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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勤政殿,据理力争(2)

时茜话音刚落,便稍作停顿,静待一到两分钟之久,好给诸位大臣一些时间去思考和探讨自己刚才所说之话语。待众人稍作消化之后,时茜方才再度开口:“圣上,贞瑾觉得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其财富并不仅仅局限于金银财宝、粮食以及广袤的土地,更应当将人力囊括其中。相较之下,与那些金银财宝、粮食和土地相比,人才无疑才是最为关键所在。毕竟只要拥有了人才,何愁无法获取金银财宝、充裕的粮食以及辽阔的土地呢?”

皇帝闻得此言,不禁陷入沉思之中,须臾过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并抬手示意时茜继续往下讲。时茜侧耳倾听着小凡传递而来的大臣们内心的真实想法,此次竟出乎意料地发现,大臣们竟然罕见地无人对自己提出的这番观点表示异议。这使得时茜心中暗自窃喜不已,忍不住暗暗思忖道:“嘿嘿,那可不就是嘛!我怎么可能会说错呢?要知道,这话可是出自伟大领袖毛主席之口——‘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呀!”

时茜:“既然人才如珍宝般珍贵,那就不应让其在无谓的内耗中损耗……”

“贞瑾伯爵,人才乃是拥有非凡本事、卓越能耐之人,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被称作人才。”一个官员满脸傲慢,毫不客气地打断时茜的话,心中还暗自嘲笑时茜一介女流,头发长见识短。

那官员身旁的其他官员,生怕像上次中纯阳符箓那般,遭受池鱼之殃,急忙都往旁边挪了挪,那官员身边瞬间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那些挪开的人,都在心中默念,这人跟我可没关系呀!前面那么多一品、二品的大员都没吭声,你一个站在门边的,瞎掺和什么呀!显你能是不是?

时茜回头张望了一番,也没看清说话的人究竟是谁,皇帝见状,轻声一笑,道:“贞瑾,方才那位爱卿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并非是个人就能被称为人才,还有那无用的庸才。”大臣们听了皇帝的话,纷纷随声附和了几句。

时茜转过头来,道:“圣上,诗仙李白的《将进酒》中有句诗,天生我材必有用。

所以贞瑾认为,是个人那便是人才,即便是那庸才,也有其可用之处,没有庸才作对比,又怎能知晓谁是天才呢。退而求其次,倘若地上有水,你不想弄脏自己的鞋子,那就让庸才背你过去呀,让他出出苦力,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胜任,贞瑾觉得出苦力就挺适合庸才的,蠢点就蠢点,只要听话照做就行。

若是不听话,大可以像驯服驴子那样,给它戴上嚼子,再用鞭子抽打,如此一来,也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贞瑾伯爵,您这难道不是把人视作牲口、牛马一般吗?”

时茜言道:“此言语虽伤人,然贞瑾仍需坦言,那既无真本事,又听不懂人话之徒,便只能沦为牛马了。亦无需为这般人叫屈,若是让我在这类人与牛马之间择一帮手以完成某些工作,我定然宁选牛马,也绝不选此类人,盖因牛马皆比此类人聪慧。

恰似那狗,其对人呲牙咧嘴、狂吠不止,人若一蹲下,那狗便会如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逃窜,只因狗会思忖人蹲下是要捡石头揍它。牛马亦如此,人扬起鞭子,它们便知晓应埋头苦干了。

可那些庸才却自以为是,习以为常,总认为自己亦是人,他人会的自己亦会,只是未逢良机展露,见人骑马,便能抬脚跨上马背,全然不顾自己是否会骑,在那些人眼中,上了马背便是会骑马,若是不慎从马背上摔落,便能理直气壮地指着他人咒骂,是他人惊了马才致使自己摔落,若无可推诿之人,那便是路不平,马失前蹄,反正是谁皆可能犯错,唯独他绝不会有错,此乃他们听不懂、不听他人之话的缘由。

实则,世间之人才,恰似我们人之手指,有长有短,却各有其用,唯有合力方能成事,单指难以拿刀、持筷、提笔,诸事皆不可为。然五指协同,我们便可成就诸多事情了。

人才亦然,有出谋划策者,尚需身体力行,亦要有智勇双全之将军、保镖、护院,否则,稍有成绩,便会被那妄图不劳而获之人觊觎抢夺,甚至还会因此丢了性命,怀璧其罪,所言正是此理。

一人纵是再聪明、再能干,亦不可能做完做好所有之事,那何不分工协作呢?

