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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邪魅的刀气!

那猩红色的刀气尚未临身,徐福就感受到浑身气血都变得不顺畅了,好像受到刀气的牵引,想脱离开他的身体。

而且,这一刀的气势竟不输郎柏的手刀。

徐福不敢怠慢,手中青焰刀横向一挥,迎向扑面而来的猩红刀气。

“当!”

一声脆响,猩红刀气被徐福劈碎,残碎的刀气吹得徐福身上的红莲法衣猎猎作响。

虽然劈碎了刀气,但红莲法衣下,徐福脸色很是凝重。刚才那一刀,徐福感觉就像是砍在一把真正刀上,而且是一把杀意十足的刀!

只一次交手,徐福身上的细微伤口好像一下子都裂开了,流出来的血液在他手臂上汇集后,又沿着青焰刀的刀刃缓缓滴淌下来。

“没想到堂堂第一白虎士,竟然是个言而无信之徒!”徐福顾不得去处理伤口,而是举刀遥指覃彻,冷声说道。

“金行灵宝就在我身上,想要就来拿啊!”

覃彻大笑数声,又低头细细摸索起手中的那把短刀。那短刀的刀刃此时也变成了刀气一般的猩红色,像是沾满了浓稠的血液。

“贪狼刀许久没饮血了,不如你帮人帮到底,再借我一腔热血如何?”覃彻煞有其事地跟徐福商量道。

“疯子!”

徐福怒骂一声,灵力迅速灌注到青焰刀中,那刀身上立刻燃起明亮的青白色火焰。

“你的刀也不错……”覃彻似乎并不吝啬夸奖。

徐福没等他说完,已冲到覃彻跟前,挥出一刀。

“可惜,遇上了贪狼!”

覃彻说着便将手中的贪狼刀迎向徐福的青焰刀。

两刀相交,金铁交鸣。

这一次与贪狼刀短兵相接,徐福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刀上诡异的吞噬之力。两刀仅碰了一下,徐福就发现青焰刀上的青白色火焰消散了大半。

徐福赶忙向后退开。

那贪狼刀在吞噬了青焰刀上的灵力后,整把刀上竟然燃起一层薄薄的红色火焰。

“灵力不错,我的贪狼刀很喜欢。”

这是覃彻对徐福刚才这一击的评价。

徐福又重新将灵力灌注进刀身,火焰又一次燃起,这一次徐福没有保留。

既然没法善了,那也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徐福缓缓将青焰刀举过头顶,刀上的火焰随着刀被举高,同时也升腾地越来越高。

等徐福将刀停稳后,那青焰刀上的火焰已经涨到足足三丈多高,那架势似是要将这山劈开。

“杀!”

徐福回忆起与郎柏打斗时的澎湃杀意,双眼微微泛红,猛地跳起,青焰刀上的火焰迅速收归刀刃之中,刀身也变成了淡青色,刀刃以一往无前之势劈向覃彻。

覃彻却是看上去对贪狼刀极有信心,就那么摸索着贪狼刀,丝毫不在意徐福蓄势劈出的这惊天一刀。

“好!”

就在徐福出手的同时,覃彻低喝一声,邪魅一笑,贪狼刀上红芒大盛,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横刀迎了上去。

“当!”

又一声脆响,响彻刀山之巅。

徐福握着手中的半截刀身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中的八品灵刀居然被劈断了!

反观贪狼刀,此时刀身上已燃起熊熊地暗红色火焰,徐福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强大灵力。

“真不愧是天下邪兵之首!哈哈哈哈……”覃彻感受到贪狼刀比方才又强了许多,又是一阵狂笑。

徐福不甘心地拿着半截刀柄想要再次劈砍,却被覃彻随手挥出的刀气劈得倒飞出去,险些又摔入罡风之中。

徐福迅速爬起身,掏出随身带了许久的那根骨爪,也是尽力灌注了灵力后,猛地扑向覃彻。

“啪!”

覃彻一刀劈出,骨爪应声而断,残余的刀气落在徐福身上,又将徐福吹到一边。好在有红莲法衣护身,总算是没留下什么伤口。

顾不上心疼自己的灵器,接连的出手都被一刀劈回,徐福突然涌起一阵无力感,之前他从未觉得兵器会强大到决定人的生死,现在才意识到真是大错特错。

“我还有什么?”

