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顶顶有名的寿司店大师傅有些迷茫地望着空空荡荡的自家店铺。
吧台上堆满了巴掌大小的碟子,簇拥着一大叠福泽谕吉,堆的老高,显然客人已经买单离去。
可是自己的双手如同灌了铅,沉重酸胀,完全没了知觉。
再看向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满脸茫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客人是谁,吃了多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累,而且还是腰酸背痛的。
“嘶!”
有人倒吸着冷气,察觉到了自己的手肘和腰背如同针扎一般。
“米柜全空了!”
又有人发现了新的异样,差点儿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那可是一周份量的新泻特级赵光大米和寿司专用秋田小町。
其他人一惊,连忙一起检查。
不仅仅是米柜空了,连冰柜和冷柜里的所有食材都空了,犹如被龙卷风扫荡过境,连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海苔片都没剩下,酱油瓶子也是空空荡荡,就像是水洗过似的。
整个食材储存区能让耗子委屈的哭着跑出来。
大师傅悲呼道:“天照大神在上,我们究竟做了多少寿司?”
所有人都是劳累过度,一副精疲力竭,摇摇欲坠的模样,就像是做了三天三夜的寿司。
实际上三天三夜倒是没有的,最多只有两个小时罢了。
但是长时间维持着精气神高度集中的巅峰状态,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更不要说期间还屡屡超水平发挥,被称为寿司之神的那位更是直接超神,过五关,斩六将,屡破难关。
原本应该是比鸽子蛋大不了多少的寿司非得要做成鹅蛋大小,还得维持原本的风味,这里面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鬼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摆在吧台上的那些日元大钞倒是可以让寿司店不亏本,甚至还有的赚。
但是接下来三天里,整个店却没有办法复工,这样的信誉损失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寿司不好吃,接下来去吃烤肉。”
在东瀛本州岛转了半圈,清瑶妖女已经能够分辨出一些日文所代表的意思,一指前方,霓虹灯闪亮的烤肉铺子在夜幕上下熠熠生辉,碳水化合物和少许鱼类蛋白带来的能量怎么可能比得上量大管饱的动物蛋白。
哪怕把寿司做成粽子般大小,依然无法满足清瑶妖女的胃口。
既然是逛吃逛吃,那免不了胡吃海塞,大吃十几顿,一般的小饭馆子还真的没有办法让妖女吃个痛快,位于银座地铁站的寿司店便是前车之鉴。
“还有麻辣烫!”
小红鲤跟着指向烤肉店边上的关东煮。
关东煮就是白汤麻辣烫,如果放进辣椒和花椒,那么就是华夏版麻辣烫,其他的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各种丸子和小香肠什么的插上小竹签,天下无物不可串,都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撸串。
一直在观看妖女直播间的观众们早已经被惊得麻木了,仅凭着二人之力,硬生生吃空一家顶级寿司店,彻底抛开一人两百美元的平均消费标准,直接甩开腮帮子无限量猛吃,这不仅仅是有多大胃容量的问题,更是财力的炫耀,一般人真的吃不起。
其他网红主播,就算是吃播同行,攒上一年的网络直播收入,也未必能够像这样放飞自我把人家寿司店差点吃到哭。
业界最有名的顶尖寿司店沦落为小巷子里的廉价小发廊,特么随便玩,不哭才怪了。
导游小姐强打着精神,挤出笑容,点头哈腰的陪着两个妖女开始新一轮的美食征伐。
陪着这两位,虽然不至于十分辛苦,但是却压力山大,指不定就会惹到谁,每到一个地方,最紧张的不是当地警察署,而是雅库扎们,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谁给打了,他们这些黑社会就得出来顶锅,原本可以好端端的扫街收保护费,有谁愿意去蹲苦牢。
这一蹲,老婆孩子看不到了,手枪店去不成了,小三情人跑了,酒吧里的风花雪月就此告别,大好青春就木有了,人生能有个几年?
那两个带着许多保镖的西洋鬼畜显然不像是什么好路数,大桥留美子小姐第一时间将寿司店发生的事情报告给了清田财阀,由那些有能量的大人物来解决这些麻烦。
宾馆酒店里,刚洗完澡的德姆维尔董事长听到有人按门铃,他披上睡衣,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打开门。
一个脸色不善的年轻男子怀里斜抱着一支素振竹刀,正看着他,用有些生硬的法语说道:“利厄海尔财团的董事长是吧?我看你很眼熟!”
