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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季时茜 > 第568章 尸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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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刻钟的光景,时茜一行人便如飞鸟抵达了顺天府,而钱铎铎则稍早一两分钟到达,此时正犹如一座雕塑在大门处静候着。

钱铎铎瞥见时茜的舆车,便快步迎了上来,对长和说道:“萧提刑乃女官之身,不宜当街下舆车,你且跟着前面的衙役,将舆车驱赶至内衙,再请萧提刑下车。”

时茜听闻钱铎铎所言,便轻声道:“多谢,钱大人。长和,依钱大人所言去做便是。”

长和应了一声是,随即挥动长鞭,轻轻抽打在车辕上,重生再次发出嘶鸣声,随即扬蹄拉着舆车跟上衙役。

跟在时茜乘坐的舆车后的另一辆舆车,则缓缓停了下来,伤情鉴定处的五个法医依次轻盈的下了舆车,钱铎铎吩咐一衙役前去招呼,自己则带着师爷、总捕头大步走进顺天府。

……

时茜乘坐的舆车进入顺天府内衙后,时茜便领着映日、李锦绣迅速下了舆车,时茜刚一站定,顺天府总捕快便如旋风快步朝时茜走来,魏临安来到时茜跟前后抱拳行礼,道:“萧提刑,请随魏某走,钱大人已先行一步前往停尸房等候萧提刑了。”

时茜道:“有劳魏捕头。本官有一事相问魏捕头。”

魏临安道:“萧提刑请讲。”

时茜:“我提点刑狱司的法医可安排人领路了?”

魏临安:“萧提刑放心,提点刑狱司的法医已经由属下的人带路领过去了。”

时茜听了说道:“那我们快些移步,莫要让钱大人等得太久了。”

约莫七八分钟后,魏临安领着时茜等人来到了停尸房,钱铎铎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了。

时茜迈步上前,与钱铎铎颔首示意,钱铎铎拱手道:“萧提刑,尸检是否现在开始?”

时茜轻声问道:“钱大人,你们顺天府的仵作是哪位?”

钱铎铎抬手一招,一个人趋步上前,给时茜施礼后,垂首说道:“小的沐二,拜见萧提刑。”

钱铎铎此时言道:“萧提刑,沐二便是我顺天府的仵作。”

时茜追问道:“沐二,大名叫什么?”

钱铎铎答道:“萧提刑,他大名就叫沐二,他爹也是个仵作,沐二实则是个鬼子。”

时茜面露疑惑,问道:“何为鬼子?”

钱铎铎解释道:“沐二的娘亲生他的时候,难产,生到一半就人就死了。这民间传言,说这样死的人,怨气冲天,子母煞,不能留于家中,于是他亲爹就用席子将他娘的尸体一卷,背上山准备烧了,到了山上时,他爹把他娘尸体放下,竟把他给颠了出来。

他出生时不哭不闹,他亲爹浑然不觉,就在他爹准备烧她娘尸体的时候,他突然动了,他爹以为他娘尸变,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间摔断了脖子,也一命呜呼了。

见此情形,村里的人便报了官,衙门派人前去查看,这才发现了他,他的爹娘皆已离世,他的祖父母和他爹的兄弟都不愿收留他,那老仵作发了善心,便将他收养了。

他娘人都死了,还能把他生下来,那他不就是鬼生的孩子了。”

说话间,几人踏入停尸房,犹如踏入了一片死寂的领域。时茜旋即要求所有人,迅速穿上罩衣、戴上口罩。穿上罩衣的钱铎铎,审视着自己和其他人,只见所有全身上下都被严密地包裹起来,连眼睛也戴上了特殊防护,仿佛穿上了一层厚重的铠甲。心中暗想,如此模样,抵触之感顿消,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此时,钱铎铎耳畔传来时茜对提点刑狱司法医的话语:“在进行尸检之前,我们要先向逝者鞠躬,其一,逝者为大,其二,以此昭示我们法医对生命的尊崇。

我们法医之所以要进行尸检,乃是为了寻觅证据,还原事实真相,用证据让亡者开口说话,为枉死者鸣冤。

有人言,法医是阴阳界的判官,能够聆听亡者的声音,那法医手中的解剖刀,就是判官的神笔,寻找、记录死者想要告诉世人的隐匿于黑暗中的真相。

故而,本官期望你们握紧手中的笔,成为公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判官。”

时茜的话语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伤情鉴定处的医师们齐声回应时茜,声音响彻云霄。时茜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带头向死者鞠躬,完成仪式后,时茜下令尸检开始,“尸检的首要步骤,便是确定他是否真的是一具死尸。”

时茜言罢,别有深意地凝视了一眼面前躺着的少年。此时,神识里的小欢道:“小主人,不怪他们将这少年视作死尸,此少年已深陷深度昏迷,他的这种状态,在梦境世界中,与死亡无异。”

小凡也附和道:“小主人,他如今处于濒死之态,丧失了自主意识,小凡若是继续操控他,他必将被小凡吞噬。”

听了时茜那番话后,在场众人皆是面露惊愕之色,纷纷一愣。钱铎铎作为反应最为迅速的一个,率先回过神来,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急切地问道:“萧提刑,你这番言语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眼前的这个少年竟还未曾死去?这怎么可能呢?”

