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恩怨。
一场混战拉开序幕,双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很快的,不止是李白这个圈子的巫师与黑巫师集团怼上,连其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巫师也彼此干了起来,甚至战五渣的嘴皮子巫师都被牵连进去,彼此大呼小叫的抱在一起,在泥水中厮打翻滚,完全失控的场面好生热闹。
呯呯!~
枪声此起彼伏,流弹乱飞,偶尔还能听到嘭一声巨响,弹片与泥水四溅飞射,让这场乱局仿佛火上浇油,不少人鬼哭狼嚎的狼奔豕突。
打枪扔手榴弹可不止华夏人有,不少巫师身上也藏着火器,这会儿完全不再留手,借着这个机会了结一下个人恩怨。
在签到的时候,庄园里的人哪里敢搜巫师们的身,以至于这些私货被夹带进来,场面越发升级。
方才还想做一番老好人的庄园主人拉希德早就在保镖们的掩护下,退回到房子里面,躲在安全的地方瑟瑟发抖,忠心耿耿的保镖们提着AK-47,虽然火力完爆那些巫师,可是他们依旧慌得一批,这可是真正的巫师大战,像自己这样的肉体凡胎,大概被瞪一眼就会当场死掉,根本没有资格掺合进去。
“别打了,别打了!”
帕帕加娜部落的年轻巫师塞里看到自己认识的两位巫师扭打在一起,连忙上前试图分开他们,却不防吃了一记老拳,左眼眶立刻红肿起来,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屁股坐进泥水中。
这一记误伤吃的真是有点儿冤枉。
“这些家伙都疯了吗?”
换上一支满弹匣的92式战斗手枪牢牢握在手中,翻译小林如临大敌的站在李白身前保持着警戒,提防随时有可能抵近的威胁,不论是人还是野兽,他都不会有任何留手。
眼前的大混战让小林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打起来了呢?
此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没事,小场面!”
李白淡定的看着热闹,抬手轻弹,将一只刚刚吸完别人脑浆,飞过来想要加餐的太阳鸟弹成一团碎羽,几点碎肉不知飞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鸟,个头只比马蜂稍大一些,飞行姿态非常特殊,上下左右前后进退自如,速度奇快,令人防不胜防,一支细长的尖喙能够轻而易举的扎穿坚硬的颅骨,刺进大脑组织,将脑浆吸得一干二净,别看娇小可爱,却是索命的恶鸟。
一会儿又有一只凶戾的太阳鸟飞来,却被的小林抬枪直接崩成了碎雨,能够穿透骨骼的针喙在枪弹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我们还是撤吧!”
年轻翻译觉得这里太过危险,这样的巫师会议不参加也罢。
李白手上多出一支香槟和两支高脚杯,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再等一会儿,死的差不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停下来,要喝一杯吗?”
别人正血肉横飞的呜呼哀哉,他却还有心情喝酒。
香槟的酒精度数并不高,完全可以当作饮料来看待。
“喝酒?你真不怕出事?”
一直在提心吊胆的小林一点儿想喝些什么的想法都没有。
作为这场恶战的源头当事人之一,对方的大心脏让他五体投地。
“死的又不是华夏人,怕什么?”
李白拔出瓶塞,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大杯。
细小的气泡不断在金黄色的酒液中浮现,比纯粹的葡萄汁要好喝多了,酒精味和口感比正经的葡萄酒更加甜美爽口。
“……”
小林终于看明白,这位大爷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大战三百回合这种事情,连都不敢写,最多十几个回合,就已经气喘如牛,体力消耗的一干二净。
若说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章法,但是到了后来,就与街头的小混混斗殴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待到体力耗尽的时候,正如李白所说的那样,争斗自然而然的停止了。
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哀嚎声、呻吟声和惨叫声在泥水中此起彼伏,有的人肢体残缺不全,有的人脸色青黑吓人,有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声息,有的人不断翻滚,将自己滚成一个面目全非的泥人,有的人挣扎着试图爬起身,却又不小心重重摔回到泥水中,最终完好无缺,还能够站起来的人,大概还不到十之二三,场面相当惨烈。
泥水与鲜血混合到一起,构成一幅诡异的画卷。
各种虫蟊野兽更是尸横遍地,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这些玩意儿死伤更加惨重,可谓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战回到解放前。
“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屁股坐倒在泥水中的帕帕加娜人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喃喃自语,他的整个左眼已经彻底淤黑,就像一只熊猫眼圈,而且肿得像个大包子。
脸上还有多处的划伤,最长的血痕足有三寸,从眼角一直划到嘴角,险些将整张脸给撕开,脸色更是血色褪尽,几乎快要变了人种,与李白一般无二,从黑人变成黄种人。
不过这些伤势倒是没什么大碍,哪怕不去处理,最多十天半个月就会自行恢复如初,不过却被吓得不轻。
刚刚经历过社会的残酷毒打后,他已经再也没有胆子参与进来。
之前试图劝阻的两位朋友,其中一个已经舌头吐出,两眼暴凸,被另外一人扼住喉咙生生掐死,再也没有了声息。
不过另一位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肚子上插着一支匕首,仰天躺在泥水中奄奄待毙,如果再不及时救治的话,怕是也活不成了。
“学校是世外桃源,大学更是象牙塔,塞里,这就是生活,你得学会适应,呐,用这个敷敷眼睛,会好一点儿。”
李白拍了拍这位赶鸭子上架的年轻新巫师,递过去一枚有些烫手的熟鸡蛋。
“谢谢!~”
塞里接过鸡蛋,往自己脑袋上一磕,然后随手剥去蛋壳,整个儿塞到嘴里,热鸡蛋敷眼睛,完全不知道抛到哪个爪哇岛去了。
在又惊又吓后,体力消耗不小,所以,他饿了!
