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泽说一不二,说反对的人也不多,毕竟这事确实是陈氏理亏,只不过处置确实有些严重了。
他才不管这么多,阿姊都有孕了,他难道还把这个皇后留下来碍眼吗?
彼时陈皇后还在宫里练字,接到通知的时候毛笔都掉了。
怎么会?
怎么会如此?
朝堂之上有父亲,还有祎王,她怎么会被废了。
她怎么也不肯接旨,最后还是被人按着跪下的。
这次还是方兴亲自拿着圣旨过来宣读的,这话说的很明显:陈氏给陛下下药,一为失德,二有谋害陛下的嫌疑,因此废后,贬为庶人。
“方公公,本宫不信,本宫不信!”
她虽和陛下没有情意,她虽是为祎王办事,但从未害过陛下,陛下也不知她的身份。
他们二人成婚也有一年,就算没有夫妻情意,陛下也不至于对她如此狠心吧!
陈皇后还陷入难以置信中无法回神,却听方兴来了句,“春喜姑娘,陛下说这次你得了大功,特赏赐白银万两,允你出宫。”
这话无疑是给陈皇后的一个重大打击。
她的贴身侍女竟然背叛了她!
所以陛下早就知道她是故意潜伏在他身边的么?
陈皇后气急发疯般朝春喜扑去,可她被几个太监按得牢牢的,根本没有机会碰到她。
方兴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些人都把陛下当傻子来看,殊不知陛下早就看透了他们的算计。
若不是人脉不够哪能忍他们这么久。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陛下的人。
…
“阿姊,今日感觉身子怎么样?”
沈惊泽一下朝连折子都没批直接就往未央宫跑。
只见她穿着宽松的宫装,半躺在软榻上,那个内侍给她捏肩捶背的,好不惬意。
“你下去。”
“属下只听娘娘吩咐。”
沈惊泽早就知道他是影卫,只是没想到如今明面上就敢和他作对了。
沈惊泽冷呵一声,心里把这笔账记上,等哪天他拿到了黑羽令定要将他给除去!
面上沈惊泽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阿姊,朕来给您捏吧!”
见桑鲤没拒绝,宋迟这才退到了一旁,又去拿了些切好的水果,一下一下的喂他。
沈惊泽: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好了,哀家的身子很好,惊泽无事便回去忙吧,别在哀家这里浪费时间。”
“阿姊,朕只是想同你说说话嘛。”
沈惊泽笑得天然无害,又是一副撒娇装乖的模样。
余光瞧见旁边小桌上的几幅画像,待看清之后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阿姊这是在做什么?”
“哀家闲来无事,便找人要了些家世好的适龄秀女的画册。”
她的语气淡淡,就好像真不在意他同别人成婚生子似的。
既如此,他们的孩子算什么?
“阿姊,朕已经下了令今年不选秀了。”
“嗯。”
“朕还废了皇后。”
“皇后其心当诛。”
“阿姊当真不在乎朕同谁成婚吗?”
“怎么会不在乎,你如今根基不稳,也该选些家世好的女子才行。”
“可是我不想。”
“阿鲤,我只想要你。”
“我只喜欢你,从前只是对阿姊的喜欢,如今是想要你做我的妻的喜欢。”
“阿鲤,我不愿意娶别人,除了你,谁都不行的。”
沈惊泽觉得,若是他再不说得直白些,无论他做什么,甚至是两人已经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她仍然可以抛之脑后笑着把他当做小孩子。
他不想,很不想要这样的关系。
哪怕她听了自己如此说动手打自己也好,反正也没少被打,不差这一次了。
桑鲤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往他脸颊捏去。
“你怎么就不懂呢,哀家是太后,也只能是太后。”
“也可以是皇后。”
“只要阿姊想,朕总有办法的。”
沈惊泽见她这副表情,就只她有所动容,否则按照以往的脾气早对他动手了。
既如此,那他不得顺着杆子往上爬啊!
他一把推开了站在一旁的宋内侍,直接坐在了她旁边,“阿鲤,我是认真的,求您也看看我不好。”
“不是长辈,也不是长姐的身份,您就看看我好吗?”
“每次看到你同别人接触,我就好像要疯了似的,只要你同意,我甚至可以接受。”
桑鲤无奈的揉了揉他的发丝,“到底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发生了那样的事。”
“惊泽,哀家永远都只会是太后,而你是皇帝,你能听明白吗?”
“太后,不会二嫁。”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沈惊泽很想问她,明明都有些松口了的,为什么就不能换个身份再开始呢!
他以为当上了皇帝可以得到一切,殊不知捧着真心到她面前还是要被拒绝。
“阿姊,您就不能,让朕如愿一次吗?”
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不是装可怜,而是发自内心的,无力的抱着她。
明明很近,却仿佛永远都抓不住似的。
当他的皇后哪有太后好,太后什么权力地位甚至是面首都有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那一人都要对她尊尊敬敬。
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这些权力呢。
“臣似乎,来得又有些不巧了。”
一看见他,桑鲤心里就咯嘣一声。
这人表面看着笑眯眯,心里指不定想着怎么欺负她呢。
每每看到她同他人接触,晚间定然会爬窗过来。
今日,这窗定要定死才是。
“知道不巧,皇叔便主动些离开好吗?”沈惊泽幽怨的擦了擦眼泪,抱着桑鲤的手更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