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家这婆娘,也太过恶毒。差点就伤及脾肾。”
那掌柜的在帮姬夏处理伤口之时不由得再次义愤填膺。“您说,您那婆姨是哪家之人。明日我带着公子前去报官。”
同为男人,店掌柜十分替这位公子感到不值。
就算是赘婿,不喜欢便和离。打发了也好。
何故如此厌弃,时常便刀兵相见,伤人性命。
若是这位公子家人知道,该有多伤心。
“掌柜的务须多言。”
但是那位谪仙公子仍是如同上次一般,安安静静等着包扎完之后便丢下银钱离去。
“哎……这公子倒是生得一张俊俏脸庞,没想到命运如此多舛,可惜……可惜。”
店掌柜目送姬夏远去,暗叹一声。
而被唤作小北的小医师也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他家可就他一个独苗啊,万一像这位公子一般……
他不敢想……
……
清晨,姬夏刚刚进入梦乡。大齐各地便传出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听说酆都发出缉杀令,要取玉怜生玉千牛项上人头。”
“这酆都可真是会挑软柿子,那位姬剑子不也有份吗?怎么逮着玉千牛捏。”
酆都缉杀玉怜生的消息一夜之间在大齐各地散开,就连在京城的玉家人也收到了消息。那位湖阳长公主一大早便进了宫,等待高其治下朝。
“陛下,人家都欺负到你外甥头上来了。你这个当舅舅的,就不能管管吗?”
高幽似乎是忘记前几日的诸多不快,来到御书房给她这位皇帝弟弟说着软话。
“皇姐来找我干嘛,找他爹去啊。玉昭不是锦州大总管吗?这锦州兵马朕都让他随意调动,不必上报。他难道不能解决吗?”
高其治看到这封书信不禁一阵头疼,什么事情都要来找他。
若不是要留着酆都掣肘剑庭和青羊道宫,且酆都也没有太过分。这种肮脏组织,早就被江湖人士和地方官府一同覆灭了。
提到玉昭,高幽不禁皱起眉头:“他哪是靠得住的人。”
这位公主殿下一提到自己这个前夫就生气,今日玉怜生被酆都缉杀的画像传来。玉昭竟然拿着那张画像评头论足,说这里不像那里不像……
看得差点没给高幽一口气晕过去,但二人如今不再是夫妻,高幽也没有心思再去指责这位大总管。
只得无奈回到娘家寻求帮助。
“放心吧,他会解决的。皇姐您就去椒房殿陪陪母后,等着消息就好。”
这位大齐皇帝叹了口气,玉昭和祁连北山的身份又不能公开,倒真是让他麻烦缠身。
“可是……”高幽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被那位大齐皇帝打断。
“朕说的话,皇姐难道不信?皇姐真的觉得,玉昭这个大总管,是你这个公主身份帮他得来的吗?”
高其治十分心疼这个被当作利益交换嫁出去的皇姐,可是这位皇姐似乎对玉昭的意见也太大了些。
在他的记忆里,高幽还是十分聪明的。自从嫁过去之后,这个智商感觉直线下滑一般,而且戾气日渐加重。
有时候在椒房殿,母后与他们姐弟相处,他想培养一下感情,都时不时被高幽阴阳怪气。
“朕还有事,皇姐若是无他,就请移驾椒房殿。”
高其治的声音逐渐变冷,看着他日渐剧增的帝王威仪,这位长公主殿下也不敢再多言。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皇弟了。
但是她又怎么能不担心。
高幽落寞的退出御书房,正好看到一名稚童和黑衣青年在殿前玩闹。
“师祖祖……师祖祖,瀚海接到了!!!”
那黑衣青年十分恶趣味,宛如逗狗一般扔出物什,但是稚童乐此不疲,一蹦一跳捡回来还要再扔。
高幽看着稚童模样,她的记忆中可没有这个年纪的皇子。
而那年轻人身上穿着五爪龙袍,敢在这御书房随意出入。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位仙人。
高幽不敢打搅,只得低着头从他们二人身边走过。
“等等。”
却是那青年叫住了她。
“先……先生。”
高幽赶忙回头行礼,但是自己又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得唤出先生二字。
青年忽然问道:“你是延平的女儿,小昭的夫人吧?叫……叫什么来着?”
延平,便是那位天宝帝的大名。
“回先生,高幽。”
“喔!对对对!!!小治跟我讲过。”
高天君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们两个都快四十岁了吧?怎么还要和离?”
