在，便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
“谁，也不敢翻这个天。”
来自清河的商业天才，人都没到现场，便设下了一条足以改变龙三角岛整座岛的惊天计策。
“只不过，这个计划有一个缺陷。”
“在计划初期，若是有聪明人察觉，必定会拔除我们这个隐患。”
“财富，只会留在守得住它的人手里。”
“我们终究还是太弱了。”
“如果有办法守住这笔财富，那就好了……”
凌昊峰担忧的问题，凌子虚找到了答案。
孽火部落。
并不指望他们彻底守住，但是，只要熬过了初期，一旦进入了第二节点，贵族们吃完了肉，轮到中产喝汤时，巨大的利益网便会成型。
到时候，即便真有势力要来摧毁根据地，势力中被利益网缠绕的人，也会和根据地形成利益的天然同盟。
他们，就彻底安全了。
果然。
拉结尔如凌昊峰所料，明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终究还是迈不过迫在眉睫的债务，与凌乘风一同前往神殿，在光明神像面前立下了合作誓言。
来自现代工业社会的贸易战，在无声无息之中，掀开了序幕。
当晚，根据地内。
“喏，接着。”
凌乘风将那枚拳头大小，接近三盎司重的尾括石，扔给了凌子虚。
凌子虚拿到尾括石后，立马施展了三清九脉。
天下第一的望气术，看穿了尾括石的重重伪装，最终，暴露了它的本性。
那是一团混沌之气，与一团清朗的灵气。
两团气息化作两条曲线，如同dNA链一般，互相纠缠，却又井井有条。
“好惊人的灵气量！”
凌子虚由衷惊叹。
拳头大的一个尾括石，仅是其中蕴含的灵气部分，含量竟然达到了上百桶灵液的地步！
在如此稠密的灵气世界中孕育出的天材地宝，难怪能替代货币，成为流通的硬通货。
“只是，我们如何才能提取其中的灵气，为我们所用呢？”
凌子虚困惑道。
“不知道。”
凌乘风两手一摊：“我问过小次郎，他们土着只要用手触碰，心念一动，就能从中汲取力量。”
“但我不行，我调动不来。”
“动脑子这种事交给你，我去修炼了。”
“这么稠密的灵气，跟泡在精露玉滴里似的，不修炼，简直浪费！”
凌乘风走了。
留下凌子虚一人，对着尾括石，苦苦思索了起来。
此时，根据地的另一头，孽火部落居住区。
“快，顾风。”
“我带你去认识一个我的新姐妹。”
赵倩兮牵着顾风的手，如蝴蝶般一蹦一跳。
被他牵着的顾风，笑得像个憨憨。
直到，她推开了先知的门。
“雅大姐，我又来了~！”
赵倩兮如同小孩子展示玩具一般，向顾风炫耀自己和先知已经成为了闺蜜。
然而，先知却是一脸震惊。
“她颤抖着站起，嘴唇呢喃片刻后，突然跪了下去。
五体投地。
“无上伟大的应龙巫尊，您……”
“终于回来了……”
她哽咽着，用额头撞击地面：“巫族之一奉命等待，已有三万年，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