时茜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若是已经死亡,那么在死后一个半时辰左右便会开始出现身体僵硬的迹象。而钱大人,这具尸体从那案发之地被抬回到顺天府,有一个半时辰没有?”

钱铎铎听闻此言,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回应道:“有了。”

时茜听到钱铎铎如此肯定的回答,便接着继续说道:“那诸位不妨亲自去摸一摸眼前这具尸体,感受一下它是否已经变得僵硬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沐二则突然开口说道:“萧提刑,这少年的尸身还是柔软的,并未呈现出僵硬之态。”说完这句话后,沐二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恐惧,他连忙下意识地将头压低,暗自思忖自己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仵作,怎敢随意地插话答话。要知道,这位萧提刑不仅仅是三品高官,更是正一品的郡主,地位尊贵无比,自己可千万不能惹恼了她。

就在沐二如坐针毡、焦躁不安时,时茜沉声道:“做法医,验尸时切不可偏听偏信,亦不能仅凭一双肉眼判断,还需亲自动手,你们皆是大夫出身,探脉的本事想必都不在话下吧!”

秦大夫拱手作揖道:“萧提刑,属下戴着手套,着实不便探脉,不知可否准许我们将其摘下。”

时茜颔首微笑道:“自然可以。”

其他医师闻得时茜之言,纷纷摘下手套,然后鱼贯上前依次探脉。率先上前的是秦医师,约莫三五分钟后,他惊叫道:“他竟还有脉象,他并未死去。”言罢,侧身让开,让其他医师上前探脉。十分钟转瞬即逝,余下的四位医师也已完成探脉。

五位医师齐齐朝时茜躬身施礼,赞时茜目光如炬,钱铎铎及师爷、魏临安皆对时茜投来钦佩的目光。

时茜面露窘色,轻咳一声,心中暗忖:这有何值得钦佩的,并非我的功劳,实乃自己的法器小欢之功,来此途中,小欢便告知自己顺天府那具尸体尚存一息。

时茜朗声道:“既无尸体,那尸检至此便结束了。即刻开始救人,探寻他昏迷的缘由。”

五位医师面面相觑,秦医师向前挪了一小步,恭声道:“萧提刑,此亦属我们法医之职责吗?”

时茜厉声道:“那是自然,但凡涉及刑事案件,皆在我们法医的职责范畴之内。

眼前这位少年昏迷不醒,致使村民误以为其已亡故,遂报了官,怀疑是这少年的继母下毒谋害了他,正所谓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故而咱们须得彻查一番,这少年是否遭人下毒,抑或被人施以何种卑劣手段致其昏迷。

少年昏迷,断不可能毫无缘由,定要找出个中缘由。本官适才不是说了嘛,咱们法医的职责便是寻得证据,还原事实真相,将真相公诸于世。”

五位医师听了时茜这些话,如雷贯耳,齐声应是,旋即便开始会诊研讨,探寻少年昏迷之缘由。

此时,时茜已经从小凡处获知少年昏迷的来龙去脉,听着几位医师的议论,心里想着怎么给出提示,不禁言道:“这少年是否消瘦了些许,简直可谓是皮包骨头了。这百姓的日子虽说艰苦,但这数年各地尚算风调雨顺,收成也算不错,并无什么大灾大难,百姓断不至于饥不果腹。

况且,少年还是居于上京地界的,饿成这般模样,着实有些不应该啊。”

秦医师听到时茜的话,打量了少年后回道:“是消瘦了些。莫非他是饿晕的。他继母不给他吃食,饿着他故而……”

辛医师却反驳道:“我看不像,他嘴角有呕吐物,表明他有进食。”

这时钱铎铎言道:“本官已审问过少年的继母,少年的继母矢口否认饿着少年。不过,后娘之话不可全信。故而,本官已派人去传村正及他家的邻里前来问话。”

这时停尸房外传来,映日、李锦绣的声音,时茜让五位医师继续讨论,然后与钱铎铎打了声招呼便往停尸房外走。

钱铎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时茜的背影,回头吩咐师爷、魏临安继续留在停尸房盯着,自己则跟随时茜的脚步往停尸房外走。

钱铎铎来到门外,映日、李锦绣正向时茜禀告,她们审问少年后娘的事情,看到钱铎铎出现,映日、李锦绣暂停禀告,向钱铎铎行礼道:“钱大人。”

时茜听到这话,转头道:“钱大人。”

钱铎铎道:“萧提刑,里面无本官用武之地,所以本官出来透透气。萧提刑你这里有什么新发现吗?”