徐福不停地在内袋中翻找,他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兵器了。

“怎么样?知道贪狼刀的厉害了?”

覃彻此时倒提短刀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徐福。

“我认输了,金行灵宝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徐福无奈问道:“我怎么才能下去?”

“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覃彻笑着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你就是仗着兵器好,有本事你别用刀,咱俩公平一战!”

徐福本想着今天认栽了,先退一步,没想到这个覃彻似乎想“斩草除根”,徐福赶忙出言相激,若覃彻真答应下来,那还有几分胜算。

“你以为这刀是谁都能用的?你身后还有两把刀,不服你也可以去拔呀!”覃彻指了指徐福身后不远处插着的那两把刀,淡淡说道。

“那我试试?”

徐福试探地问了一句,见覃彻竟是一点儿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他赶忙快步跑过去拔刀。

还剩两把刀,大小相近,只是其中一把的刀身泛白,刀刃上结着冰霜,刚一走近就感受到一股寒气逼人。另一把刀的刀刃是黑色的,刀身坑坑洼洼,像是还没锻造好就出炉了。

徐福先走到那把寒刀边上,搓了搓手,双手抓住,用力一提。

本以为凭借他的力气拔出任何一把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这刀竟然像是跟刀山长在一起似的,任徐福如何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见覃彻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也没说什么,徐福赶忙又去拔另一把。

徐福认认真真好好提了几口气,双脚刚站定,突然觉得山顶突然微微震动起来。

在徐福与覃彻惊骇的目光中,这把黑刀竟是缓缓从山石中冒了出来。

“难道是神兵认主?”

徐福惊喜地想着,心中感叹自己真是福缘深厚,神兵不用拔,自己就跑出来了。

徐福扭头轻蔑地看了覃彻一眼,心说:“让你小子长长见识,这就叫有福之人不用愁!”

徐福兴高采烈地伸出右手准备试试这刀的分量,可没想到还未碰到刀柄,这刀竟然“嗖”的一下,穿破罡风飞下山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徐福呆住了,这说好的深厚福缘,怎么就说飞走就飞走了?

“就差你的血了!”

覃彻见到远去的黑刀,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突然露出难以言说的兴奋,两步便到了徐福身前,毫不客气地一刀劈向徐福的脖子。

“咚!”

一声闷响,贪狼刀被弹开了,一个庞然大物无端端突然冒了出来,险些撞到覃彻脸上,把覃彻也吓了一跳。

“炼丹炉?”

覃彻退了一步后,辨认一下便认出徐福手中举着的大家伙,竟然是个只有炼丹师才会用到的炼丹炉,眼前这人竟然拿来做兵器?

“从哪儿冒出来的?”

覃彻也是没想明白,他更不理解的是,区区一个炼丹炉,怎么能挡得住贪狼刀?

覃彻不信邪地又劈出一刀,依旧只是一声闷响,覃彻这次看得很仔细,这一刀竟是连一点儿痕迹都没在炼丹炉上留下。

“是个宝贝!”

覃彻再傻也知道徐福手中的炼丹炉是个好东西,不过此时也无暇细问,反正等杀了徐福再拿过来就行,当即又再次攻向徐福。

徐福用炼丹炉挡下贪狼刀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他身上实在是没什么东西能挡刀了,但炼丹炉确实争气,被覃彻砍了两刀,竟是一点儿事都没有,果然不愧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就是不同凡响。

徐福见覃彻挥舞着贪狼刀杀了过来,依旧是抬炉一挡,只是这一回,没想到覃彻突然变招,改劈为刺,贪狼刀的刀刃竟从炼丹炉的一侧绕了过来,直刺向徐福的胸口。

徐福大惊,不过他反应也是极快,就在刀尖抵在红莲法衣上时,他已撤手抓住了贪狼刀的刀刃。

刚一抓住刀刃,徐福就觉得自己浑身的灵力像是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纷纷朝手心的贪狼刀涌了过去。

