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才从宫中出来……”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今日早朝过后,父皇先是拉着我去御书房说了好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情,随后又以母后今日身体不适为由把我骗去凤仪宫,看他跟母后秀了好一通的恩爱!”
“那期间我就觉得事有蹊跷了!”
“然后出宫时我就遇上了温国公父子,探问之下得知他们是进宫去与父皇商议你入他们温家族谱的相关事宜的!”
“……”
楚宁看着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君默,心里是颇为纳闷。
她认魏元贞夫妇为父母,冠上一个温家女的身份这件事,于她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他为何要生气?
还有皇上,为何要特意把他拘在宫中?
疑惑不解中,君默用力握住她双手又道:“此前柏世子妃提出要认你为女时,你既已拒绝了,那就意味着你没有要认他们为父母的意思,我并不希望你因为要嫁给我,就委屈自己按我父皇的意思去做!另外,即便你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倚仗靠山,我也能护你周全!不让你余生受半分委屈!”
“所以你生气是以为我会应下认柏世子妃夫妇为父母,是委屈勉强了自己?而皇上与你父子同心,不仅也是那般想的,还为了避免你阻拦而费神把你拘在了宫里?”
楚宁问的有些无语。
尽管她心里因为君默的话甜滋滋的。
然后她在君默点头后,叹了一口气才道:“此前我婉拒柏世子妃时,确实存有离开京城的心,而她们母女对我的好,也确实令我动容,故而能与她们成为家人,我并没有半分不情愿跟委屈,另外……在冠上温家女的身份这件事情上,我其实也有自己的考量。”
“哦?”
“你到底是太子,是储君,试问哪朝太子没有三妻四妾的?而我任性的要求了你不能有别的女人,那么为了在日后旁人往你身边塞女人的时候,不用总是由你出面去得罪人,我自己就能把事情解决了,我就必须得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娘家!”
“这种小事……”
“皇嗣关乎国之根本,怎会是小事?而你的身体,我是最了解不过的了,即便我能全解了你体内的毒,并一直用心给你调理,你也始终会比常人羸弱几分,日后繁杂的国事就够你操劳了,能由我自己出面应对的事情自然不能总让你费神,否则我这个太子妃就只是一个需要你时刻保护着的花瓶,我并不想做虚有其表的花瓶,殿下你也别想把我养成一个花瓶!”
“宁宁姐你这是现在就已经想到为我分忧了?那你不会连我们日后要生几个孩子都想过了吧?”
“……”
楚宁耳根一烫,下意识就瞪了君默一眼。
只是瞪的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她还真想过了!
一来她要做君默唯一的妻,那子嗣少了,肯定不行。
二来她也挺喜欢孩子的……
所以她不仅想了,她还已经给自己安排上了一套调理身子的补药……
就为了此后他们大婚后,她能尽快怀上孩子,并顺利诞下健健康康的麟儿……
想着,楚宁耳根更烫了不说,脸也红了几分。
君默被她此时满脸绯红的恼羞成怒的样子激得心里直发痒,喉结上下滑动了数次,好不容易才把捧住她脸狠狠亲上一通的念头给压下去,只轻轻拥过她道:“宁宁姐你能为我思虑那些,我很开心,但你其实犯不着为那些事情费神,谁说没有先例,我就不能开个先例了?
更何况太子一位,能者任之,眼下父皇正值壮年,保不齐他哪天就生出一个比我更适合为储君的皇子来了呢?届时我就能撒手不管了!
且就算父皇生不出那么一个皇子来了,我们也能努努力多给父皇生几个聪明过人的皇孙,然后全部丢给父皇去栽培,我们只要窝在东宫恩爱缠绵过清闲日子!”
“殿下这白日梦做的可真是美!殿下不会当皇上面也这般说过吧?”
“岂止,今日早朝上反对我娶你为太子妃的那几个老秃驴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时,我也说了类似的话,他们听完就不敢吱声了。”
“……”
楚宁心说人家那哪里是不敢吱声了啊!十有八九是无语到无话可说了啊!
毕竟谁家太子敢这么任性妄为的在满朝文武面前说那般的话啊!
他也就是仗着皇上非要让他为太子!
唉……
她突然有些心疼皇上了……
回头得多给皇上送些护心丸什么的进宫才行……
思及此时,她额头上突然一痛。
抬眸见是君默拿手指弹了她额头,她是都愣了一下。
愣完下意识捂住被弹了的位置,气鼓鼓的瞪过去,“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她可比他大!
还比他多活了近二十年!
“方才在萧府门前,宁宁姐你一瞧见我,就急吼吼的拉着我进马车中,还问我在东宫等你回去不好吗,到萧府来作甚,让我好生伤心啊!因为我是特意去接你的!你那么聪明,不会想不到这点对吧?而要是换做你去宫门前接我回东宫,我不知得多高兴,怎么在你这儿,就变成我拿不出手见人似的了呢?”
“殿下你这是明知故问!然后还趁机胡闹!”
“弹额头才不是胡闹,是独属于我们俩之间的小情调。”
“……我不喜欢这种情调!以后你不许弹我额头!”
“可这是宁宁姐你以前自己定下的规矩,谁做了错事,谁就要被弹额头。”
“我什么时候定过……莫不是在那三年里?”
“嗯。”
“可我现在都不记得了,不作数了。”
“你二师兄他们不是这两天就要抵京了吗?你马上就能想起来了吧?还是说,你愿意放弃恢复那三年里的记忆了?”
“……”
“你要是愿意放弃,那我就按你说的让它不作数。”
“……”
楚宁磨了磨牙,“作数就作数吧,反正容易做错事的是殿下你,以后殿下你要是天天都被我弹额头可别抱怨!”
君默笑了笑,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
能天天被她弹额头,也是一件幸事!
但笑罢他却沉下脸色道:“方才我来接你的路上得知了一件事,楚黎安拿着你开的药方回府后,并没有直接让人按方抓药,而是让眼下在他府上的那数位大夫都看了药方有无问题,才让人去按方抓来熬煮给俞氏喝的!”
这是怕她胡乱开方,害死俞静姝?
楚宁抿了抿嘴,捋不清自己心里此刻是个什么滋味儿。
虽有些不好受,却也没有多难过……
然后她问:“殿下以为我该借着入温家族谱这个机会改名换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