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有治国理政之能者,可在圣上的英明领导下安邦定国;武艺高强、善于用兵、智谋过人者,就去领兵出征,威慑外敌,保家卫国;而剩下的人呢,则可以躬耕农田、养殖家畜、纺织绸缎等等,让家中一尘不染,粮仓满满,六畜兴旺,有享用不尽的美味佳肴,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如此这般,难道不好吗?”

皇帝颔首道:“贞瑾,你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这与设立伤情鉴定处又有何关联呢?”

时茜:“圣上,人才乃国家之栋梁,岂能让人在无谓的内耗中消磨殆尽。战争以及人的生老病死所带来的损耗固然难以避免,但某些违法的暴力伤害却是可以避免的。设立伤情鉴定处,正是为了遏制那些暴力不法行为。

圣上,贞瑾有一个尚不成熟的想法,并未写在奏折之中,此想法与伤情鉴定处略有牵连,不知圣上是否准许贞瑾,在这大殿之上畅所欲言。”

皇帝略作思索后道:“朕,准了,贞瑾你但说无妨。”

时茜:“谢圣上!贞瑾认为伤情鉴定处可设立一个分支,名曰妇救会。”

“妇救会?”“这贞瑾伯爵的新名词可真是层出不穷啊。”……

皇帝听着大臣们的窃窃私语,轻咳一声,大臣们瞬间鸦雀无声,皇帝道:“贞瑾,这妇救会究竟有何作用?”

时茜:“回圣上,妇救会顾名思义,乃是妇人若遭遇不法侵害,可寻求援助之所。”

“贞瑾伯爵,若遇不法之事,不是有衙门在吗?贞瑾伯爵,你要设立这妇救会,难道是想让女子另立门户吗?”

皇帝闻此,眉头亦紧蹙起来,另立门户,贞瑾莫非真有此等念头,这着实有些危险……

时茜进言道:“圣上,贞瑾自己也是女子,深知女子之不易,诸多不便如影随形。伤情鉴定处的法医需经考核,故而不出意外的话,法医应多为男子。

即便圣上颁布新规,允许女子读书识字学医,学有所成者亦可开办女子学堂、坐堂行医,然新规初颁,三五年内恐难见成效。

如此一来,法医皆为男子,那女子若受了伤,又怎会情愿让男子检查?女子名节受损,无异于要了她们的性命。

再者,伤情鉴定处与妇救会皆非衙门,既无执法权,亦不能断案,二者皆为衙门服务。

贞瑾且打个比方,若有人遭受不法侵害,前往伤情鉴定处鉴定伤情,此处的法医不断案、不抓人,只管鉴别受害者身上伤的伤害程度,而后给出伤情鉴定报告,一式三份,一份交予受害者拿去衙门作为证据状告施暴者,一份移交衙门,做为佐证,以免有人伪造伤情鉴定报告,一份留提点刑狱司存档,以备查验。

断案、拿人,此乃衙门之事,法医无权干涉。不过,提点刑狱司倒是可以,若法医觉得案件有疑点或存在问题,那么便有职责向提点刑狱司检举,再由提点刑狱司与衙门交涉。

倘若法医个人擅自查案,衙门有权拿下涉事法医,将其关押,而后向提点刑狱司问责,提点刑狱司再向圣上奏请革去其法医之职。

妇救会亦是如此,妇救会呈上的伤情鉴定报告,犹如一道分水岭,将衙门断案、查案的事务与自身隔绝开来。”

大臣们闻听时茜所言,妇救会既非衙门,又无执法权,且不得插手衙门之事,那这妇救会究竟是何许存在?有何作为?莫非仅是供那些遭受欺凌、满腹委屈之人哭诉抱怨的场所?