徐福心中大骇,赶忙运转灵力往回拉,一时间,竟像是自己在与那把贪狼刀在角力,灵力就在掌心与刀刃之间来回拉扯。

感知到自己的灵力好像有些拉扯不住了,徐福赶忙运转起通天诀来。

通天诀不愧是九品功法,只一息的工夫,徐福就觉得流失的灵力已经回到经络中。就好像原本角力的是两个三岁孩童,此时其中一个孩童那边突然加了一个壮汉,这场角力自然就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徐福这一下不但将先前被贪狼刀吞噬的灵力一下子补回来了,还有一股诡异的灵力也随之进入到自己的经络之中。徐福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知道,这正是那贪狼刀自身的灵力。

这种寄存于神兵中的灵力徐福还是头一回吸纳到,显然与寻常灵物中的灵力不同,这道灵力进入体内后,也不回归内丹也不听从调遣,只是在经络中四处游荡,倒也没与其他的灵力起冲突,徐福此时没空理会,干脆就先由它去了。

徐福此时已松开了刀刃,其实他打心底对贪狼刀中的灵力有些抵触,这种不听使唤的灵力,留在体内恐怕未必是好事。

覃彻在发觉徐福可以从刀中吸纳灵力时就在奋力拔刀,可他即便是用上功法加持,力量也无法与徐福相比。徐福这一松手,直接把覃彻摔了跟头,即便摔得很重,但覃彻仍旧死死地握着他那把贪狼刀没松手。

见覃彻起身有些吃力,徐福还担心是这小子是故意演戏,小心地躲在炼丹炉后面探查,坚决不上前一步。

等覃彻站起来后,徐福发现对方握刀的那只手不知为何在剧烈的颤抖。

“怎么回事?”

徐福大骇,那原本已经有些暗淡的贪狼刀很快恢复了光泽,但覃彻的双眼已经没有半分神采,一张脸肉眼可见的衰老下去,就连头发也变成了衰朽的灰白色。

贪狼刀吸取了他精血。

即便如此,覃彻仍旧没有松开握刀的手。

就见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刚举起刀就像是被刀坠回到地上,刀刃朝下,刺入山石。

“啊……”

覃彻奋力地拔刀,可刀像是嵌在山石之中,没有丝毫松动,任凭覃彻用光最后一丝力气,也没能再将刀拔出来。

徐福此时总算收了炼丹炉,来到覃彻身前。

走近了才发现,这覃彻已经衰朽地像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了,枯槁的模样已经难以辨认。他此时双手扶着刀柄才能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嘴里仍在喃喃自语。

“我的刀……我的……刀……我……的……”

自语之声逐渐细微,最终连同呼吸之声一并消失不见了。

徐福轻轻一碰,覃彻应声而倒,如同一棵干枯的老树。

徐福首先从他身上搜出金行灵宝,然后拿出自己的木行灵宝呼应了一下,确定没错后,估摸着方位将那珠子往木行灵宝上一按,果然可以像火行灵宝一样镶嵌上。

徐福重重地松了口气,第三件灵宝总算是找到了。

看了看覃彻身上的衣裳,徐福想了想,一咬牙,便把那件外袍给扒了下来。

徐福对于穿死人衣裳还是有些抵触的,但此时确实是迫于无奈,这红莲法袍套在头上很是憋闷,而且下身空荡荡的,徐福总觉得有人会盯着看。

于是乎,徐福将红莲法衣围在腰间,兜住下身,再将覃彻的外袍套在外面。

令徐福有些意外的是,这覃彻身上除了金行灵宝,连一点儿贵重东西都没有,好歹也是第一白虎士,为何会如此“寒酸”?

徐福转念一想,覃彻的目的是贪狼刀,带别的东西似乎都是累赘,没带东西好像也说得过去。

一边想着,徐福找来一些碎石将覃彻简单“盖”了一下,全当是在刀山上给他立了个“坟”。看着插在“坟”边贪狼刀,徐福心中暗自叹息,有极爱之物陪伴,那他在这刀山上,应该也不会孤单吧!

徐福看了眼被贪狼刀劈断的青焰刀和骨爪,心中也十分心疼,这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就这么没了!

徐福突然想起那把飞走的黑刃长刀,它到底是飞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