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么痛改前非到本座身边来,要么就与这两只蚂蚁一起湮灭。”
随着大鹏的声音响起,他放下了作乱的翅膀,像极了等待泼猴做出抉择的长辈。
四不像看着眼前犹如山峰高大的鹏鸟,又回头看了一眼知微瘦弱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往高大威猛的大鹏那边去。
想来是,早就把自己被知微一脚踹上天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知微毫不意外四不像的决定,甚至有点想笑。
因为她已经想好了,待会要让四不像以什么姿势落地。
果然是不记打的蠢货。
四不像触及知微危险的目光,瞬间瘪了下去,匍匐在鹏鸟巨大的身形便,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愚蠢。
知微放下防御的手,心想着要不干脆给这两妖兽一点颜色看看,便看着浑身战意的觉谨已经提着玄剑跃跃欲试。
她想了想,觉得也是应该给觉谨一些历练的机会,便对着大鹏鸟脆声道:“这位……鹏鸟先生,虽然你仍旧觉得我们是盗贼,还不愿意给我们解释的机会,那便来战吧!”
“真是笑话。”鹏鸟闻言嗤笑了一声,不屑道:“就凭你们这蝼蚁不如的小身板,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
“有没有这个实力,您来试试不就知道了。”知微抬眼露出了一个笑容,接着又幽幽道:“不过……”
“不过什么?你们人类真是磨唧,要打便打,别以为能用什么坏主意计算本座。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尘土。”
大鹏浑厚的声音有些尖利,语速快中透着对人类的厌烦与不屑。
知微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被人类狠狠算计过,但是看他这副不待见,甚至对人厌恶至极的模样,心中便有了计较。
光明正大地找他讨要至纯草想来是决计不可能的,只不过刚才观察了半天,在这陡峭的悬崖绝壁中,也没有找到类似草的东西。
知微看着‘叛逃’的四不像,心中划过了丝他在诓自己的思量,瞬间又被她自己给推翻了。
凭四不像这么蠢的模样,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脑容量来骗人。
知微看了眼已经拔出剑随时准备出手的觉谨,便有了想法。
“不过,想来像您这种前辈,应该不会以巨大体型优势恃强凌弱吧?”
只听到她清脆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质疑,大鹏鸟觉得她这话简直是在侮辱行得正坐得端的风光霁月的自己。
“说什么玩笑,本座从来行得正坐得端。”
话落,巨大的鹏鸟便化作一个身着乌黑羽衣的青年模样,眉毛浓密,眼神如鹰眼般锐利,一双嘴巴乌黑,像极了中毒……
像极了鸟嘴的颜色。
知微心中的腹诽迅速拐了一弯,庆幸自己没有将那么伤鸟的评价说出声,要不然鹏鸟非要疯不可。
“来吧,你俩想怎么死?你先?还是你的情郎先?”鹏鸟挑了挑乌黑的眉毛,而后不怀好意道:“还是说,你们要鸳鸯成双,双双赴死,一起殉情?”
知微听见后,狠狠翻了个白眼,恨不得自己亲手上前将他的鸟嘴揪下来。
一旁倏地掀起了一股劲风。
便看到玄衣在空中扬起了一角,少年的背影带着凌厉的杀意。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大鹏鸟散漫地伸出手挡住剑锋,下一刻,不屑一顾的笑意便凝固在了脸上。
附在他羽衣手臂位置的乌黑发亮的羽毛应声断裂,在空中翩然落下,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讶异只是一瞬,大鹏鸟知道自己是轻敌了。
一瞬间恼怒占领了智商高地,他不知自己到底是在气自己轻敌,还是气这雄性人类将自己美丽的羽毛破坏了。
他只知道,怒火令他已经无法再关注其他。
要知道,妖兽的皮毛、羽毛,就犹如人遮羞的衣物一般,更甚,还是他们求偶时展现雄性风采的重要之物。
而今天,这蝼蚁竟然想让他裸奔,想让他失去优先择偶权。
好生气!
