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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体内残存着一些雷灵力,这些灵力会干扰术法的施展,也会让人乏力。”清露一手握着长鞭手柄,盯着徐福,语气平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徐福眉心一皱,正色问道。他与封灵派掌门的那次打斗,对他而言,与炼丹炉和七心丹一样,都是绝密。他很清楚自己在封灵派闯的祸有多大,一旦被封灵派发现他的所在,那必然会引来无休无止地追杀暗算,凭他现在的状态,很难应付。徐福自问在这件事上隐藏的极好,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清露又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她也是封灵派的人?

徐福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是我们家族的天赋,一触碰就能感知到对方体内的雷灵力。”清露见徐福脸色阴晴不定,开口解释道。

“你什么时候碰过我?”

徐福说完就想起那日在温泉中的一幕,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这张臭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清露也没回答,眉眼间看上去也有了些嗔怒,不过却没有发作,只是扭过脸去不再看徐福。

“那个……清露师妹,怎么才能祛除这些雷灵力啊?”徐福赶忙回到正题,略带谄媚地问道,既然不是封灵派的人,又能给他疗伤,那可得好好供着。

“握着我的银索。”清露把插入土石中的长鞭提了提,把手柄朝徐福一伸,示意徐福握住。

徐福赶忙上前,一把连带着清露的手也握在一起,入手滑腻温热,这触感一下子让徐福心跳加快了不少,但脸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受这雷灵力侵扰这么久,如今有了解决办法,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之别。

“这就行了?”徐福觉得好像没什么变化。

“你干什么?”清露愣了一下,使劲把自己的手挣脱开来,脸早已红到耳根。

不得不说,清露此时的神情与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倒是多了几分少女该有的娇羞可爱。

“你自己握着!”清露小声说着,她也不抬头,只是盯着自己的鞭子,教着徐福握紧长鞭的手柄退后几步,将整根鞭子拉紧,然后清露就转到了徐福身后。

“这就行了?”徐福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几息之后,徐福刚想回头问一句,就觉得一只手掌拍在自己的后心,裹挟着熟悉的雷灵力,让他浑身打颤。

“掌心雷!”

徐福记得这个感觉,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被打飞,其中的雷灵力只在一瞬间便从背心处扩散至四肢百骸,随即又汇集到握着鞭柄的右手,最终伴随着细微的电光和碎响,这道灵力又被这名为银索的长鞭全部吸纳了。

令徐福狂喜的是,这一下同时也将之前残存在他体内的雷灵力一同带走了,近些日子一直困扰着徐福的酥麻无力感觉终于消散了。

“啪啪啪啪!”

徐福尽力地舒展着筋骨,发出阵阵脆响,这种轻松舒适的感觉久违了,让徐福想放声长啸,可惜清露在身后看着,只好作罢。

“这就行了?”徐福没有着急松开长鞭,等了几息感觉清露似乎没有别的动作了,开口小声问道。

“嗯。”清露应了一声,声音有些虚弱。

徐福回头,见清露脸色苍白,正盘坐在地上调息,心里一暖,看来刚才那一下对她来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不过徐福作为一名炼丹师,也看得出来,清露只是损耗有些大,没有大碍。

徐福把拳头反复握紧,体会着这久违的力量,这种感觉,真的很踏实。

片刻,清露睁开眼,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徐福,露出惊讶的神色。

此时的徐福虽然模样衣着没有丝毫变化,但感觉就像换了个人,沉稳、厚重,如同一块山中的巨石,岿然不动,让人无力摇憾。这种感觉清露只在自己父亲身上感受到过。

“多谢!”见清露起身,徐福忙开口道谢,真心诚意,发自肺腑。

“我只是还你个人情而已,就算两清了。”清露小声应道。

“那好,没事我就回去了。”徐福此时腹中的不适也完全消除了,突然觉得很饿。

“你……”清露心头的火又烧了起来,将好容易酝酿出的一丝温柔烧得一干二净。之前在家里,同辈的青年才俊,哪个见到她不跟狗熊看见蜜糖一般,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可在眼前这个混蛋还把她当成了狗熊了,避之不及的模样,实在是可恨。

“滚!”清露越想越气,开口怒骂一声,骂完便转过身去看着远处的山色一言不发。

徐福不知哪里又惹这位大小姐生气了,也不敢问,干脆也不接话,灰溜溜地便往回走。

“喂!”

刚走几十步,徐福就听清露在身后一声喊。

“那天在炼器房,你都看见了吗?”清露声音不大,但徐福听得清清楚楚。

“看见什么?”

徐福问完以后才想明白清露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禁老脸一红,忙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水汽那么大……什么都看不见。”

“我就问你有没有看到我腿上的红花胎记。”

“不是在腰上吗?”徐福诧异道。

“还说没看见!”清露又羞又怒,回身便去拔那长鞭。等她拿着鞭子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时,徐福早已没了踪影。

徐福悄然回到住处,想想刚才的场景还是暗自唏嘘,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小姑娘套出话来,实在是太大意了。

恢复了力气,徐福心情大好,一高兴,叫上三兄弟一起下山,找了个像模像样的饭馆,狠狠地大吃了一顿。

见徐福把金票拍在桌子上,三兄弟也是毫不客气,净挑贵的菜点,吃得店掌柜喜笑颜开,直到伙计过来说后厨已没菜可做,徐福这才停下筷子。

“看来要当个酒囊饭袋都不够格啊!”

“是啊,跟老大一比,咱几个就跟刚出阁的大闺女似的,这才叫吃饭!”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别说了,都在酒里!”