“……”
德姆维尔也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但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推入门内。
嘭!
房门被关上。
门外的走廊里,几个身形魁梧的法国人横七竖八的瘫倒在地,有两个人脸上还有清晰可见的红肿印子。
这家酒店原本是东条财阀的下属产业,如今已经被易手。
李大魔头并未担心过仍然逗留在东瀛的两个妖女,不去欺负别人已经是谢天谢地。
如果还有不长眼的,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市一医院的排班颇为照顾李白,居然还可以享受到周六单休。
能够单独撑起催眠治疗室的大师级专家,通常都是在各大医院轮班,平衡医疗资源,如今李白的所有工作时间都在这里,市一医院等于捡到了大便宜,凡是可以提供便利的方面都会不遗余力,不过也仅限于朝九晚五和单休。
周六上午,李白提早了半小时赶到金会大厦11楼,不过他依然不是最早的那一个。
当敲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湖西市反封建迷信协会的退休老干部们竟然全部都到齐了,长长的会议桌上摆满了各种水杯,不锈钢的,陶瓷的,搪瓷的,玻璃的,有的干脆就是矿泉水瓶。
因为平时就没什么人来,所以连饮水机都没有配备,只有一个电茶壶和两三个热水瓶,还能够提供一些热水,嫌临时烧热水麻烦的,干脆自带饮料。
协会自备有廉价茶包,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头儿们都看不上。
“李白,就差你了!”
协会小秘书苏绮雯露出笑容,冲着李白招了招手。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李白,毕竟湖西市反封建迷信协会只是一个十分松散的退休老干部活动俱乐部,或者当做茶话会来看也行,平时也没什么正经事,想起来就聚一下,想不起来依然还是各忙各的。
指望这些老胳膊老腿儿去参加反封建迷信实践活动,估计还是挨一顿打的概率比较大。
当初成立反封建迷信协会,除了找点儿事情打发时间以外,更多的是自我学习,而不是真的去找那些神棍巫汉们开怼,拉李白进来,纯属是这个小年轻有成功案例,可以作为协会的门面担当。
要不是找个借口把所有人聚到一起,金会大厦11楼的这两个房间恐怕两三个月都不见得会开一次门。
苏绮雯这个协会秘书只是兼职,是没工资的,如果靠这个活儿吃饭,多半得饿死。
“嗨!看来我是最后一个嘛!”
李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已经是提前到达,却没有想到依然还是所有人在等着自己。
“也不算迟到,到这儿来坐!”
协会会长王老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
一边跟众人打着招呼,一边坐下来的李白不仅看到了王平安王老头,看到了王老头的弟弟王平康,双方已经见过好几次,并不算陌生。
看到协会所有成员都到齐,王平安王老头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我向大家介绍一位新成员,这是我的弟弟,王平康。”
王平康遭人算计,蒙冤入狱,如今虽然平反出狱,但是往昔的事业和家产全都烟消云散,现在这个年纪已经不可能从头开始,东山再起,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养老,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当哥哥的担心弟弟无所事事,人一闲下来就容易想不开,所以极为难得的公器私用,以湖西市反封建迷信协会会长的权力将王平康拉了进来,让他也好有点事情做做。
“欢迎!欢迎!”
协会二把手老陈头率先鼓掌。
其他人都是人老成精,看到王老头带着自己的弟弟过来,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就在去年,湖西市发生了一件大事,谁能想到竟然还波及到了他们这个小小的退休老干部协会,把一位协会成员司马照给弄进去了,正所谓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湖西市反封建迷信协会因此缺员一人,现在又补了回来,自成立不到一年以来,不增不减,刚好平衡。
其实像这样的小协会,就算没有去年的意外波及,出现减员都是正常情况,除非搞得声名远播,成为网红协会,否则很难增加新的成员。
像同样以金汇大厦为根据地的类似小协会们,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已经消失了一半,成员一旦凑不够数,就会被强制取消,免得占着茅坑不拉屎,白白浪费写字楼内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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