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别管,就说个数字,我没有,我可以去借。以我南家的底蕴,我还能弄不来钱吗?说说吧!”
“那行,那些麦乳精牛栏山,腊肠什么的不值钱,就光这两样起码就得五十多,拿钱吧!”
南易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娄半城。
这小子一开始就是想好的吧?
故意塞给自己一叠大团结,就是为了应付眼下的麻烦?
迅速数了五张崭新的大团结过去,多门脸上表情都没变化,显然这是一早就说好的。
娄半城这小子,让他别整出这种幺蛾子来,还是弄出来了,还这么大的动静。
“南易,我不能要你的钱!”
“我们俩就别算的那么清楚了,钱够了吧?再数数!”
“行,南易,你最好安守本分,别犯在我的手里。我们走!娄爷,小多先告辞了!”
“多爷,您忙,有空去局里找你唠嗑,回见啊!”
直到警用吉普车离开,娄半城还朝着南易眨眼。
南易翻了个白眼,一切的都让这小子算到了。
这一对老两口还真的是不省心的主儿。
“南易,我一个月工资就二十多,每个月还你五块钱,多延迟一些时间可以吧?”
“你...行吧!听你的。”
说着南易就转身返回临时工位,熬煮鱼汤去了。
“秋楠,你妈也是糊涂了,那种人的东西哪里可以拿啊?”
“秋楠,你别怪你爸,要不是他嘴馋喝了一瓶牛栏山,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都这个时候了,两个奇葩还在互相推诿责任呢!
“别吵了,我想静静!”
丁秋楠也是累了。
两夫妻被一惊一吓后也老实了不少。
娄半城也没有回去多话,多少要给丁秋楠这位弟妹一点体面的。
“没想到,娄董跟南易关系这么好,这场闹剧是故意的?”
“梁师傅受累了,我们继续谈谈福利的事情。”
“您直接说,说我可以听懂的词儿。”
当娄半城将一条条福利说清楚,揉碎了摆烂了给她细说,梁拉娣动容了。
她家四个孩子,都不是劳动力,但是这吃饭问题都是老大难的。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点都不夸张的。
况且,秀儿现在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年纪,要不是她有三个懂事儿的儿子,都出不了门。
“行,娄董您爽快,我也不矫情,就按照您说的办。我会尽我所能的教导一批焊工学徒出来,只要轧钢厂能够履约,我都可以。只是,我家里...”
“孩子吃饭问题是吧?我回头跟小杨说一声,让你们家孩子一天三顿在厂里安排了。能够带出几批焊工来,几顿饭都不是问题。”
“那可太好了,谢谢你娄董!”
“都是应该的,你就将精力放在工作上就好。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找小杨。”
让杨国梁自己去头疼吧。
刘峰虽然保有了副厂长的职务,但是比起杨国梁这个正牌厂长,还是逊色不少。
而且他们要接受轧钢厂的工作调剂,必须来四九城工作,不服调剂的,三个工作日自己解决去留问题,过时不候。
那位刘主任果然留在了红山口,他的那位师傅使了力,将他弄去了总厂。
“你去看看老大吧!”
“怎么了,怎么了?”
“这孩子几时对钓鱼这么痴迷的?都两桶鱼了,还在钓呢!”
“钓着呢?”
娄半城蹲在一旁,也没看娄方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湖面上的浮标。
“爸,你说,我长大能做什么?”
“你才多大,怎么想问这个了?”
从娄霖轩开始,娄家的第三代都有些奇葩。
这五个小子,一个个都很早熟。
虽然牙都没有长齐,已经开始思考人生大事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老是让我拯救地球。”
啥玩意儿?
拯救地球?
你咋不上天呢?
该不会自己这五个崽也是穿越大军来的吧?
转头看向草地方向,娄玉堂正拿着针线缝制什么东西。
这小子性取向不会真的出问题了吧?
东方不败?
这是他脑子里一晃而过的名字。
“娄霖轩,你给我过来!”
“大伯,你找我?”
“你平时怎么照顾弟弟妹妹的?老实说,你跟他们说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大伯你指的是什么啊?”
“不是你?”
娄霖轩一个劲的摇头,显得很无辜的样子。
不光是娄方,娄彰、娄平和娄庆都有奇奇怪怪的问题等着他。
他们或静或动的性格,都是一胎出来的,怎么差别那么大?
至于那三个娃,就简单多了。
难道问题出在徐慧珍身上?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觉得这五个是不是有点怪?”
