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黛此时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果然,搜查的人来说,“在婉黛姑娘的房间发现了这半个玉佩!”
王淑媛此时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扮作一副十分痛心的模样,斥责道:“婉黛,我待你不错,为何要这么陷害于我,还要伤害梁义!”
婉黛打了个激灵,脑中一片空白。她知道,夫人已经下定决心推出自己了事了,若是自己矢口否认,肯定还会遭更大的罪。
果然,王淑媛又道:“我还给你赡养你的瞎眼母亲,还提拔你的弟弟当护卫,你不回报我,还这样害我!”
婉黛知道王淑媛踢到自己的娘亲和弟弟是何意,她清楚王淑媛的手段,于是一咬牙,承认道:“我是因为二公子曾经调戏我,所以我心生怨恨。听说了千杀阁的厉害,所以才出了这记昏招.......”
“你胡说,我二哥哥才不会!”沈青禾怒道。
她想过王淑媛会不承认,但没想过她会拉人来为自己垫背,而且还反过来把水泼在二哥哥身上。
她不是没想过用眩晕术,让她们自己承认,可是证据不全,她们也可以矢口否认,说自己是害怕才招供的。
以王淑媛的脸皮,不给她把罪责板上钉钉,她都是有可能会翻案逃脱的.....
而且,她要的就是她们,再无路可逃!
看来,今天是惩治不了王淑媛了,沈青禾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心里有些可惜。
婉黛被带了下去,杖毙了。
沈丞相只是沉着脸,并没有发火。他让沈梁义跟着自己回到书房,然后命令众人散去。
王淑媛扶着木枝站了起来,此时她感到自己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背部。
还好她留有一手准备!虽然不知道千杀阁为何会泄露自己的信息,但是好在自己小心谨慎,留了一个垫背的。
沈砚现在应该对沈梁义开始厌弃了吧......
她挪着腰,小步走在回折花阁的路上。风吹起耳边的发丝,想起刚才婉黛还在帮自己整理妆发,如今就已经天人永隔,若是没有点感触,那才是不正常的。
都怪沈梁义那个小崽子!不知道他怎么发现自己的计划,还抓住了自己的马脚!看来以后设计,要更加谨慎了!
“你知道今天错在何处吗?”沈梁义此时正在沈砚的书房里跪着,他心里十分黯然。想着i今天能严惩一下王淑媛,结果只是拿下了她一个丫鬟。
而且那个丫鬟还倒打了自己一耙,把自己名声搞臭了!
少爷调戏丫鬟,确实是大家族里常见的!这事儿,自己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吧,毕竟哪个女子会用自己清白去陷害别人呢......
憋屈!他现在心里,就两个字。
突然,他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父亲在问自己什么。
错在何处?他猛然一惊,抬头。父亲是相信了那个婢子的话,所以想来斥责自己吗?
突然,他眼底有些泛酸,牙一咬,别过脸去。
“看来,你还是没有吸收今天的教训,”沈丞相淡淡说道,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院子里的太阳,已经没有了午时的炽热。四周种植了一片梧桐树,树缝中光漏了下来,织成一片碎影。
沈丞相站在细碎的光晕里,突然,梧桐林深处吹来一阵凉风,衣袖摆动,更显得他气度深沉。
跪了一支香的功夫,沈梁义抬起头。
“父亲觉得我,调戏婢女,栽赃主母,所以有过错?”他愤怒地道。
沈丞相一脸不置可否。
“我说的是教训,”他望着天边有些浸在阴影里的瑰日,伸出估计分明的手指看了看,然后轻轻敲着石桌。
突然明白了父亲的深意,沈梁义心中一片豁然。
“我错在没有思虑周全,没有堵死她的后路,”沈梁义咬牙切齿道,“反而被她倒打一耙。”
“明白就好,下去吧,”说着,背着手走进了梧桐林深处。沈梁义凝视着父亲的背影,想起母亲在时,最喜欢在暮春的天气和父亲一起在梧桐林中乘风纳凉,青水森森,碧梧细细。伴着母亲的琴音,父亲有时会题字,有时会吹笛。
真是难忘的时光啊!
也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沈梁义沉默地退了出来,不去打扰父亲。他一脸郁郁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练了一阵剑,出了一身汗。
傍晚的时候,沈重钧从书院中回来了,听说了这件事情,他来到沈梁义的院子中询问情况。
“原来是这样,”他站在沈梁义院中的箭靶处,看着沈梁义一箭射中靶心。
听他诉说完了这件事始末,他的眼睛更加沉郁。
看来自己的那个继母,已经按捺不住,要把魔爪伸向自己和几个弟妹了。他心里,顿时感觉有了几分警惕之意,心中不免为他们担忧起来。
沈重钧想和父亲聊一聊,可是去了父亲书房,告知里面有贵客在,不方便见他。
他顿了顿,只好离开了。
书房里,太子司云宸一脸阴郁地坐在梧桐的阴影里,鹰钩鼻在光晕里有着利落的弧度。他的眼睛看上去犹如利刃,此时却十分无奈。
“丞相大人,您真地不能说服,李家帮我出兵吗?”司云宸有些戾气,王家那条路他不想走,结果李清然又出事,自己无法和李家联合。所以,他想来想去,只有找到丞相帮忙,这一条路了。
自己虽是太子,但是却不受宠。如今,最受宠的反而是梁王司睿安。太子也明白皇帝是想用梁王和自己打擂台,让他们相斗,削弱作为太子的权柄。
可是,梁王,已经暗暗成长到了可怕的地步!思及此,他眸中划过一道深思和忌惮。
“抱歉,太子殿下,我和李家......”沈丞相声音中有着些许伤怀。
虽说沈家子女现在和李家走地颇近,但是李钦看到自己,还是会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就差指着自己鼻子骂了。
钰儿的逝世,是他们两家无法言说的伤痛。
况且,陛下那边,也不会同意两家重修旧好,互为依仗的。
自己若真是帮了太子,让陛下以为自己站了太子的队,反而会害了他,也会害了自己。况且,自己只想做个纯臣。
“好吧,”太子有些无奈地起身,他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实则是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