三兄弟见识到徐福好似无底洞的肚子,被狠狠地震惊到了,惊讶过后一人抱着一坛酒在那儿感叹“既生徐,何生佘”。

算完账,四人一人提着一个酒坛回了住处,喝过千日醉的徐福对这种村酒兴趣不大,不过一来旧伤初愈,心情舒畅,二来见这三兄弟喝得豪气,便也跟着要了一坛。

酒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越喝越爱喝,喝了几口后,徐福竟觉得这酒入口绵柔,风味独特,竟舍不得再放下。

一路上,三兄弟踉踉跄跄地跟徐福吹嘘他们多年来“猎艳”的辉煌往事和所见所闻,三人一边说着,又互相拆台,听着这十分有趣。

四人回到住处,一直谈笑到半夜,直到四个酒坛空空如也,才迷迷糊糊睡去。

睡梦中,徐福发现自己走在一条山路上,山上雾气弥漫,一丈以外便什么都看不见了,走了没多久,隐约看见前面多了两个人影,再走近一些,发现其中一人是清露,此时的清露一脸娇羞,头发披散着,浑身上下居然一丝不挂,如同玉人般站在自己身前,看得徐福口干舌燥。还有一人背对自己,看那丰盈的背影也是未着一丝,正当她缓缓转身时,突然天降大雨,犹如瓢泼。

徐福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头上脸上全是水。一人正站在自己床前,手里提着一个洗手盆,死死地盯着自己,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

“清露师妹,你什么时候……”徐福说到此处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他本想说你什么时候穿上了衣服了,幸亏没说出口。

“大!比!”清露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那模样恨不得撕下徐福身上的肉来。

“大比?哎呀!”

徐福赶忙起身,也来不及收拾,夺门而出。

“给我狠狠地揍那个臭女人!”

清露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等徐福赶到演武场的时候,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其他几个演武场,竟是已经比完了。

“来了来了!”有个眼尖的看到徐福,兴奋地叫了起来。

“让美女等你一炷香,真有你的。”

“有本事你再吐海棠一脸!”

“我押了你能撑半炷香,别怂啊!”

……

众人的声音乱作一团,徐福也仅能分辨几个,不过也没在意,而是把目光落到一个脖子上挂着口袋的人身上。

又是胡维,又在那儿开盘设赌。

“再来一把?”胡维搓着手指问道,徐福在他这儿可赢了不少钱,能有机会让他还回来是最好了。

“一招,十招,半炷香,一炷香,平手。”徐福看着胡维身前一张白布上罗列着的不同赔率,微微一怔。

“押我赢赔多少?”徐福问。

“哈哈哈……”四周有人听到徐福的大言不惭,发出一阵哄笑。

“一赔一百!”胡维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徐福立马掏出身上所有的金票,数都没数丢给胡维,那气势当场就把所有人镇住了,有个学子甚至上前仔细看了看,徐福扔下的到底是金票还是废纸。

“全押我赢!”

徐福说罢便赶紧一路小跑进到演武场。此次入场,与之前几次的感受截然不同,即便对手是夺魁热门海棠,他也没有任何压力,这就是力量带来的信心。

“等你半天了!”裁判老师见徐福才来,有些不耐烦地叫道。等了这么久,茶都快喝没味了,要不是海棠和徐福这两人都备受关注,裁判早就宣布徐福弃权了。

徐福赔了声笑,大步走到场地中,笔挺地站在海棠面前,看气势竟丝毫不落下风。

“海棠师姐,久等了。”

海棠看着徐福,眼神逐渐变的十分凝重,眼前这个人,怎么突然变得看不透了。在她眼中,此时的徐福眼神坚毅,气息沉稳,与之前的气质判若两人,海棠敏锐的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怎么可能?”

海棠在心中自嘲,徐福只是一个没有灵力的新人,皮糙肉厚些而已,若不是连翘托大不用法剑,又怎么会输给他。

“希望你别认输。”海棠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意思?”徐福不解,这还没打呢,就劝自己别认输是怎么回事。

“今天我要给连翘师妹报仇!”海棠说着便将她尚未出鞘的短剑举了起来,想起昨日连翘师妹的狼狈模样,海棠就觉得胸口的火气要冒出来了。

“报什么仇?她……死了?”徐福大惊,明明洗个澡就能解决的事,怎么就闹出人命了?

“被你如此羞辱,还真不如杀了她!”海棠愤然说罢,一个硕大的火球已出现在剑尖,短剑一挥,火球直奔徐福而去。

徐福实在难以理解这个女人的心思,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先一步闪身,躲过火球。

刚躲过火球,一把带鞘短剑泛着淡淡的红光,刺向徐福小腹。

徐福懒得再躲,干脆看准时机,一伸手,将那短剑连鞘带剑握在手里。至于短剑上的灼热灵力,徐福根本没放在眼里。

徐福此时伸拳就能打到海棠的胸口,不过没有急于动手,只见脸上表情有些扭曲,喉咙微动,竟又要呕吐出来。

海棠吓得花容失色,猛的又夺不回法剑,只得舍剑疾退两步。

哪知徐福只是装了装样子,根本没吐出来,看着被吓退的海棠,徐福心里十分痛快。

“怎么样,认输了吧?”徐福把海棠的法剑托在右手,有些得意地说道。

“自作孽,不可活!”

海棠怒声骂了一句,双手迅速捏了几个法诀。

徐福手中的法剑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下子飞离徐福的掌心,瞬间来到海棠头顶三尺处,诡异地悬着。

海棠此时双目紧闭,不动如山,脸上已没了之前的羞怒,看上去十分平静,只见她右手有些吃力地抬起,两指直指苍穹。

一声龙吟响彻四方,她头顶的法剑已从剑鞘中弹射而出,如飞鸟出笼,游鱼入水,连徐福都能感受到这把剑的欢愉。

“红瘦,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