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江宇眼中，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电车难题。
轨道一：齐省战队千里奔袭，以劳代逸，援助长安，击退秦军。
结局：战损二比一，甚至更低。
死的是自己人，信仰他的子民。
轨道二：以儒家圣人名义入局，用长安原住居民加上临时入驻的猎杀队，死守城池。
结局：战损一比二，甚至更高。
死的是外人，无关紧要。
轨道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离开长安城，就当从未来过。
秦军破城，城内十几万平民沦为丧尸。
运气好能逃走一部分。
或者，换一个说法。
秦军二十万尸兵围城，危如累卵，兵家不愿伤根基弃城逃走，十几万平民必死。
同时，有人不惧险阻，不计损失，带领追随者逆行驰援。
以性命死守长安，护住十几万平民。
残忍吗？
哪里残忍了？
大家扪心自问，换做自己能不能做到，他江宇分明就是活着的圣人好不好！
大慈大悲！
救苦救难！
东路战阵，掌控万人队的将领是赵先，他有自己的猎杀队。
队员近千人，长安城周围数一数二的存在。
赵先没想淌这道浑水，奈何范厉许诺的酬劳实在太有诱惑力。
一件异兵，一件能量不弱与他的高阶异兵。
范厉的信誉他信得过。
长安权力之争，商家输了又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孙祁跑了，兵家弃城，儒家圣人出了明文帝令力挺范厉。
以后长安城城主的位子谁坐还真不好说。
赵先与商家有着极深的渊源，那还是他没有获得传承之前的事。
双c级近战觉醒者，长安城里狗都算不上的垃圾。
就是那么幸运，出任务时，机缘巧合下拿到了一件觉醒饰品。
顶级饰品，赵先在荒野中激活过一次，短时间内速度翻倍。
移动速度、攻击速度，以及能量运行速度。
可惜，垃圾速度翻倍依旧是垃圾。
当然，副作用也不小，几个小时的虚弱期能让没有队友的使用者死状极惨。
一个狗都不如的垃圾觉醒者，身怀顶级饰品。
什么概念？
好比乱世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拿着一包金条。
卖，不敢卖。
留着，留不住。
不久后，赵先出任务时身受重伤，勉强保住了性命。
断了一条腿，战力基本残废。
饿的实在受不了，拿着觉醒饰品走进了长安城最大的拍卖行。
他没抱太大希望，只想着老板心软给他几颗晶核，不至于饿死。
简小七接待的他。
最后，范厉用一份普通传承换下了他手中的觉醒饰品。
传承不算强，甚至可以说是垃圾，双S级强度，人情却是一辈子都还不完。
因果这种事，没人说得准。
人情归人情，他可以冒死送范厉离开长安，却不愿留下送死。
事实证明，利益比人情好用。
嗯——
或许两者都有，人心复杂，怎么可能算得出来正解。
张先传承偏近战，高攻击，高速度，低防御，并不适合前排抗伤。
没办法，他是万人队队长，也是实力最强的传承者。
长安城内，真的找不出能用的将才。
几番厮杀，赵先受了不轻的外伤。
左肩撕裂，伤口临时止住了血，沾着尸毒，治疗异能无法快速愈合。
手里的合金长刀砍得卷刃，只好扔掉，随便捡起一把斧头继续砍杀。
早已顾不得顺不顺手。
秦军步步推进，远程尸兵不间断轰击，箭矢漫天乱飞。
元素异能爆裂，能量轰击一道接着一道。
敌我实力差距太大，前排遁甲站都站不稳。
砰！
一声闷响，尸骑兵再次突破盾甲方阵，三人三骑冲入后排。
鲜血飞溅，残肢散落。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十几位元素觉醒者惨死，尸骨无存。
张先红着眼冲杀过去，将尸骑兵斩杀。
其中一个尸兵被巨斧拦腰斩成两段，上半身猛地跃起，咬住了治疗师的咽喉。
队友赶紧上前补刀，两人围攻，杀不死半个骑兵，一死一伤。
秦军普遍比觉醒者高一两阶，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战争打的让人绝望。
几次冲锋，攻势越来越无力，众人慢慢打没了士气。
猎杀队几位核心成员脸色难看，时不时看向自己的队长。
最后，还是副队长最先开口。
“战损已经超过三成，存活的觉醒者能量不足半。”
“队长，撤退还是殉城，我们都听你的！”
女孩看起来二十几岁，五官锋利，给人一种狠辣无情的感觉。
脸颊上伤口渗着血，箭矢擦伤。
方才那一箭临身，但凡她迟疑半秒，就会把脑袋贯穿。
S级元素系在战场上，存活率比普通战士还要低。
打团先切c位，默认的潜规则。
张先眼眸渗血，戾气有了侵蚀心智的征兆，无休止吸收晶核的必然结局。
伤害、速度提升，完全摒弃防御，最后死在尸群包围中。
队友撤退喊破喉咙都没用。
“死战！”
“退？怎么退？”
“我们可以退走，兄弟们怎么办，谁有能力断后？”
进攻，还有一线生机，后退，只能被秦军一波横推。
“丫头，帮大哥守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张先说着，眼睛死死盯着远处摇着羽扇的尸将，杀了它，猎杀队或许能保住。
女孩拉住了队长的衣角，血水淋漓，湿滑的攥不住。
锋利的五官透露出不符合气质的柔弱。
“你会死！”
“你相信我，我们能逃出去，重头再来行不行...”
张先笑了笑，掰开了女孩的手，伸手想要帮她擦干眼泪。
看着满手污血，尴尬的停在半空。
“听话，替我好好守着队伍，弄死它我就陪你杀出去。”
“哎！”
“能看到我们家女杀神流眼泪，这辈子也算值了...”
张先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任由女孩泪水滴落，混着血污倒也看不出多少柔弱。
绝望感让人心碎。
开启唤神，带起一连串虚影，向着文士尸将冲杀过去。
十死无生的冲锋。
文将端坐在藤椅上，四个尸兵抬着，走到近处才看清，这货只有上半身。
不知是生前被人腰斩，还是死后被人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