时茜听那话,嫣然一笑:“正是如此,妇救会便是让我们女子受屈时,有一处可倾诉发泄之所,这气出了,自是益处多多,这气出了便顺畅了,气顺了心情便能愉悦起来,就不会化为怨念。

人若心中存怨,在世时怨气便会衍变为恨意,这恨意积聚过多,便会化作杀人的利刃,倘若你身旁有恨意滔天之人,你睡觉都需睁一只眼,只因这类人极度危险,随时可能拔刀相向,残害身边之人。

再者,据传,那些心怀怨气离世之人,会化作恶鬼、怨灵,最为恐怖的,甚至会变为僵尸呢。”

大臣们闻听时茜这番话,皆惊恐地身体往后一缩,轻声道:“贞瑾伯爵,这些话莫非是你祖父镇国公的阴魂所告知?”

时茜一愣,数秒后在心中默念,爷爷,这黑锅你都背了,再多一点也无妨,便故作严肃地道:“嗯,正是祖父所言。”言罢,心中暗自补充,其实我不过是在电视剧中所见,电视剧中便是如此演绎,含着怨气死去的便会化为僵尸、怨灵。至于怨气变恨意杀人,那是观看法治节目所得,诸多激情杀人的案例,皆是因积攒了过多怨气、委屈情绪未得宣泄,从而酿成的悲剧。

大臣们听了,又叽叽喳喳地议论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成立这妇救会似乎也挺不错。“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家中的女子聚在一起,就像那麻雀窝里的麻雀,没有不叽叽喳喳拌嘴的。这一拌嘴,心里就憋了一肚子气,等咱们一回家,就跟咱们吵得鸡飞狗跳,你说咱们在外头当了一天差,回了家还不得清净,真是烦透了。”

“可不是嘛!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一件衣裳、一块布啦,都是些让人不省心的破事儿。把自己搞得跟个深闺怨妇似的,还怪咱们不好,说咱们变心,心里没她这没她那的,她变成那样谁不害怕呀!这怕了又惹不起,不就只能躲到别处去了。”……

时茜心想,这设立妇救会看来有戏,皇帝虽颁布女子可读书、学医、行医,但却没有给女子设立岗位与职位,让她们参与到国家、社会的工作中,如此一来,对提高女子的社会地位并无多大助益,几年之后,女子恐怕最终还是会回归原来的状态。

女子读书识字,却不能参加科考,虽可学医行医,但又会有多少个医馆愿意请女子坐堂行医呢。所以,必须有一个属于女子的部门,妇救会。

若是一开始,就让妇救会参与到政事里,那么……时茜环视了一下勤政殿的文武大臣,在心里暗暗说道,这些自视甚高的男人们肯定不会同意,这第一步都迈不出去,又怎能迈出后面的九十九步呢。

自己得先让女子走出家门,参与到一些事情的观看与学习中,至于剩下的那九十九步,她们自然会自己走的。因为女人也是人,这其中不乏佼佼者,所以时茜一点也不担心,女人们走了一步就会停滞不前,女子也有自己的思想和头脑,是人都会有积极向上的心。

时茜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狡黠的笑容如狡黠的狐狸般在心中悄然浮现。时茜深知,要想实现解放女子的宏伟计划,只需如春风拂柳般稍稍放松捆绑女子的绳索即可。倘若一开始便企图如壮士断腕般剪断那根束缚之绳,无疑是一种愚不可及的举动。如此行事,非但无法成功,反而会如南辕北辙般弄巧成拙,导致满盘皆输。毕竟,以一己之力与整个社会的男子抗衡,实在是如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之举。

时茜并非愚人,对自身实力有着如明镜般清晰的认知。作为一个人,绝无可能与众多如钢铁般强大的人正面交锋,一个人对抗社会大环境是不可能会成功的。而且,自己如惜金般惜命,破坏一个大环境的法则结果就是会让你如坠深渊般付出生命的惨败。

