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还是没有消息吗?”沈重钧站在城头,心里一片惨然。
长乐在一旁摇了摇头。
沈重钧点点头,漠然再不多言。
他已经做好了城破身死的准备,但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他却不想他们受到牵连。
正当他心头焦急之际,不好的消息一个个传来。
“不好了,沈大人,我们的城墙要守不住了。”
“大人,我们的箭矢要用完了!”
“大人......援兵还是没有消息!”
沈重钧心头一盏悲怆,他让沈清禾和沈清凝躲在了县令府的密室里,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到援军到来。
可是,突然,他转头,便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嫣红,一碧绿,头发只是简单扎了起来。一个提了水壶,想去给前方将士送水,一个拿着医疗箱,走向了伤兵所。
沈重钧几乎是骇然。
“你们,你们怎么出来了?”他厉声斥问。
沈清禾扬起小脑袋,她走到前面,给一个抱着枪,闭着眼睛的士兵喂了口水。
“我们也是天澜国的儿女,不能在战场上杀敌,也要和大家生死在一起!”沈清凝此时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一番话。
“你们不知道.......”沈重钧想说,援军不知道会不会来了。
想了想,沈重钧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宁古塔确实已经快守不住了。
“报,大军在祁城遭遇伏击,预计赶到这里要三日时间!”终于,一个报信的士兵急忙来汇报。
三日,沈重钧几乎是绝望了!
宁古塔现在的阵势,怎么撑的过三日?
沈重钧看着城门上不断涌过来的士兵,心内一片怆然。
沈清禾却是走了过去,她只到沈重钧的胸前,突然,她伸出手,够向沈重钧的额头。
嘴里还念叨着:“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沈重钧听到这童稚的话语,心内有了片刻的安然,他低下头,任由沈清禾摸摸自己的发顶。
“我们会度过这个难关的!”沈清禾握拳。
沈重钧心里酸涩,努力远眺,把眼泪憋住。
他不知道这样的温馨,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拥有,这样可爱温暖的妹妹,自己能不能保护住她。
不过,沈清禾每一次都能给自己带来好运,不知道这一次会怎样?
也许,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被宁古塔的人们决绝勇敢的意志感动。
不知为何北狄前方,停止了进攻。
前方探子来报,“北狄营中出现了哗变,他们互相攻打起来了!”
什么,哗变?沈重钧听了心里一震,真是天助我也!
远处,突然又出现了一支部队,只是他们没有穿着整齐的甲胄,武器也是破破烂烂,只是胜在人数众多。
“快,敌袭!”城墙上,士兵要吹响号角。
士兵们看见,前方的敌人突然挥起了白旗,带头的人,赫然是他们认识的人。
正是那些潜入北狄中的李家军众人。
沈重钧焦急地大吼,“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开城门!”
李家军进来,总共带来了四万奴隶。原来,李家家主杀死了监视奴隶的北狄监工,鼓动起奴隶起义。
奴隶们一听到了天澜,就能摆脱奴隶身份,立刻全都跟了上来。
李家军众人来了,众人脸上都露出喜色。
刚才还担心无人可以守城,现在人来了!
李家家主给沈梁义还有疯和尚众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男子汉之间情谊不用多说,简单一个动作便能说明许多。
“我们......有救了!”一个士兵,原本悲愤决绝的脸上,神色突然出现松动,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奴隶大军叛投前来,相当于折损了北狄八万人。
宁古塔的局势,一下好转起来。
天澜国的大军,也终于在两日后赶来。
听闻天澜国援军的动向,苏耶也终于一咬牙,下令:撤!
宁古塔之危,终于解除。
在更加南边的地区,北狄的战线也出现收缩,毕竟北狄众人是千里奔袭,又没有打通宁古塔关隘,让补给线能延长到战场,所以很快便出现力有不逮的情况。
终于在半个月后,宣布撤兵。
剩下,南疆部队还在叫嚣,他们并没有推进部队,只是盘踞在了天澜边缘的离城外。
离城是一座小城,但是和宁古塔一样,都是边陲重地。
沈梁义等人宁古塔大捷后,还没有休息几天,便被调往了离城。
离城的局势十分诡谲,戍守的不少士兵出现了腹泻呕吐头晕等症状,沈丞相向皇上推举了医圣云谢。
而沈梁义等人,与云谢熟识,听说他要去南疆战场,也要求前往。
沈重钧和李家众人则要在宁古塔收练新来的奴隶兵,不能前去。
沈梁义等人,陪同云谢,快马加鞭走了将近大半个月,赶到了离城。
来不及休整一下,众人便投入了战场。
云谢查看了众军士的情况,也觉得病情十分奇怪。
从脉像上看,根本瞧不出得了什么病症。
可是,兵士们却纷纷出现症状,而严重者,则用手抓挠自己的胸口,面部,直至皮肤全部溃烂死去。
到底是什么病呢?
云谢眉头紧锁,查看了士兵们的食物,还有用具等。
全部没有问题......他心中苦闷。
突然,沈梁义拿了一碗水来,请他休息一下。
云谢想起来,这些出现问题的兵士,用的都是离城城东的一口井,会不会是水出现问题。
而南疆最擅长的就是蛊毒,蛊毒很多都寄生在水里。
他急忙跑到了城东的井水处,摇起摇橹,查看了一下水。
果然,他在里面放了能检查出蛊毒的药粉,不出所料,药粉从白色变成了红色。
真的有蛊毒!
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沈梁义等人。
沈梁义听了,沉吟了片刻。
旁边李重九出声,“他们能在城东水井中下蛊毒,看来是有细作混进了离城中。”
两人谋划了片刻,沈梁义同云谢说,“先生,请问您能不能开出一种药,让人有类似的症状?”
云谢眸光一闪,瞬时明白了沈梁义的意思。
“好,我立刻去配药!”云谢领命。
沈梁义又调了些人手,暗地里去保护水源。
果然,三日后,在城西的井边,看见了来投蛊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