“没什么,清楚叛逆期嘛!很正常。”
“你管这个叫正常?我怀晓娥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惊恐。”
“当妈的用词妥当点,哪里惊恐了?”
忽然,娄半城想到了那套装备。
会不会是装备里藏着什么,刺激了他们几个的脑阔度?
“爸爸,抱抱,举高高!”
老三娄庆忽然扯了扯娄半城的裤管,奶声奶气着。
“飞咯!”
“咯咯咯!”
“飞咯!”
“咯咯咯,还要,我还要!”
“你别摔到他们几个了!”
徐母徐父在边上一个劲的担心几个外孙的安全。
“爸,妈,没事儿的,他有分寸,都是他的孩子,放心吧!”
“爸放心,放心,我就是在找火柴。”
口是心非的掏摸着几个口袋,眼睛一直停留在几个孩子身上。
“差不多得了,别给几个孩子摔着。”
“你们妈发话了,去吃饭吧!”
“不想吃奶粉了,我要喝肉汤!”
“几位小祖宗,鱼汤就好了。”
南易收获了丁秋楠的芳心,此刻心里美滋滋的。
“怎么这么多鱼?都是你大儿子钓的?”
“都处理了吧!吃不完的带回去腌制做鱼干,给他们磨牙。”
“行,东家说啥就是啥。你那招太狠了,瞧那俩还没缓过来呢!”
“不下点猛药,丁秋楠搞不定。本来想把他俩发配去西北跟崔大可在一起的,就怕丁秋楠心里放不下。”
“啥?啥玩意儿?你把崔大可弄去西北了?”
这话一出口,南易就后悔了。
“崔大可是谁?投机倒把罪名可大可小,念在他是你们机械分厂的股长,这才流放去西北,你以为是个投机倒把都能这么好运的?那些负责销赃的都被枪毙了!”
娄半城太坏了,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着重音,就怕那俩听不到一样。
丁父丁母确实被娄半城的话吓到了。
还要枪毙?
不就是投机倒把吗?
谁家不趁手不去鸽子市淘换?
怎么出来枪毙了?
负责销赃也要受到牵连?
那我们刚才...好险啊!
“你们红山口鸽子市是不是有个一脸麻子的人,这次就被崔大可攀咬出来,直接就拉去京郊就地枪决了,一行的都是他们同村的。你说人家连同村说举报就举报了,这人得多狠?”
娄半城自顾自的在那里口若悬河的说着,丁父丁母已经人抖得跟筛糠似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差不多行了,再吓唬下去,都得直接送八宝山了。”
南易适可而止提醒了一句。
“行,鱼汤味道弄得不错,你加油俘获了人家钱夫人的味蕾,到时候人家给你在钱教授面前多多美言,你不就出息了吗?你不是也不想一直当个国营饭店的厨子吗?”
说实话,南易很感激娄半城将他从机械分厂捞出来,不然现在还在扫厕所呢!
“刘峰何去何从?”
“副厂长,管后勤,已经定了。大领导对他的工作很不满意,没给他多争取。不过这里面也有你的因素在,你要是上次多说几句,估摸着他这个副厂长都保不住。”
“那就不会给你惹麻烦呗?”
“那就要看杨国梁,要是这小子自己作死,就是刘峰捡现成的。”
杨国梁正在办公,忽然感觉到脊背发凉,一个劲的打喷嚏,手里的草纸都掉进坑里了。
“媳妇儿,媳妇儿?给我送点草纸进来!”
“你拉个屎,怎么草纸都不带?臭死了,给你给你!”
“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草纸掉进去了。”
“别是病了吧?还是有人在你背后说你坏话了?”
要说谁敢在自己这个厂长背后说坏话,恐怕现在只有机械分厂的刘峰了。
最新任命的事情大领导早就给他说过了。
当时,杨国梁还是挺满意的。
多了一个副手,其他那些头头脑脑也可以消停了,不用想着给轧钢厂塞人了。
“你个小皮猴子,稍微不注意,就给你娘我找事儿做是吧?”
远处传来徐慧珍的叫骂声,娄半城看过去,就看到自家老二满身泥土灰尘,正躲在他姥姥身后躲避他妈的巴掌呢!
“真是不省心,妈你别总护着他们,该打还得打。”
“姑爷,我这不是见不得孩子挨打吗?慧珍你也是,这才几岁的孩子?你们小时候也是这么闹腾过来的啊!”