李白当然不会再给第二个熟鸡蛋,补充点儿蛋白质,也有助于软组织伤势加速恢复。
“你们还好吗?各位!”
举着高脚杯的李白向那几位友好同盟部落的巫师打了个招呼。
他们因为先下手为强,打了那些黑巫师们一个措手不及,倒是没吃什么大亏,身形虽然摇摇欲坠,但还是能够勉强站立。
与这些巫师决一死战的黑巫师们却试试就逝世,他们尽管头铁,这一次却意外的撞到了南墙上,几近全军覆没,或许还有漏网之鱼,但是屈指可数,最多一两个不会再多了。
黑巫师们难得的吃了个大亏,多少也与李白和翻译小林抢先动手干翻了那些巫傀和野兽有关。
没有了这些主要的杀手锏,光靠黑巫师们剩下的那些底牌,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遭遇准备充分的其他巫师,这个眼前亏却是吃定了。
“呵呵!~没死!”
“黑夜之鹰”部落女巫师手上的死神镰刀只剩下三分之二,满脸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的血水,仍旧是一脸兴奋。
母系氏族部落想要继续存活下来,这些女人就得更加无惧生死。
就在方才的混战中,这位女巫师几乎是最疯的一个,先后枭首二人,将一人当场开膛剖肚,猛到不行。
“小伤,小伤而已,哈哈哈,今天真痛快!”
塔奇拉部落的大巫师右手断了,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左手依旧死死握着自己的狗腿弯刀。
他以断臂为代价,一狗腿刀将一名黑巫师的脑袋几乎从脖子上面整个斩下来,喷涌而出的热血浸透了半边身子,麻布袍子满是触目惊心的大片嫣红和喷溅状红点。
脸色发青的霍森玛斯部落巫师不断摇着头,大着舌头说道:“没啥!就是有点儿头晕,嗯,晕的厉害,咦,安娅,你有双胞胎姐妹吗?能不能给我介绍认识一下。”
眼睛都不好使了,看到“黑夜之鹰”部落的女巫师居然能够看到两个。
“你中毒了,我有药,你试试看!”
尤达拉拉部落的巫师摸出几根不知名的树叶草根,放到嘴里猛嚼了十几吓,然后混着唾液吐出来,捏成一个墨绿色的团子,硬塞进霍森玛斯部落巫师。
“特么什么东西?好难闻!我不要,不要!”
脸色越发不对劲的霍森玛斯部落巫师被其他巫师强行按住,然后硬生生吞掉了那颗草药丸子,连连作呕,却没能吐出来。
刷的一下,墨绿的脸皮变白了,血色尽退,而且是退得一干二净,异常彻底。
在下一秒,再次变成黑色,接着黑黄白绿就像走马灯一样不断变着颜色,怎么看都觉得不太正常。
“至少没有变得更糟糕,不是吗?”
尤达拉拉部落的巫师一脸心虚。
那颗草药丸子究竟对不对症,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大家都先进去,我给你们处理一下。”
李白看向不远处的大屋。
这些友好同盟部落的人情,终究是要还的,不可能视而不见的不闻不问。
“我们需要医生!”
塔奇拉部落的大巫师费劲儿的将大狗腿塞回刀鞘,身形有些摇晃的跟上了李白。
跟那些黑巫师们决一死战,让他几近虚脱。
“我就是医生,一切交给我!”
