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我们,久矣?
沈梁义有些懵。
“沈丞相早已传信我等,说公子会来。”李训眨巴着一双溜圆的眼睛,面色虽然黝黑,但是笑容腼腆。
沈梁义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早已为自己铺好路了。
他一时有些感慨,但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你怎么认识是我等?不怕接错人?”他瞪圆了桃花眼。
李训嘴角笑意更深,“我是见过公子的,以前在李家军营里。只是我的职位太低,沈二公子不记得我了而已。”
沈梁义也有些赧然,嘿嘿一笑。
李训不想让他尴尬,很快岔开了这个话题。
他感慨道:“没想到,几年未见,沈二公子武功精进到如此程度。”
他也算是看着沈梁义一路长大的人,自然知道他以前的实力。可刚才,看见他一个人单挑三十多人,那飒爽的英姿,确实让他心生折服。
沈梁义被夸地,脸上更加通红。
“这位是?”李训看见沈梁义搓着手,一副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姿态。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腼腆一笑,目光改投向了疯和尚和狼刀。
“这位是我的护卫,狼刀。”这个少年李训认得,以前看到过出现在沈梁义身边。
只是旁边,为何会有一个和尚?
他好奇的目光都被疯和尚吸引了过去,旁边的李家军人大多也都在打量着疯和尚。
疯和尚合掌,朝他们微微鞠了一个躬。
“哦,他是我师父,名叫......”沈梁义想脱口而出李锦的名字。
但是疯和尚开口截断他的话,“在下,人称疯和尚。”
沈梁义眨了眨眼,心想可能是师父不想露出自己以前李家人的身份。
看来,他对李家虽然惦念,心中还是有隔阂的。
不过,他离开李家那么多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个名叫李锦的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
沈梁义轻轻叹了口气。
李训倒是没有察觉什么异样,此时他已经被疯和尚的名头吸引了。
“疯和尚,可是那个屠龙榜第二的疯和尚?”他惊喜出声。
沈梁义一双眼睛弯弯,“你也知道屠龙榜?”
李训点点头。
他迅速一挥手,“快,大家来见过大师。”
李家的士兵迅速过来,和疯和尚一一见礼。
有一个士兵,好奇地说,“是不是高人长得都有点像?我怎么觉得这位疯和尚大师和我们的李校尉有些像呢?”他挠了挠脑袋。
另一个士兵也是悄悄咬耳朵,“对,我也觉得像。”
李训耳力不错,离这么近,他自然听到了几人的议论。
可是,他心里也升起一个疑问,这位疯和尚究竟是什么来头?他觉得这位疯和尚不仅长的像他,和以前的李钦将军更像。
那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他按捺下疑惑,笑着望向沈梁义,“不简单,公子师父居然是疯和尚,难怪进步神速。”
“公子可别忘了我们,也要偶尔指点我们两三招。”
李家军的士兵对武学都有着天然的爱好,这也是李钦将军以前打下的基础。
以前,李家军营里隔三岔五便会举行格斗。
胜利的士兵,能更快被委以重任,得到更好的培养。
虽然李钦已经不在了,但是李家军尚武的习惯被保留了下来。
沈梁义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来,就是为了训练你们的。”
听了这话,李训不知道为何脑后有嗖嗖的冷风。
沈梁义一手搂过李训的肩膀,“走,我们到城里去。找个地儿,好好喝一杯去。”
“你们也跟我讲讲这里的情形,我可不想再被那什么邱队长为难。”
李训被沈梁义圈着肩膀,有些受宠若惊。
他脸色更加腼腆。忽然,他想起什么,啪地一下拍了拍脑袋,“我们叫上清然姑娘,她念叨你已经很久了。”
清然表姐?沈梁义想起了那个傲然,即使身处逆境也会挺直脊梁的女子,眼中微微湿润。
想当初,李家还未出事的时候,每逢年节都会收到清然表姐精心准备的礼物,今年没有,让沈清禾他们神伤了好一阵。
也不知道清然表姐在这里生活地怎样?有没有受欺负?
几个人吆喝着往城里走去,越说越投机,仿佛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
来到了城里,沈梁义先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来。
李训给他介绍了一个和他相熟的老板,确保沈梁义他们不会被宰。
沈梁义连声称谢,说要在客栈的一楼简单答谢一下随行的李家军兄弟。
李训让手底下的兄弟们在楼下等,说自己帮沈兄弟收拾一下房间。
那些兵士们,自然不愿意做这些事情,呼啦啦全部下了楼。
李训待到房间里只有他和沈梁义的时候,掏出了一封信。
里面是一封情报。
沈梁义仔细看了两遍,有些不可思议。
“梁王,和王家勾结起来了?在这个宁古塔,囤了兵器?”他诧异出声。
李训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沈梁义赶紧闭上了嘴巴。
他坐在一个黑色的凳子上,凳脚有些掉漆。
沈梁义把纸条翻来翻去,确定自己全部看完后,点了火把纸条方进香炉里烧掉。
李训一脸深沉,点了点头。
“我们得想办法,找到那些兵器。”沈梁义看着纸条在香炉中化成灰烬,露出深思的表情。
李训抱拳,“我等都听从二公子的吩咐。”
“二公子,清然小姐来了。”咚咚咚,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清然表姐来了?沈梁义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他记得李清然和普通闺阁女子不同,她也是会通读经书和谋略典籍的,性格敢说敢做,说不定能帮自己的忙?
他和李训对望了一眼,赶紧把东西收拾好了下楼。
来到大堂,他远远便望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头上带着帏帽。但光凭她周身显露出的气度,他便确认,那就是自己的表姐。
李清然。
“表姐,”沈梁义小跑地过去,想拥抱一下,但又碍于男女大防。
只好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搓了搓泛红的眼角。
“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李清然掀起了帏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