因此,时茜选择了更为明智的做法——仅将绳索略微松开一些。这样一来,既能给予女子一定程度的自由,又能避免过度激怒皇帝及大臣们而引发如火山爆发般不必要的危险。

至于后续的发展,时茜决定放手让那些女子如自由的鸟儿般自由发挥。时茜相信,当女子们获得些许自由后,定会如沉睡的雄狮般展现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能力和智慧。而这种未知性使得事情充满了如繁星般无限的可能性,也会让整个生活变得愈发如迷雾般扑朔迷离、妙趣横生。

大臣们有了结果,便安静下来,然后一起向皇帝陈情,附和时茜设立伤情鉴定处及妇救会的事情。

不过,大臣们始终觉得法医的品阶定得过高,说这话时,大臣们的眼睛都像老鼠一样,悄咪咪地看向时茜。大臣们始终忌惮镇国公的阴魂,生怕惹恼时茜招来镇国公阴魂的报复,那他们可真是承受不起。

时茜心想,哥哥与自己提及此事时,自己已经深思熟虑过,有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时茜躬身朝皇帝一拜,说道:“圣上,贞瑾这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案。先委以从五品官职征召法医,一年之后进行法医考核,通过者可享正五品待遇,并赐法医铭牌,成为正式法医。没通过者,去留随意,留下就转为见习法医,享六品或七品待遇。见习法医可以做伤情鉴定出伤情鉴定报告,但伤情鉴定报告上需要法医签字已阅方能生效,见习法医经过法医批准,可单独验尸出报告,见习法医的验尸报告也需要法医签字才能生效。见习法医若表现良好,三年后可晋升为法医。”

石太傅道:“贞瑾伯爵,你这不是先把人骗来吗?这可不地道。”石太傅心想,自己的女儿与贞瑾伯爵是要好的姐妹,自己得提醒她一下,她这么搞,最后倒霉的可是她呀,那些法医以后可都是她的下属。

时茜:“石太傅,本爵是个实诚孩子,绝对不会干那坑蒙拐骗之事。把这些都明明白白写在公告上,那能算骗吗?”

“这不就是,那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时茜:“而且到时贞瑾也会一起参加考核,贞瑾若是考砸了,那他们还有机会成为法医官,成为正三品大员,这可是终极大奖了。”

皇帝:“贞瑾,你也要参加考核。”

时茜巧笑嫣然道:“圣上,贞瑾在奏折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的呢。贞瑾同样也要参加法医的考核,若是未能通过,还望圣上在胜出的法医中挑选贤能之士呀!”

皇帝闻听此言,拿起奏折,翻至最后,果不其然写得清清楚楚。

大臣们听了这话,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贞瑾伯爵这是要将自己的官职拱手相让啊!要知道,贞瑾伯爵可是在胧月庵长大的,从未上过女学,她参加考核能行吗?

有些大臣站出来,虚情假意地为时茜说话,言称时茜那三品官职乃是圣上钦点,无需参加法医的考核了。

时茜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几位大人莫非是觉得,本爵定然会名落孙山,丢了圣上及皇家的脸面不成?”

“爵爷,下官岂敢有此意。”那些求情的大臣急忙说道,心中暗自叫苦,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时茜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圣上放心,贞瑾不敢妄言自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中华诗集》《检尸法则》《痕迹鉴定》《龙吟九针》等等书籍,贞瑾不但能够倒背如流,更是能够学以致用。痕迹鉴定之术,乃是贞瑾先传授给侍女映日,而后再由映日传授给大家的。

故而,若去考取状元,本爵或许并无把握,但考法医,本爵可是信心十足的。”

勤政殿里众多大臣听了时茜这番话,皆纷纷点头,事实的确如此,贞瑾伯爵并非不学无术之徒,而是有着真才实学的,随后他们便如看小丑一般,看向那几个出来为时茜说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