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钧也被他刚才的分析惊到了,他试了试,挖起其中一根麦苗,发现原来只有一根须须的地方,现在已经满是根须,俨然又是一棵麦苗了!
众人看着麦苗越长越大,整个驿馆都是一派喜气洋洋。
果儿也是打探了消息,偷偷给郡守送去了。秦郡守听到消息,有些沉吟,“这么多天,就盯着一盆野草?他们在搞什么?”
看到麦苗越长越大,需要被移植到田地里去。沈重钧和秦王商量,还是移回王家村和林家村的交汇处,那里情况他们熟悉,四处也好安排暗哨。
只是,需要解决一个问题。
那个,王、麻、子!
“确定是他吗?”沈重钧坐在秦王的房间,手指轻轻敲击着乌沉木椅子把手。
“是不是,不会去确认吗?”秦王连眼神都懒地施舍给他。
“对,对,我这就去!”沈重钧屁股如被烫了一下,赶忙站了起来,带人前往王家村。向晚提醒他带个帏帽,他嘴里说着真不愿带这个娘们唧唧的东西,手里还是诚实地带上了。
他想,毕竟,自己长地太帅,怕被人打.....
沈重钧等人来到了王家村,一路打听,“请问王村长正在何处?”
今天,他没有再掩饰身份,他和秦王商量,培植麦苗之事,既然偷偷摸摸做,也会被人妨碍。不如光明正大,亮出身份,反而让这些宵小有些忌惮。
至少,江南郡那些官员知道,也不敢明面上来为难他们。若是扯起为国为民的大旗,他们也不敢当面来挑事。
可能,就是要想着抢功劳了吧......
以前还有顾虑是,万一种不活这麦苗,消息传出去,会让百姓失望,自己也被嘲笑。可是现在,他们有信心能种好。
他们想,就暂时不把这麦苗说的那么神奇,给一个不那么惊人的介绍,应付过郡守他们就好。
这样,老林回来,至少能保老林他们一家,不再受觊觎和挑衅了。
揣着这样的想法,沈重钧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王家村。命令几人远远跟着后,沈重钧带着长宁去寻王麻子。
现在已经是八月末,夯实的土地尚有午时的余热。一旁的植物都是蔫头耷脑,萎靡地立在旁边。
王麻子正赤着膊,他的肩膀刚拆了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他和一伙狐朋狗友坐在一张方木桌上,旁边是王家村唯一的小饭馆儿。
饭馆是王家村的一个寡妇开的,平时这伙人就爱在做了农活后,来这里喝一口,顺便揩揩油。
就算被这寡妇泼辣地指着鼻子骂两句,偷偷觑一眼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也是饱了眼福。
今日,王麻子聚集了一帮小弟,在这里吃着喝着,听他们禀告最近的动向。
自从那天雨夜行事,伤口淋了雨被感染,他这几天也是窝在病床上。
“怎么,那个林老头回来了吗?”王麻子吐了一口西瓜子,拿汗巾擦了擦嘴。
旁边的小弟凑上来,“还没呢。”说着,便想回报其他的事情。
沈重钧此时也在这个小饭馆儿外坐了下来,就坐在王麻子桌子的隔壁。听见他们提出这件事情,于是开始和自己旁边的长乐开始比划,“那个林老头,不知道是撞了哪路神仙了,据说被一个见义勇为的揍了,不知道是干了什么恶事了?”
长宁也是哦了长长的一句,眼睛不住地瞟向旁边王麻子那一桌。
眼见众人的目光,都开始聚集到自己这边来,长宁一脸确实如此的表情,道:“就是,早听说这个林老头风评不好,说不定是......嘿嘿,”说着眼珠一阵转溜。
旁边王麻子听地仔仔细细,此时嘿嘿一笑,“兄弟可是本地人?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
长宁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南边来逃难的,原本家里有些薄产,想到这个地界儿来混口饭吃,没想到到了林家村,居然被那个村长老林为难,我们买地,结果他坑地我们是血本无归!”
“真是冤孽呀!”
说着,手里露出几个银锭,在手中抛来抛去,看地王麻子等人眼睛一顿发直。
长宁说着,“听说这老林头被打了,我们也是十分高兴。若是壮士们知道是谁下的手,我们也好去感激一下他。”
听见他说这句话,旁边桌子的人齐齐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笑起来。
王麻子他们也不疑有他,这段时间确实有很多流民从南方过来,还有人想跟他们买地。他们也确实如长宁说的那样,坑了不少人的钱。
众人互相望着,眼里都写着几个字:大肥羊呀!
于是,一个头上一圈全部剃了,只剩一根红绳扎着小辫的小弟,看见王麻子轻轻朝自己点了点头,他立刻凑到了长宁那边。
“你们真想知道老林头是谁打的?”
“那肯定呀,”长宁点头,“看看是谁,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那小跟班挤眉弄眼起来,目光直接投向了王麻子,“那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完,王麻子一挺胸脯,声响吸引到旁边几桌人,目光齐齐聚集了过来。
“原来是兄台做的,”沈重钧拉长了音调,比了比手势,“各位都做个见证。”
“那么,你们不是要感谢感谢,表示表示吗?”小跟班一甩小辫子,手里摩挲着比着数银票的姿势。
“是,我们着实该谢谢!”沈重钧豁然站起,大喊道:“把他抓起来!”
身后,一群黑衣人拥了上来,对着王麻子拳脚相加。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些人使劲往王麻子的痛处招呼去,不一时,王麻子伤口开裂,脸疼地铁青。
沈重钧一扯自己的帏帽,感慨自己的一张俊脸终于能被人瞧见了。
王麻子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觉得他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他想起来了,就是那天和老林头在一起的两个公子哥儿。那天他传的衣服料子并不显眼,自己也就每把他们当回事儿。今天一看,竟然穿的是少有的月光锦。
不得了,自己是惹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吗?他恨不得自戳双眼。
“拿下他。”黑衣人身手利落地把王麻子反手一绑,拖着他就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你们是什么人?”旁边的屋里,王麻子的弟弟王秃子冲了出来,震惊地看着哥哥满身是血的别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