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秦郡守是觉得我如此处置不对?”秦王一抬眸,眼中目光竟如利剑般射出去。
秦郡守吓地后退一步,发觉自己竟然失态了,他赶忙跪了下来:“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街上围拢了一批看热闹的人,那个卖绿豆糕的小贩也在一旁伸出脑袋。
他可是跟着这个车驾一路,就为了看看卖钗群的婆娘口中的高官美少年,究竟是什么模样。
看到人下了马车,他一直都低着头行礼。现在才敢抬头,这猛一看,妈耶,这也真的太好看了吧.....
虽然这人一身白衣,还带着木簪,可是通身的矜贵之气,一看就不同寻常,就是在人堆里,也一眼能望见他。
旁边的女子你捅我,我捅你,都在议论这个少年。
“看,那是什么王爷耶,说不定真能整治好我们江南郡,”一个容长脸的工匠放下手中敲打银子的工具,围了上来,踮脚看。
“王爷又怎样?上一次来的还是太子呢,结果什么下场!”卖绿豆糕的小贩解释道,他走街串巷,碰到的人多,自然消息灵通。
“希望这一位,运气好点吧,”容长脸工匠随即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铺子里,外面的人还在议论,“这个王爷说不定可以,你看他对那乞丐这么好,和那个太子不一样吧......不是什么好色骄矜之人!”
“什么不一样,你就是看人家长的好看!”说完,那个女子被捅了一下,哎哟一声。然后,就挤眉弄眼。
向晚此时已经拿来了水和肉包子,秦王试了试温度,温和地递给了乞丐母女俩。
两人赶紧谢恩,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秦王殿下.......”秦郡守弱弱地开口,似乎是在为秦王以后担忧。
秦王却眼中划过一抹审视。他知道自己若是此时救助了这对母女,以后会碰到很大的麻烦,比如有更多的流民,也效仿她们,来祈求帮助。自己帮了一个,总得帮另一个,长久以往,自己的财政支持不了。
可是,若不帮助她们,他看了看那对母女,还有旁边围观的人群......只怕,朝廷的名望就更要大打折扣了。
经历了太子的事情,江南郡百姓心中都对朝廷抱有微词,甚至是敌意。这可不利于自己以后的计划!
他注意到,那个母亲总是恐惧地往郡守那里瞟,突然心中一个想法,这对母女,是不是就是郡守安排的?
就是为了置自己于两难的境地?
思及此处,他心里微微一凛,该来的,果然来了。他望了一眼从马车上下来的沈重钧,发现他也是一脸深思地扫过母女二人。
毕竟这些流民,一般不敢直接冲到这么华贵的马车前面。
不过没事,自己能解决好这个情况。
想通了这些,秦王踱步到秦钧守面前,“秦大人,好像不想看到我去帮助她们呐......”
“是想告诉她们,我们京城来的人,都不会管他们死活吗?”秦王一脸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秦郡守一接触到秦王这样的目光,赶紧跪下去。
“秦王殿下,恕罪!老夫只是担心秦王殿下的财产,害怕支持不了太多......”
“怕我被灾民耗尽财产?”秦王接话道,随即朗声笑道,“我真得多谢您,秦郡守。”
“放心吧,我司暮寒的金库大的很,装了很多金银财宝,不至于让这些人吃穷掉,你就让这些灾民放心大胆地来找我好了!”
“有我司暮寒一口吃的,就有他们一口吃的!”放完这句话,秦王便离开了,重新坐上马车。
秦郡守一脸惶恐,不住地磕头,口中称着:“秦王殿下,英明!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谁也没有看见,他避人的角落,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恶毒,黄口小儿,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既然你带来了那么多财富,我岂能不动手?
他望着那辆苏绣马车,眼神掠过那对母女,和那位乞丐般的母亲对视一眼,很快便转开了。
没事,今天这个局,本就是为了试探秦王的深浅,要是为难到他,给他身上泼脏水最好。只是自己没有忽悠到他,危机暂时让他解除了。他咬一咬牙,后面.......自己还有后手呢!
他就不信,整治不了这几个黄口小儿!
出了这事,众人也就没有了再游览观赏的兴致,秦王便命令车夫回了驿馆。
秦郡守自然是一番赔罪,秦王也是温和地安慰,南方流民逃亡到绿城来,说明他治下良好,是功臣。秦郡守一副不敢冒领的样子,跪谢后,离开了。
沈重钧在楼上,目送着秦郡守楼下离去的身影,确认他确实离开,才开口问秦王:“殿下,今日怎么看?”
秦王微微一笑,专心煮着眼前的龙井,“跳梁小丑而已,有何惧?”
“那殿下,富有的名声可是传出去了,再有更多的灾民,我们如何安排?”沈重钧也微微一笑,他已经适应了秦王不时冒出的锋利言辞。
“你应该知道,”秦王却没有直接回答他。
他一拍大腿,“对哦,我们那件事若是成功了,是需要人手。”他打了个哑谜,偷偷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动静。
沈重钧望见了门外的问黎和向晚,他们都在纹丝不动的守着,心里也就放下来,开始和秦王探讨起那件事情的进展与措施。
“我们应该请更多有经验的农夫来看......”沈重钧此时十分郑重地开口,想询问一下秦王的意思。
秦王却摇了摇手,他放下了手里的茶碗,拂了拂沫,道:“不急,在这件事情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
迎着沈重钧诧异的目光,他站起身子,走到了一处暗格前,手这里敲敲,那里打打,很快,一个暗格便打了开。
他拿出一个山形的令牌,又把自己装财物的宝箱拖了出来,随意放在屋子的角落里。随即,把令牌放到了堆积宝物的一处很明显的角落里。
“这是什么?”沈重钧满头问号。
“一个可以让秦郡守气愤吐血的东西。”秦王只是一笑,又抬手去烹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