“妈,你胡说什么呢?我小时候哪里有一两岁皮成这样的?我在管教孩子,您老别拖后腿行不?”
这就是老一辈的惯性思维,隔代亲。
“娄平,准备游到什么时候?还喝不喝鱼汤了?”
忽然一个小巧的身影从湖水里冒出脑袋来,不是老四娄平又是谁?
还真的应了他们爹起名的那般,这五个家伙各有绝技啊!
“大伯,我觉得几个弟弟都不太正常。”
“还有比你更不正常的?”
“大伯,你听我说,你家老大太沉稳了,比我大哥还要沉得住气。接着是你们老二和老三,我悄悄告诉你...”
“什么?探矿?就他俩?”
娄半城这下子不淡定了,合着你们不是喜欢开山裂石,是知道里面有宝贝啊?
“挖到啥了?”
“只见一脸尘土的娄彰将几块石头小心翼翼的塞到他的掌心里。”
“卧槽,没听说过,这里一带有三叶虫的化石啊?哪来的?”
接着娄半城就顺着几个小子手指的方向,在距离湖边不远处的灌木丛下发现一个大坑。
好家伙,直呼专业,出来玩,你们连工兵铲都备上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娄家世代盗墓起家的呢!
“爸爸,下面还有好东西呢!”
“化石又不值钱,你们现在在急什么?等到你们跟霖轩一般年纪,再考虑为娄家赚取小钱钱不远。”
被娄半城斜眼瞥到的娄霖轩顿时不自然起来。
“爸爸,小钱钱能干嘛?”
“能买很多你们想吃的东西啊!”
“吃的东西?奶粉真的不能再吃了,嘴巴里没味道。”
这些小屁孩子,人家连奶粉都吃不到,你们还在嫌弃?
真是奇了怪了!
五个一岁多的孩子,说话一溜一溜的。
“去把老四...算了,我自己去,别挖了!把土堆填平,你留在这里监督他们!回头你们的妈又要揍你们了。”
几个孩子还是很怕徐慧珍的。
将趴在岸边一个劲的踩水的老四娄平拽出水面,徐母马上送上大毛巾给大外孙擦拭身体。
“爸爸,抱抱!”
“一天天的不消停,学学你们的妹妹们,这才多大,上天入地的。”
嘴里埋怨着,还是将儿子抱了起来。
“姑爷也是心疼他们的,我闺女那是真打啊!”
“妈,该管教的时候管教,没毛病的。要不然哪天这些小子就上房揭瓦了。”
徐母知道娄半城是在维护女儿,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但是看到几个外孙挨打心就是揪着。
最后五个儿子除了娘炮老五外都挨了一顿揍。
当然是在徐母和徐父的强行干预下完成的。
“爸,妈,你们真是够了,我教育孩子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掺和进来?”
“算了,爸妈也是好心,你要收拾他们,回去有的是机会,比如让他们自己走回家。”
“你真是亲爹啊!这么小的孩子让他们自己回去?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权当没生过,守着晓娥和三个娃就好,哦,还有老五。老五,你就让你四个哥儿自己作死,以后你就顺理成章成为老大了,开心不开心?”
老五娄玉堂流着哈喇子,一手捏着针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其余四个孩子被亲爹这么奇葩的言论吓到了。
这里是哪里,他们不清楚,但是来的时候花费了不小功夫他们是知道的。
人生地不熟,自己走回去?
怎么想的?
都说投胎是门艺术,怎么就来到这样的家庭了?
“看着我做什么?你们以为姥姥姥爷是在帮你们,不是!以后你们再让你们的妈妈们生气,哪怕是一丢丢不舒服,就准备好去世界上最苦的地方历练吧!”
世界上最苦的地方,是哪里啊?
“大伯,你认真的?东非大裂谷,塔里木盆地,撒哈拉沙漠,罗布泊,都是无人区啊!”
“你要是给我继续教坏他们,就陪他们一起去。”
娄霖轩翻了个白眼,他相信自己的大伯干得出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
他爹铁定不会干预。
徐慧珍和其他几个女人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了,一通恐吓还是初见成效的。
“小娄,早知道你这么行,当初我们家的孩子就该交给你来管。”
“田主任,你可拉倒吧!就你们家特特溺爱成什么样子了?老李可是见天在我们几个老兄弟跟前大吐苦水啊!李康要是再教不好,老李还会继续生娃的,你可得受着。”
被娄半城的荤话说得脸红不已,田雨只觉得李云龙看待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说什么跟赵刚比赛,实际上是这个啊?
