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走,快走。”
她推着眼前的人,并且急促的喊他离开,可他却依旧向自己伸出温柔的双手,自己已经身处泥泞如何拉的他下来?她不能,看着伸过来的双手青栀摇了摇头放下身上力气喃喃道
“此后可得护好自己。”
“青栀?青栀?”
她闭了眼睛以为是瑶玉在喊自己,仔细听来却不是,那声音如此凝实并没有虚无缥缈之态,青栀猛然睁开双眼,冷汗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你醒了?”
说话的人是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卜游。
“卜游师兄?”
“恩。”
卜游应了应退下去了,卜游让出挡住她的视线,青栀这才发现原来营帐里站满了人,皇上,皇后,钰贵妃,李惜语,父亲,二哥哥,几乎都在看着自己,就连苏落歌也暗沉沉的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皱着眉盯着自己。
“醒了就好。”
皇上开口劝慰着方千凌,方千凌当场老泪纵横,上前摩挲着青栀的额头说
“傻孩子!身子本就如此不好怎么敢深夜跑出去,亏的那你二哥哥赶到啊,不然这么躺一夜估计命都没了!”
青栀闻言不敢吭声,此刻的情况未了她实在怕越说越乱,所以便缄口不言。皇上看她此刻沉默也不好开口询问昨夜发生了什么,只安慰安慰方千凌便领着皇后贵妃退了出去,皇后走的时候转过头使了使眼色给苏落歌,苏落歌也不知瞧没瞧见,但确实坐着没动。
“青栀,昨夜你为何跑出去啊?”
方千凌嗔怪的问她,青栀瞟了一眼卜游,卜游伸出手掌做安慰状,这下她的心才放了下来,也问方千凌
“父亲,流烟可醒了?”
方千凌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青丝说道
“我知你与那丫头感情深厚,这一醒来便问她,那丫头与你一样昨夜吓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又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你,皇上罚她此刻跪在帐外呢。”
青栀恩了一声,接过卜游师兄递过来的汤药嗅了嗅清浅一笑说道
“卜游师兄熬的汤药也算我成日里惦记的东西了。”
卜游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开口责问她
“打小就落的病根,我跟师傅这般细心调养才换来你此刻与常人无异的模样,辛亏回来的及时,不然你这身子怕是要再废一次了!”
青栀闻言不再开口,就着酸涩的汤药和眼泪一起喝下肚,她又如何开口说自己昨夜受的屈辱?无法言说更无法言明,左不过是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了罢。
“父亲,将流烟喊回来吧,跪了那么久该跪坏身子怎么好呢。”
方千凌点点头,嘴上还不忘数落她
“你呀你,从小就乖巧懂事,怎么还闹的出昨夜一出。”
“小姐!”
流烟人还未到青栀面前就跪下嗵嗵嗵的磕着头,青栀被流烟吓了一跳说道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不知怎么了,你昨夜突然晕倒确实吓到我了,可这也不是你的错,不用这般认错。”
流烟那能听不清青栀的语气,她膝行上前在青栀床边又重重磕了几个头说
“昨夜是奴婢不好,是不是吓到小姐了?可是奴婢昨夜不知怎么了就晕倒了,小姐昨夜可有被吓到?”
青栀笑了笑伸出手将她扶起来说
“确实有些吓到了,那侍卫走的也忒快了些,把我们留在那里等二哥哥,天太冷了,你又吓得我不轻,咱们主仆倒是丢人的躺到一块去了。”
流烟连忙点头说
“是了!二公子,昨夜有个侍卫来寻小姐,说你脚踝被捕兽夹所伤,让小姐带着千蕴膏去,可那人走到一半就没影了,留下我和小姐两人在那里。”
“我不曾差人去向你要千蕴膏啊?”
方容楚皱着眉,他昨夜确实是被捕兽夹伤到了脚踝,可是本就是小伤,哪用得着卜游为青栀专配的千蕴膏?
青栀闻言歪头倚靠在软枝青玉枕上摇摇头不再回话,可被子里的手紧紧篡在一起。
“方将军。”
半晌未说话的苏落歌打断了方千凌正要说的话,方千凌疑惑的问
“稷王爷可有见解?”
苏落歌沉声一笑说
“见解谈不上,可昨夜所擒的那名刺客还在一旁关着呢,那刺客目的尚不明确也不知是不是和郡公主昨夜之事有关,所以想请郡公主移步,或许是相识之人也不一定。”
方千凌听他的话语气有些温怒道
“一个刺客也用的上我女儿去瞧?她一个姑娘家如何与刺客扯的上关系?我去与你瞧,青栀打生下来从未离过方府和我的视线,她认识的老夫必定也认识!稷王爷!请你带路!”
苏落歌也没有非要青栀去不可,他只是想要印证他心里的疑虑,如今方千凌要去那就去,苏落歌看了一眼青栀说
“如此,你便好生歇着。”
说完再瞧了她一眼便走了出去,乌泱泱的人可算是走了一大半,只剩下可以诉说心里话的人陪着青栀。
“青栀。”
见人走的差不多,卜游便上前了,他身上慕白色的长衫上绣了灰暗的竹叶,黑沉沉的长发松散的挽了个发髻,用一根水光极好的碧玉簪子别着,他越来越像鹤鸣道长了,只是鹤鸣道长平日里总是云淡风轻和煦的模样,卜游如今却是一脸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