李白一手端着高脚杯,一边摆着手指。
巧了,他是现场唯一的医生!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晕晕乎乎的霍森玛斯部落巫师被旁人搀扶着,脸色倒是不再继续发青,只是依旧难看得不行。
如果不赶紧治疗一下的话,说不定世界上又会多出一个变色人种,诡异到不行。
“医生,医生,去叫医生!”
察觉到外面不再厮杀声震天,庄园主人拉希德再次冒了出来,让人去喊庄园内的医生,这么多人死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他头皮直发麻,赞助这次会议的一番苦心如今全部白瞎了,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所谓的庄园医生其实也就是个三脚猫的赤脚医生,水平甚至还不如华夏当初的赤脚医生。
昔日华夏赤脚医生的小册子绝对是水准之上的良心教材。
“咬住毛巾,有点儿疼!”
李白往塔奇拉部落的大巫师嘴里塞了一支方巾卷,然后拉住他的左臂用力一抻,就听到咔嚓咔嚓连续响了数声。
就在这短短片刻的功夫,这位大巫师的断臂就已经肿胀得如同成年人大腿般粗细。
骨折如果处理不好,是会死人的!
“……”
塔奇拉部落的大巫师喉咙深处传出发自于灵魂的嚎叫,两眼直翻白,险些当场晕过去,脑门上很快冒出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好了,我先给你固定住,这一个月都不能受力,更不能沾水,多吃点补钙的东西,像脆骨、炸小鱼和虾之类的,就是骨头多吃一点,嚼碎,吞掉。”
别看对方瞬间痛到灵魂深处,但是李白这一手却将断骨部位完全原模原样的精准对齐归位,然后弄来几根木棍,用绳子绑缚固定,最后吊在对方的脖子上,算是处理妥当。
至于淤血肿胀,只能自行吸收,急也急不得。
“嗯嗯!”
塔奇拉部落的大巫师舌头用力一顶,吐出牙印深陷的方巾卷,喘着粗气说道:“谢谢您,您是我见过最好的骨科医生。”
哪怕方才那一下痛得他差点儿怀疑人生,可是现在,却满怀感谢。
“哦,我是精神科医生!”
李白向来实话实说,从来都不骗人。
塔奇拉部落的大巫师:“……”
“黑夜之鹰”部落的女巫师:“……”
特么这个华夏人有毒么?
因为中毒,脑子有些不太好使的霍森玛斯部落巫师哭喊道:“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
“下一个,中毒的!”
李白拿出一支针剂盒与一支注射针筒,随手弹飞安瓿瓶头,吸满针筒,拉住霍森玛斯部落的巫师直接照着他的胳膊上戳了进去。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告诉我妈妈,我爱他……”
霍森玛斯部落的巫师哭得像个两百多斤,两米高的孩子。
索马里人基本上都是大个高儿。
“已经没事了,自己回家去说。”
李白拍了拍这家伙的脑袋,让人将他拖走。
一针价值不菲的万能解毒血清说用就用了,根本不用考虑究竟对不对症,那是肯定、必须、绝对的对症,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
像走马灯一般变着颜色的脸终于稳定下来,重新变成了黑色,不再叫嚷,而是呆呆的坐在地板上。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
“安娅巫师,轮到你了!”
李白和颜悦色的向勇猛的女巫师点了点头。
“能帮我修复一下这个吗?”
“黑夜之鹰”部落的女巫师第一时间没有考虑自己有没有受伤,伤势又如何,而是将受损不轻的法杖,准确的说,眼下应该是长柄镰刀递到李白面前。
她当然没有指望对方能够修好它,而是因为华夏人的工业水平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完成修复工作。
索马里本地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业企业,想要修复这支法杖兵器,只能送到国外。
甚至当初打造它也是在国外专门订制的。
“没问题,给我一天时间。”
对于掌握炼器技艺的李白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他点了点头,将残缺不全的弯刃收回,手上转了两圈,收入储物纳戒。
其他人对李白手上的东西平空出现或消失早已经见怪不怪。
这世上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如果每一样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特么日子究竟还过不过了?
So,习惯就好!
处理完友好同盟部落巫师们身上的伤势,却有一位陌生巫师来到李白面前,有些迟疑地说道:“医生,您能不能……”
说着手上递过来一枚亮晶晶的小东西。
是一颗宝石。
这家伙受伤也不轻,却是完全看不上庄园里的三脚猫土医,很显然更信任外来人,尤其是看到李白一口气麻利处理了十几个人的伤势。
“当然可以!”
又不是免费的义务劳动,李白理所当然的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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