看看身边的大儿子,这么大个人了,还是黏着自己这个当妈的。
再看看人家的孩子,自然是娄霖轩啊!
四九城里早就传遍了,这么小的孩子,比他们家特特还小了七八岁呢!
就是这样的孩子,史臻享和钱杭都要收为弟子,可见...差距得有多大?
蒋海宁很喜欢娄家跟李家的这种氛围,她也希望可以尽快的融入进去。
丈夫对娄半城推崇备至,不光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们救回国这件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还记得丈夫有一天喝醉了,嘴里呢喃着,要是早点认识娄半城,他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无话不谈的朋友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丈夫对一个人有着这么深刻的想法。
之后的事情,她也知道,娄半城和他的侄子,弄来了很多数据,帮助华夏科研少走了最少二十年的弯路。
“海宁姐,在想什么?来尝尝南师傅的鱼汤。男人怎么会做得那么好吃?连我们女人都自叹不如。”
蒋海宁接过搪瓷杯装着的鱼汤,光是闻就有些受不了了。
“实在是食材有限,要不然不会那么寒酸的。”
“这还叫寒酸,南易,不吹牛你会死啊?”
南易翻了个白眼,不跟梁拉娣这种没有见识的人争论,降低了逼格。
“确实挺寒酸的,不过有孩子在,你就别捣鼓你的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了。”
娄半城一句话算是将这个话题揭过去了。
丁父丁母现在吃什么都不香,吃龙肉都没滋味。
要是公安局的人把他们带回去,就算自己没有参与,传出去,工作铁定是保不住了。
关键丁父还是个自诩知识分子的东西。
气节亏损,比杀了他还要严重。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人参灵芝?”
“行了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就是出来有氧活动的,你还真的打算弄出满汉全席啊?留着你的力气,好好捣鼓一下家常菜吧!一个好的厨子,不光会做华丽的菜肴,更要懂得别人心里所想。”
娄半城这番话算是说中了蒋海宁的内心了。
她就想吃一口家常菜,不说她自己会不会做,家里的佣人做得口味她也吃不惯。
“行行行,谁让你是东家呢!我不跟你争辩。”
“辩不过我,很正常。”
丁秋楠站在南易身边,围着个围兜,给几个孩子舀汤和烫菜。
“那个莲藕再给我来一勺子,要是再来点油泼辣子就更好了。”
“早给你准备好了,我的祖宗!”
南易没好气的从一个铁皮箱子里往外掏着各种配料。
“还是你懂我的口味,好好干,将来国宴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我信你个鬼!”
“你还别不信,不久的将来,人人都能吃饱饭,国宴算什么?西餐都能当饭吃!”
“就你苏联大使馆的关系?”
“不光是苏联,还有意大利的披萨,法兰西法棍,英格兰就算了,他们是美食荒漠。”
听到娄半城开始天马行空的聊着全球美食,几个女人都凑了过来。
陈雪茹一直都向往着可以出去见识一下的,一直苦无机会。
如今又怀孕了,更是没有法子了。
“等你卸货后,孩子丢给你慧珍姐她们,我带你出去看看,见见世面。”
“我听说棒子的泡菜挺爽口的。”
“棒子?棒子除了泡菜就是咸菜,没什么营养。不过他们照着华夏菜谱照抄照搬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
“娄先生对美食也有这么深刻的研究啊?”
“叫什么娄先生,生分了,我跟老钱可是过过命的交情,你叫我小娄,我叫你海宁姐可好?”
“行,我也觉得太生分不是太好。”
蒋海宁松了一口气,娄半城这算是化解了她的尴尬。
“娄董还知道这么多东西?”
“你听他胡诌,他知道个锤子美食啊?”
“哎哎哎,没你这么背后说人坏话的啊!起开,哥们儿给你露一手,不然你小子不知道娄王爷三只眼!”
听到娄半城要做菜,几个孩子都放下手上喝了大半的搪瓷杯和饭盒,凑了过去。
“行,我给你打个下手,你悠着点吧!”
南易这是准备看他的笑话的。
娄家他又不是第一次认识,几十年都没有出过厨子,就你一个资本家还自己做菜?
能的你!
见娄半城似模似样的和着面,娄霖轩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让它醒一醒,是不是这么说的?南师傅?”
南易本能的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