高幽虽是有些觉得不礼貌,但还是恭敬回答:“这是我夫妻二人之家事,不便与先生多言。”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也姓高。”随后高天君又问:“是不是小昭欺负你了?那孩子性格随我,你不要怪他。”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提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能叫出孩子二字,不免有些违和。
高天君其实也不太擅长这些,但是总觉得后辈有问题了,他这个长辈正好碰见,就说两句。意思意思一下劝和呗。
“皇祖可能是老了,也可能是太无聊了。总想多两句嘴,不要介意啊。”
见到高幽不答,高天君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带着祁连瀚海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跑去。
这位长公主却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沉思起来……玉昭这些年,难道真的对她隐瞒了很多事情吗?
为什么自己的弟弟如此看重他,连这位老神仙也认识他。
高幽有些迷茫。
好像不是玉昭在对她刻意隐瞒什么,而是他的事情,自己从来都懒得去过问。
玉怜生没出生之前,她的心思还在这座京城。甚至还幻想能和贺兰湛再续前缘,就算作一对亡命鸳鸯也不是不可。
可惜那位贺兰大人,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
一切都是她爱而不得,整日整夜的幻想而已,幻想这位贺兰大人能发现谁才是最喜欢他的人,然后他迷途知返来接走自己。发生一段可歌可泣的凄美故事。
可是年岁渐长,她已经不再是少女之后。便从来没想过这些幼稚事情。玉怜生也恰好在那时出生。
高幽的心思也全都转移到了玉怜生身上,对待自己这位夫君仍旧不冷不热。
倒是有一段时间恩爱过,但是玉昭实在是太过跳脱。完全没有当父亲和丈夫的模样,只会对自己言听计从。特别是老柱国开始不管事,整座玉府都要姓高了。
不知不觉间,高幽好像发现了自己真的对待玉昭有所偏见。
可是要怪,也是怪他不是吗?
东池宴上,他们本就不该相遇。玉昭也不该胡乱玩笑,这也是她苦命的开始。
但是又是否会如同母后所说。
她高幽嫁这个玉昭,已经是幸运。若是嫁个李昭,陈昭。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轰!!!”
转眼间乌云密布,闷雷炸响,春意原来也已经来到天京。
小雨也开始淅淅沥沥落在这座皇城金殿的琉璃玉瓦之上,如同珠落玉盘。
随行侍女赶紧给这位长公主殿下撑起华盖。
“去椒房殿吧。”高幽轻启朱唇,不再到处奔走。
她选择了相信自己那位皇帝弟弟。
或者说,相信了她那位前夫。
……
奋军将军府——
玉怜生还未到扬州赴任,但是京城千牛卫方面现在又不用他点卯,所以便起得晚些。
“你完蛋了玉将军,你被人通缉啊你。以后出门小心点。”
玉昭递过那张酆都给玉怜生画的画像。
“不是吧?赏金八万两?姬夏的呢?”
玉怜生接过那张缉杀令然后喝了口清粥。这事是他和姬夏一起干的,姬夏作为主谋。不得个十万两起步啊?
“没有他的,人家就杀你。”
“啊?”
玉怜生人傻了,他充其量算个从犯。现在逮着他打。这算什么……
“那小子的头脑,你哪里玩得过他。但是他也不是什么不讲义气不守承诺的人,他应该会叫剑山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陪着你母亲,不要出这天京城。”
玉昭笑了笑,他想起那天风雪庙里。那个少年的眼神。那眼神就像只小老虎一般,想要保护他的家人。
而且那少年算不上什么坏人,并且答应他的事情也做到了。
就是等着剑山出手解决,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扬州参将哩!
玉昭站起身来,他伸了伸懒腰。“我去祁连老将军府上跟瀚海玩两天。”
“那你小心一些。”
玉怜生的声音有些沉默,他打算吃完这顿饭就给姬夏修书一封。
“放心吧,我可是锦州大总管。皇帝和太子以下基本上就是我最大,他们敢动我?朝廷不得把他们酆都的蚯蚓都竖着劈啊?”
高大男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随后这位锦州大总管和奋军将军其乐融融的吃起早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酆都的这张缉杀令。
自从玉昭和高幽和离之后,这父子二人的感情更是亲密。一个觉得更孝顺了,一个觉得自己这个爹很可怜。
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随后玉昭走出府门,唤来管家牵出一匹夜照玉狮子。
只因此马最是耐力……
……
(兄弟们,现在一章加到三千字左右。作者很长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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