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己同桑鲤相处时第一次被打扰了。
从前是陛下,如今是摄政王,以及怀中女子紧张的神情,都在时刻提醒着他——
你只是一个影卫。
一个无足轻重不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影卫。
宋迟也从未奢求过什么,毕竟从第一次来到她身边,他就是有私心的,只不过相处的日子久了,又变成了真的想保护她罢了。
他慌乱的拿起薄被往她身上盖,想要掩盖那些泄露的风光。
看屏风处摄政王立足的模样,估计不会就这么走了,他的眸子幽暗,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就想离开。
谁知腰间突然被抱住,柔腻在他胸膛前蹭来蹭去,宋迟睫毛轻颤,余光可看见她那抹不屑的神情。
甚至是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屏风处的人,只是温柔的抱着他,呼吸吞吐在他的胸膛,旁若无人的同他说着话:“阿迟不是说要继续吗?”
柔若无骨的手指顺着他的腰间缓缓上移,带着些许馨香的软腻紧紧的贴着他。
一瞬间,宋迟只觉得有几分窒息,心底不上不下的跳动了一下,又拉了拉薄被,将怀中的人全然盖住。
昏暗的房间里一时静极了,被掩盖的桑鲤更是热情似火,完全无视了站在屏风处的沈言濯。
一时间 空气中只有两个男人隔着罗帐的暗暗对视,以及不合时宜的吮吸声。
宋迟感受着温热,尽量稳了稳颤抖的声音,“摄政王请回吧,娘娘要安歇了。”
按照以往的作风,沈言濯该上前直接将这个碍眼的男人给都出去才是。
可此刻,他站在原地脚上和嵌了巨石似的,一动不动。
所以,无论是小皇帝,还是这个小影卫,只要不是他,都可以吗?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那一刻,心底的嫉妒疯长,似乎下一秒就喷薄欲出。
只是面上依旧是玩味不羁的模样,声音似乎冷到了极点,又似是威胁:“娘娘还真是好样的。”
“今晚上便是臣送给娘娘的礼物。”
“只是娘娘似乎并不把臣放在眼里。”
这话是在变相的承认刺杀的事。
他有能力拉下皇位的人,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下药。
“娘娘好自为之,毕竟做的这些事,都是需要还的。”
桑鲤本以为他会发疯,谁知他竟然控制好了脾气,一字一句全然写满了不在意。
如果不是他出去的时候差点将门踹坏,桑鲤还真以为自己失策了。
她总觉得,自己要完。
俗话说“牡丹身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日这事做就做了,干脆做到底,反正沈言濯怎么也不会放过她的。
“娘娘……”
察觉到她微愣的神情,宋迟主动搂住了她,去吻她的红唇。
“……怎么了?”桑鲤的声音略微沙哑,眼尾眷红,眸子微眯。
宋迟摇了摇头,只是凑到她耳边才轻轻开口:“属下定然如娘娘所愿。”
这是回应她刚刚说的继续了。
…
紫宸殿。
烛光闪烁着,往日里满脸笑意的小皇帝满脸刺痛,胸襟处的衣衫一片血红,伤口显然是裂开了。
方兴跪在地上,不敢乱发一言。
“阿姊呢!”
“陛下,天色已晚,娘娘她在这等了一会便回去歇息了。”
“召阿姊过来。”
召?他怎么召?
从陛下醒来吵着要见娘娘时他就派了徒弟去看了眼,娘娘确实歇息了。
摄政王也过去了。
“陛下,娘娘已经歇息了。”
“沈言濯呢?”在这种事情上,沈惊泽敏锐的紧,几乎是瞬间发觉了他神色的慌张心虚。
“陛下,奴才给您涂些药膏吧。”
“朕问,沈言濯呢?”
又重复了一遍,方兴想要隐瞒也无济于事,吞咽了口水半晌才开口,“刚才去了未央宫。”
“朕去看看。”沈惊泽说完就要下床,方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好在他那个出去打听的小徒弟回来了,向沈惊泽行了礼又来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师父,摄政王他已经离开了未央宫。”
方兴心瞬间放了一大半,把话如实转告给了沈惊泽。
接着又小心劝说,“天色不早了,太后娘娘屋子里的灯都暗了,陛下还是涂些药先睡下吧。”
沈惊泽不为所动。
无奈他只能添了句:“陛下如此,娘娘她也会心疼的啊!”
“心疼?”沈惊泽自嘲一笑。
桑鲤怎么会心疼。
她最多骂他一句没用,骂他练武不用功,骂他不谨慎,这才让人着了道。
他的阿姊一直是这样的。
也就……也就最近装的有些温柔罢了。
装的,连他险些都要被骗了。
“就寝吧。”沈惊泽揉了揉太阳穴,眸中有着几分疲倦。
最近他,好像有些失控了。
“陛下,皇后还在外间候着。”
没有他的允许,哪怕是皇后也不能进内室,但他今日受伤,陈氏作为皇后定然是要候着不能走的。
方兴已经做好了请走陈皇后的准备,就连话术都准备好了。
却听到上首的人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
沈言濯负责查小皇帝遇刺一事,不出三日便揭出了凶手,说是前朝余孽下的手。
万寿宴是陈皇后亲手操办,这种场合她不敢使手段,甚至他私底下也找人盯了,就连阿姊也过问了。
不可能会潜入陌生的人。
可都查到这份上了,沈惊泽也没说什么。
毕竟,无论是谁做的,这事也只能安在前朝余孽身上。
他如今还需要沈言濯,两人还不能撕破脸。
下了朝,沈惊泽向以往一样,带着陈皇后到她那里请了安。
只是这次不一样,他可是如了太后的意,为了“要子嗣”连续召见了皇后三日。
虽然,有没有发生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惊泽近日和皇后的感情很好。”
“从前阿姊说朕也到要子嗣的年纪了,经了前几日那事,朕觉得也确实该有个孩子了。”
“你能如此想便是好的。”桑鲤的话不清不淡,看不出一丝旁的表情。
甚至还主动关心起了陈皇后,“既然决定要嫡子,那皇后可要好生保重身子,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这是阿姊所愿吗?”
“自然。”
说到最后,沈惊泽都没看出桑鲤面上有任何不悦。
她当真丝毫不在意吗?
最后陈皇后离开了,沈惊泽依旧站在她面前,死死的盯着她。
“阿姊,朕才不要同别的女人有什么孩子呢。”
“阿姊,朕都受伤了,三日来您从未来看过。”
“您就不能疼疼朕吗?”
他霸道的拽着她的衣袖,红着眼搂住了她的细腰,两人靠近之息,沈惊泽低头间猛然看到她手腕处的一抹红痕。
他不是没经历过,这是如何弄的,他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