大鹏怒而狂,出手间再也不留什么前辈的情面。
二人来回见,觉谨已经挂了不少彩。
但他却仿佛无所察觉,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眼中的战意愈发疯狂。
大鹏一击暂时打退了这人,眼中都是惊讶。
这家伙竟然不惜伤敌一千,而自损八百。
这人,该不是疯子吧!
大鹏连连退后,摸着自己在打斗之中掉落的毛,心中一阵懊悔。
早知道就把他们扇飞下去好了,这样便不会掉毛了。
这疯子竟然一直削本座毛,看本座不把他打的叫爷爷。
大鹏咬了咬牙,不惜冒着继续损失羽毛的风险,迎头而上。
但是他全然忘了角落里躲着的四不像。
一人一鸟打得你来我往,飞沙走石,云雾缭绕。
知微瞅着角落里唯恐被波及,抱头鼠窜,却因巨大身形一直受到余波伤害的四不像,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随着眼前出现一个阴影,四不像竟然发觉方才那凌厉的剑风和法术余波都不见了。
他刚抬头露出来个劫后余生的欣喜笑容,便僵在了脸上,而后迅速垮了下去。
四不像愣愣出声,而后又恢复了怂怂的作风。
“……姑奶奶,哦不,姐姐。”
知微轻柔的抚摸着四不像的后颈,语气却和动作完全是两个极端。
“小东西,你挺能啊?墙头草倒是做的挺溜的,看来身体挺柔软啊!”
四不像闻言哀嚎了一声,提溜着脑袋一动不敢动,生怕捏住他命门的知微下一刻拧断他的脖子。
知微一眼便看出了这傻子在想什么,嫌弃地拍了下他的好像狗头的头,道:“还愣着干嘛?你说的草药在哪里?赶紧带我去找。”
“嗷呜嗷呜嗷呜~嗷”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南风前辈他……)
知微想着他话中的南风应该就是这只大鹏鸟了。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四不像这个怂包。
四不像总觉得知微的眼中常含着杀意。
马上,二话不说便利索地迈着小短腿引导着知微前进。
知微好笑地摇了摇头,完全不想说自己刚才只是在想要怎么贿赂他。
前头的四不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听到声音便迅速转头,想要掩饰自己不纯的行为。
而他身后跟着的人走起路来倒是大摇大摆,全然不想要去偷东西,反而像是在这个堪比宫殿的露天
巨大巢穴中观光一般,行动间还不忘欣赏一下这纯天然不加雕琢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二人七拐八拐,避过正在斗法使得周围尘土飞扬,不时有摇摇欲坠的震动发生的二人。
“嗷,嗷嗷,嗷呜嗷呜。”
(姐……姐姐,咱们到了。)
知微看着眼前散发着莹润光泽的药材,掏出了图纸,十分认真地对比了一番。
直到她确定下来,才掏出完颜提供的能够保存草药不腐不败的方形木盒,按着也是完颜千叮咛万嘱咐,不知教了多少遍的手法,小心翼翼地将至纯草挖了出来。
颇有些灰头土脸的她,刚想施个除尘术,恍然便看到眼前盈满的润泽。
然后,便看见眼前长了一片又一片,一丛又一丛的……至纯草。
“说好了异常珍稀?说好了非常贵重?”
“哪来这么大一片昂!”
无语是今日的知微。
想来也是,在能够化为人形,堪比天相灵境的妖兽洞府,没有修士的不计后果的竭泽而渔,自然生长的茂盛。
正无语呢!这边对战结果也出来了。
觉谨狼狈地吐着血,胸前已经被鲜血氲湿了一片,只不过因为玄色衣裳而看不清衣服上的血色。
不过想来也是,才天梁境界的觉谨无论如何逆天,也在南风面前过不下三招。
能打这般久,不过就两个缘由。
一则,觉谨能借助玄剑之力。
二则,南风纯粹是在逗他玩,一泄毁羽之恨。
“毁本座宝贵的羽衣,说吧,你要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