时茜道:“映日、李锦绣正说着呢,钱大人来的正好,断案判案是顺天府的主场,提点刑狱司是辅助,一起听听吧!”

钱铎铎点了点头,时茜便示意映日、李锦绣继续说,映日道:“我与绣儿用话套了那妇人,那妇人承认她对待继子确实没有亲子那么上心,平时亲子碗中的吃食是冒尖的,继子呢就是平的,亲子吃干的,继子呢就吃稀的。她承认慢待继子,却坚决否认苛责继子、不给东西吃,让继子饿肚子的事。”

钱铎铎道:“萧提刑,映日说的这些与本官审问妇人时,妇人交代的一般无二。这么看来,这妇人说的话,或有几分可信。”说完这话,钱铎铎看到自己派出去找人来问话的捕快回来了,便与时茜道:“萧提刑,本官派人去案发地,把少年家的邻居找来问话的人回来了。

萧提刑,提点刑狱司有检查刑狱之责,不如随本官一起去听听。”时茜点头回应,就随钱铎铎前往大堂。

……

两刻钟的时间过去,在这两刻钟钟时间里钱铎铎仔细地审问着村正以及村民们,敏锐而犀利的目光紧盯着村正及村民们,把村正及村民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中。随着审讯的进行,各种线索逐渐浮现出来,而钱铎铎则像一名经验老到的猎手,紧紧地抓住这些线索,试图找出事情的真相。

终于,审讯结束,钱铎铎微微抬手,示意身边的捕快把村正和村民们带出大堂。此时,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转头看向一旁的萧提刑,缓缓说道:“萧提刑,你怎么看?”

时茜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尔后放下杯子,轻咳一声,开口道:“从村正及村民们所反应的情况来看,那少年的后娘确实存在偏心自己亲生孩子的问题,未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然而,就其为人而言,却也不算太过歹毒,对待继子虽有差别,但也并未过于苛责。”

钱铎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本官在审问那妇人的时候,她也坦诚自己对待继子确实不如亲生的,但她坚决否认有除去继子的心思。

她说除掉继子对她并没有任何好处,毕竟那继子如今已经能够干一些活计,算得上是半个劳力了。

而且她自己也生养了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的年岁并不大,还不能养活自己,如果失去了夫君,她和她的孩子们的生活将会陷入极为艰难的境地。

有这个继子在,在服劳役等事务上,还可以让继子前去承担,而她的夫君就能免除劳役。本官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她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说到这里,钱铎铎不禁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再次开口道:“可是,如果不是她下的毒手,那么究竟会是谁想要加害这少年呢?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秘密?难道真的还有其他我们未曾发现的人与此事有关?”

沉默持续了足足两分钟之久,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钱铎铎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开口道:“依本官之见呐,那妇人怕是并未将实情全盘托出。要知道,她自家的邻里可是言之凿凿,称那少年时常喊着肚子饿,四处向他们讨要吃食呢。

由此可见,这其中定有蹊跷。本官推测,那妇人必定是在表面上装作善良大度,实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当有人在场瞧见的时候,她便假惺惺地给那少年一些食物充饥,可一旦没人注意到,她就立刻收起食物,不给少年一粒果腹的粮食。”

时茜装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道:“确有可能如大人所言。”

就在此时,看守牢房的人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急切地禀告道:“大……大人,不好啦!那牢房中的妇人的一个儿子突然间抱着肚子不停地翻滚,接着口中吐出白沫开始剧烈抽搐,紧接着便双眼紧闭,昏死在了地上。那模样着实吓人啊!”

听闻此消息,钱铎铎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片刻之后,连忙转过头,对着时茜焦急地说道:“萧提刑,眼下情况万分紧急,顺天府衙门之中没有大夫,此事事关人命,本官希望提点刑狱司的法医能够出手救治病患。”

时茜面色严肃,郑重地应道:“理应如此,自当全力救治。”说罢,时茜迅速摘下腰间的阵法令牌,凭借着令牌千里传音,快速通知秦医师、辛医师尽快赶往牢房救人。时茜深知此事刻不容缓,必须争分夺秒,才能挽救那条宝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