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国公爷眼下的情况,却还这般明知故问,你安的是什么心!”
“自然不会是好心,毕竟你们苏国公府里包括你在内的一些人,近来逢人就说你们此前三年里对我如何如何的好,而我却忘恩负义的拒绝为你们家苏国公医治……”
话到这,楚宁收声笑了笑,才又继续道:“既然你们都说我忘恩负义,不念旧情,没有丝毫良心了,那我此时明知故问来戳你痛处,你就只能受着了,反正你不仅如今奈何不了我了,日后见着我了还得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你!你……”
“怎么?你的健忘症现在就已经严重到话都说不完整的地步了?”
“你休要信口胡说!我可没有得那劳什子健忘症!”
“是吗?那你怎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失禁了呢?”
“……”
萧文袖脑中轰然一响,立刻低头看向脚下。
只一眼,她就被刺激到昏死了过去。
桂嬷嬷大惊失色的接住她。
曹淑容也连忙迎了上去。
而楚宁心满意足的领着夜思夜想走人了。
萧文袖患上了健忘症这件事,眼下连苏国公府里知情者都只有寥寥几人。
既然萧母很快就能好转到想起一切的程度,那也就是时候让萧文袖患上了健忘症这件事在京中传开了。
等苏家人都知道了,那些眼下还向着苏映枫跟苏镜舟的人之中,必然会有一半转向苏映知!
而等苏镜舟杀害了苏守贤的铁证到手,余下的一些人必然也会生出动摇,届时苏映知那世子之位就无人能够撼动了!
此后只要君默给苏映知一些建功的机会,等苏镜舟死了,苏映知就能顺其自然的成为新的苏国公!
然后苏家军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君默手里的兵!
而在她们主仆离开萧府后,萧文袖很快就被萧府的府医又掐人中又号脉的给折腾醒了。
几乎是她一睁眼,曹淑容就立刻屏退了府医跟身边的所有丫鬟婆子,镇重其事的冲萧文袖说道:“姑母请放心,方才的事,我绝不会让府中下人外传半个字的!”
萧文袖脑子里混沌的厉害。
听曹淑容说完,她才慢慢回想起她前面被楚宁三言两语就气到……
想起当时她脚下的那些黄色液体,她是差点没再一次昏死过去。
偏偏卢家瑜在这个时候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她们边上来,满脸关切满眼难过的冲她道:“文袖你怎么也得了我这样的病啊!”
闻言,萧文袖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大嫂,你认得我了?”
“是啊!托那位楚小姐的福,早两天我就已经认得人了,不过我现在也就当面见到了能认出从前相识的人来,没见到人的情况下我是完全想不起来的。”
“……”
萧文袖是越发不可置信了。
楚宁也才没给卢氏治多久啊!
竟然就已经好转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
她今日会冒着风险出府来萧府,就是因为从桂嬷嬷口中得知了卢氏眼下的情况后半信半疑,来亲眼确认的……
谁想竟然撞上了楚宁!
还被楚宁的三言两语气到在人前出了那么大的糗!
该死的楚宁!
但凡她能好起来,她一定要让楚宁不得好死!
萧文袖暗自气到咬牙切齿,卢家瑜却将她紧抿着嘴,还紧绷着脸的样子当做了她是在因病发愁,忙又冲她道:“我听淑容说我都已经病了有十几年了,但那位楚小姐轻轻松松的就治好了我,文袖你现在才刚得这病,肯定会更快好的,所以你别着……”
“阿桂!扶我回府!”
萧文袖没等卢家瑜把话说完,就气急败坏的开了口。
若楚宁愿意给她治,她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卢氏肯定是故意那般说来气她的!
想让她再出一次糗!
然而对上她们主仆气呼呼离开的举动,卢氏却是一头雾水。
全然想不明白她怎么就把人给惹生气了。
而曹淑容陪着笑脸出去送完萧文袖主仆,回来就把前面在场的人全部唤到了跟前来嘱咐交代。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之前,她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就已经把萧文袖患上了健忘症,还当众失禁了这桩事当做乐子说给了外院一个与她交好的小厮听。
而那小厮又说给了一个来他们府中送货的杂货铺伙计听。
以至于这会儿京中都已经在一传十,十传百了!
而楚宁回到东宫时,一出马车就瞧见了在东宫门前来回踱步的当朝丞相徐存恩。
从其全然没有听到她的马车声,就可以看出来其眼下有多焦急。
而以对方的身份,她按理是要上前去打个招呼问声好的。
但她想到君默到这会儿都还没有放他进去,身为君默太子妃的她自然得跟君默统一阵线,也就转身回了马车里面。
君默安排给她的车夫可是个人精了。
见状都没等她吩咐,直接就扬鞭将马车驶入了东宫内。
随后楚宁得叶竟领去了东宫主殿。
一靠近主殿,楚宁就听见了君芷鸳的哭声,“呜呜,太子哥哥你说话不算数,你明明跟挽心说了,只要我跟挽心把你那出戏演好,你就不会再跟我计较从前的事了的,结果你还让我跪了这么久,父皇可都没有罚我跪过这么久!呜呜,以后我腿要是不能走路了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像太子哥哥你前些年那样,只能坐着轮椅外出……”
“啧!吵死了!闭嘴!”
“呜呜!你还凶我!你都废掉我一双腿了你还凶我!我要见父皇!还要见皇祖母!”
“阿清,把她嘴给堵上!”
“不要!不许堵我嘴!我不哭了还不成吗!我好好跟你说话,但你得让我起来,我跪着就忍不住想哭,呜……”
“!!!”
君默额上青筋狂跳。
要不是前面父皇派了人来提醒他都已经惩罚东阳整整两年了,都把人欺负的变了心性了,该注意一下分寸了,他是真想把她丢外面去摔哑!
幸好他快忍不住的时候,看见了楚宁。
当下他的不耐烦跟恼火都全部烟消云散了,再开口时语气也不知比刚刚好了多少倍,“我是不与你计较了,但当事人还没说不与你计较了,你要是能让她开口说原谅你了,我就放你去见父皇跟皇祖母。”
闻得他这话,楚宁是非常想把刚迈进殿门内的脚收回。
她的清白可差点毁在君芷鸳手里,怎么可能原谅!
但她转念又一想,以君默对她的看重程度,按理君默是不可能因为君芷鸳配合他演了那么一出戏,就不与君芷鸳计较了的……
那么他这么做了,就意味着当年的事还内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