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的根骨奇佳，九儿被老大捡回来才几年，就已经堪堪摸到了二流高手的层次。
江湖素有四个档次，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高手。
要知道赵清秋才二流高手，但是就在这整个天约堡，实力名列前茅。
赵清秋又是什么人？天约堡圣堂下属制裁所统领。
说的简单点就是教堂手底下干脏活的，实力毋庸置疑。
她几十年的岁月寒暑加上大势力的供养，这才到二流，可想而知，九儿的武学天赋是有多高。
教堂后院，赵清秋没在穿红裙子了，她裹着白色的长袍，脸上有一个面具刚好挡住疤痕。
冰天雪地中，一道柔弱的身影正在大开大合的练习着杀人技。
她把大刀举过头顶，然后狠狠劈下，再举，再劈，她已经重复练习了一上午了，估计还会练很多天。
看着九儿的一丝不苟，赵清秋微微点头，有天赋固然重要，肯努力也是关键。
“好了，九儿。”赵清秋招招手，“今天就到这里吧！”
九儿闻言，放下了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刀。
她慢慢走近赵清秋，抬头看着那张戴上面具依旧熟悉的脸，等待着命令。
赵清秋低头，当年的小布丁都这么高了。
她打量着虽然没长开，但已经显现出美貌的美人胚子。
不知道在想什么，捏着九儿的脸蛋在揉搓的。
九儿连动都不敢动，老大看起来温柔，但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暴起杀人。
这几年老乞头的事，她也逐渐了解了怎么回事了。
本就是两家乞丐的利益交割会，但不知是哪边，突然动起手来。
裹挟着其他人停不下来，而孟老乞头这边整体是比老乞头要强一些的。
老乞头他们自然打不过。
所以眼见自己这边节节败退，自己又被对面一个小乞儿狠狠打了一个大鼻兜，想到可能尽失的威严以及落魄的未来，他直接爆发了。
他红着眼，从后腰间抽出一把菜刀，对着面前小乞儿的胸口，就这么一插再一抽。
鲜血就那么喷出来，映在所有人的眼眶里。
小乞儿不甘的倒下，好像环境安静了片刻，又开始嘈杂起来。
有恐惧者，有疯狂者，大家都开始拼命了。
老乞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了几次，这刀虽然旧，还有锈，但是却真的很锋利。
等恢复理智，血流漂杵。
老乞头环视着四周，周围也没几个小乞儿站着了，老孟乞头也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时的老乞头如疯魔一般的笑起来。不顾身上血淋淋的口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大了。”
一个常年低声下气的老乞丐这时候也显示出一些枭雄的色彩。
只可惜，乱世才能出枭雄，很不巧，天约堡很平安，很稳定。
因为内部有很多势力，相互均衡。
老乞头今天做的事，破坏了这个平衡的点。
赵清秋脸色很难看的带着裁决所的人把剩下的小乞儿都抓起来。
老孟头是为他们办事的，刚搭建完善的渠道。
本来教堂认为是敌人恶意的破坏，经过调查，发现就是单纯的冲突。
只能自认倒霉。
并拉出一个新人物去搭建渠道。
九儿的回忆被赵清秋的动作打断了，赵清秋转过身，面色平淡，背起了双手。
“不多说废话了，你的新任务到了。城主府下供高手奉夜闻天，现住在南城区靠墙倒数第二家，我们有消息，他最近受伤了。”
赵清秋的脸微微回首，像是打量着后面小人的神色：“本来这任务对你来说是有挑战的。”
“但是，”赵清秋微微沉吟，“你最近很努力，现在只要不出意外没有任何问题。”
九儿沉默的点点头。
赵清秋这才露出点笑：“去吧，这也是你的机会，如果你能杀了他，才算是进入高层的眼里了。”
九儿低着头后退出去，带着自己的刀。
这是她现在的日常，他们那些还算健康的小乞儿会被强制要求练武。
天赋好的进入制裁所杀人，天赋不好的看家护院。
一点天赋没有，还不健康的小乞儿，知道为什么教堂的土这么高吗？
九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依旧在最边缘的角落，她把门关上，才有了安全感。
她举起了手中的刀，打量起来，它也能带来很多安全感。
这几年，九儿已经用它杀了不少人，她长得乖巧，年龄又小。
有几个人会关注她是不是不对劲呢。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大，武功技巧的增长，任务目标越来越难了。
之前只是普通人，现在已经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了。
夜闻天，天书堡人，骑士出身，擅长盾击与空手搏击，一米九几的大个子能生撕巨熊。
连九儿这种消息不灵通的杀手都知道的消息，实力，可见一斑。
九儿找出一个石头，磨起刀来，漏出的腰肢处还有一把小匕首挂着。
她在思考着，她听别的杀手讲过，教堂手下的杀手没有能善终的，因为随着任务的增多。
知道的秘密也会越来越多，教堂的宗旨注定这些秘密不能见光。
而最能保守秘密的人，是死人。
哪怕教堂一直宣称那些消失老杀手是去隐秘的地方养老，但是大部分杀手嗤之以鼻，都是一个茅坑里的蛆，谁不知道谁啊。
他们私下动作也不少。
九儿不懂什么叫教堂的宗旨，也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
虽然这个任务很突然，但是她并不怕死，因为她对死亡的认知便是躺下。
她也有过不解，她还在摸索。
九儿见过曾经恩爱的夫妻在刀下互相撕扯，想把对方送上天堂。
也见过一家三口临死之际，平淡的吃完饭，从容去死。
生死又是什么呢？
她杀过平民，也杀过高官。
她就是负责解决整个销售人口线上问题的刀，满是叛徒的血。
九儿觉得心中有一个奇怪的念头。
“有人吃不饱，有人把钱乱丢，这是天生的吗？那为什么，一刀下去，死的都很痛快。富人心是红的，穷人心也是红的。”
她眨眨眼，把脑海里乱糟糟的想法消去，继续磨刀。
锋利的刀，安生立命的地。
……
当浑身带着血的九儿提着夜闻天的头进到教堂。
大家的脸色都很精彩。
和夜闻天死不瞑目的表情交相呼应。
那些高层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赵清秋打破了沉默。
“去休息吧，你做的很好。”
九儿把头颅丢到地上，然后告退。
出门之际，听到里面暴怒的斥责声。
九儿微微一笑，夜闻天并没有受伤，他家里也不止有他。
不过最后走出门的是九儿，搏命，夜闻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