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到苏蒙推门外出,脸上各有惊讶之色,尤其是苏氏,更是一把抱住苏蒙,眼泪汪汪的。
“怎么样?蒙儿,头痛不痛?”
听到两人关切的问候,苏蒙摇了摇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两人的印象也是越来越深,但不知为何,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又在提醒着着他,让他守住本心,记住自己来自哪里。
“还请先生教我蚩尤无方。”
“蒙儿,你都听到了?”
看着父母那紧张的模样,苏蒙摇了摇头。
“父亲,母亲,以我的症状,怕是抗不了多久了。”
“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以魂丹吊命,还不如让蒙儿搏一搏。”
“既然那古方被先生收藏这么多年,必然也有它的可取之处。”
“或许正是解决我离魂症的最佳途径呢!”
“蒙儿,你可知那古方已经害了三个人了。”
苏昊天开口,脸上露出慎重之色,他儿子能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让他也很高兴。
但那诡异的丹方,他确实不抱什么希望。
但看到他儿子那病态的脸上浮现出的坚毅,他心里面又有些动容了。
“父亲,就让我试一试吧!我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丹方等的就是我。”
“尤其是先生说的里面的修行之法,以体为炉诸语,让我心中觉得很是熟悉,仿佛前世就是如此。”
“老爷,蒙儿不会是离魂症病入膏肓了吧?”
听到苏蒙这话,苏妇脸上慌张之色更加明显。
就是季长生,此刻也面带慎重之色,为苏蒙把了一下脉。
见苏蒙无碍,他才抽回手,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先生?”
“公子无碍,老朽猜测,或是离魂症的并发症状,若是不早些用药,后续我怕公子会分不清现实,把脑中的虚幻的记忆当成了现实。”
“那可怎么办啊?”
苏蒙不知为何,心中有心反驳,但看到苏氏夫妇脸上浮现的关切神色,自己的话,到了嘴边又被隐了下去了。
“无妨,我开一剂药方,你们按我所写的去抓药,九碗水煎成一碗,连服三日,每日一剂,便可压住病情。”
“那便有劳先生您了!”
苏昊天招手,让仆人取来笔墨,季长生挽袖洋洋洒洒写下几十个药物名,随后把药方单子递给了仆人。
苏昊天有些不放心,要把方子要了回来,看了一眼上面的药物,都是寻常药材,并无较大毒性,有的还有增补的效用。
见其无碍,这才把药方交给仆人,吩咐下去,按药方上的所写的抓药,尽快把药端上来。
“侯爷,若公子想学,不妨让他试一试。”
苏妇听到季长生这话,本是感激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长生先生,我夫妇二人自问也没有得罪与你,何苦要害我儿性命?”
“夫人,不得无礼。”
苏昊天听到自家妻子如此开口,也怕得罪了季长生,立即呵斥了一声。
“老爷!我又没说错,蚩尤无方的法子,他刚刚都说了,已经害了三个人的性命了。”
“我们就这一个宝贵儿子,要炼这邪法,还不等把命都赔了进去。”
“你先听先生说说,急什么?”
“人不是你生的,你当然不急,这是我十月怀胎掉下的肉,蒙儿就是我的命根子。”
“谁要害他的性命,就是跟老娘过不去。”
看到自家妻子发火的模样,苏昊天也被怼地说不出话。
只能略有歉意地看着季长生,让他勿怪,妇人之见便是如此。
听到他这话,苏妇冷哼一声,若无外人在,早就一拳砸过去了。
“倒是老朽莽撞了。”
“其实,蚩尤无方虽说折了三个人,但他们每次修行经验,老朽都记载了下来。”
“尤其是最后一个,几乎是成了,只不过在后继关头,没有把握住体内那股巫蛊之力的流转走向,让身体枯败了下去。”
“都是你一套说辞,谁知道是真是假,让我儿冒险修炼蚩尤无方,不可能。”
听到苏妇言语生硬的模样,季长生摇了摇头,就此作罢!
此子是死是活与他何干?他不过是看在苏侯的面子上才多提了一句。
既然人家不愿,那又何苦难为了自己。
看到季长生微微摇头模样,苏蒙心中不知为何,猛然心悸了一下,似乎有人在提醒着他,必须将此术学到。
“还请先生教我。”
“蒙儿,你……”
“娘亲,苏家的儿郎不怕死,与其后半辈子浑浑噩噩,成了那痴傻之人,不如趁着现在,去搏一搏。”
“还有,有父亲跟先生在,他们总不可能看着我去死吧!”
“而且若是到了后面,再修行此术,先生不在旁边,这成功率岂不是更低。”
“不如趁着先生还在这里,尝试修行一下,或许有所得呢!”
季长生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看着在几人面前说得头头是道的苏蒙,此子年纪不大,也就单十冒头的模样,心智已然很成熟了。
就是可惜得了离魂症,还在床上躺了几年,要不然以此子聪慧,再加苏府资源,未来,他的成就或许不比侯爷差。
心中微微叹息,终究是过了开骨修脉的年纪,就算以后再怎么熬炼筋骨,比起同龄人,还是差了一截。
苏氏夫妇看着侃侃而谈的苏蒙,也是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等他说完,两人这才回过神,重新打量自己孩子。
见他气息无恙,不似被调包了,两人相顾一眼,这才压下心中的一丝诧异之色。
“先生,此法可有提高成功率的方法?”
“经过几年的探索,我已经研究出一剂药方,可平复修行时出现的暴虐之意,让他修行时渡过第一阶段问题不大。”
“就没有直接成功的方法吗?”听到苏妇的话,季长生也只能苦笑。
这古时的方子,何谈直接成功,要是可以,那也不至于前面死了三个人了。
“还请先生教我。”
苏蒙抱拳,施以大礼,季长生微微侧身,避开了,非他不愿,而是此术教导,还得苏氏夫妇点头。
苏昊天看到自家儿子脸上那坚毅的神情,轻叹一声。
“也罢!请先生教他吧!是死是活,全奈他自己的命了。”
“苏昊天,你……”
“要是我儿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困难还难不倒我。”
苏蒙伸手抓住母亲手臂,把她的脾气安抚了下来。
最终,苏妇含泪同意,季长生当即挥笔写下蚩尤无方的修行法子。
一晃数日,月转星疏。
苏府上下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气氛中,此刻,一阁楼之前,苏氏夫妇面色慌张地来回踱步。
屋内,苏蒙双膝盘坐,体表之外一条条粗大的血色锁链游走,将他层层封裹。
随着他的一声低吼,体表之下,犹如一条条金色的小龙探头而出,纷纷撕咬在一条锁链之上。
只听见一声轰鸣声,犹如雷鸣般响彻在他耳边,让他心神震荡。
一根血色锁链崩碎了,一条金色小龙映照体表,散发出蛮荒,亘古的气息。
只见他双眸开阖,精光溢散,看了一眼手臂上刻画的字迹。
这些日子渐渐溢散,模糊的记忆,都回来了。
与此同时,外界,血狱之丘,巨鼎沸沸,上方悬浮的血茧猛然一震。
云壤之中,祭骨境的大蟒探头而出,其蛇头上烙印的人脸露出惊疑之色,看了一眼血茧。
里面正在被祭炼的躯体,似乎有一道封禁之纹崩断了。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这一双眸子还看不透血茧的笼罩,只能暗暗猜测等待,看是否又有什么变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