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顿中,谈到最多的就是初心。而在整顿中山山市政法队伍的工作中,同志们都在党旗下宣过誓,表明了自己为人民服务的忠心。一开始,是以刚正不阿的态度走马上任。
但是,在长期的工作中有些人就一步步放松警惕,被一点点腐蚀和拉拢。他们就在一顿饭、一场酒之下,经不起诱惑。而一些由黑恶势力伪装的企业就看中了这一点。那些容易受到影响的人,就成了他们拉拢的对象,成为他们的保护伞。这也说明了,坚守初心的重要性。
1981年9月1日,星期一,晴。
康贵昌和邓国庆得到省中央的邀请,来到了平州市省委市政府做客。说着是一场表彰大会,实际上,是全省的一场政法队伍风气整顿的开端。
“周书记,您这把我们千里迢迢地招来,这是有何贵干啊?”康贵昌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前倾,一脸的微笑。
中共中南省政法委书记——周泉
“哦,没什么。就是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说着,招待室的门传来一阵急促地步伐,随后就是一阵敲门声。
“进!”周泉大喊一声。
招待室的门被推开,是一名中年人,他身上穿着西装,黑色皮鞋,脸上戴着黑色边框眼镜。他手里拿着一份档案袋,里边装的满满当当的。
周泉开口道:“介绍一下,这位是省纪委的方宁,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他来同你们说。”
方宁坐在沙发上,将手中的档案袋递给了康贵昌。“这,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你们就先看看里边的材料,有两份。”
康贵昌接过材料的时候是一脸懵,随后将其打开,将里边的材料分别递给了一旁的邓国庆。
“《关于中山市沙海集团涉黑和中山市存在“保护伞”以及官员关系网的问题的材料》?”邓国庆一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你们宁同是的中山的直属管辖县,虽说这中山的事情跟你们八竿子打不着边,但是有一个人你们肯定很清楚。”
“谁?”
康贵昌和邓国庆两人皱着眉头,方宁开口道:“陈强。”
“陈强?”
“没错,你们应该认识。在几年前你们就在宁同那边见过,当时他就是监察小组组长。他有一个亲戚,是中山市市政法委书记,叫方敏叡。不久前,这个陈强就被他调了回来,现在在中山市教育局担任教育局局长。”
邓国庆皱着眉头看着陈强的资料,说:“我就说这货怎么出了村子回来就改头换面了,原来他和上边还有这层关系。”
“是啊,当时我还纳闷,这高强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陈强,这是小鸡变凤凰了。”
方宁说:“在这段时间里,咱们受到的举报信很多。但是下派下去的人员,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捞到的,都是一些小鱼小虾。今天下去抓到一个处长,明天下去来了一个主任。这走来走去,也就那几个,这弄得我们是心烦意乱。不过还好,你们的刘书记把你们两个推给我们。”
康贵昌冷笑一声说:“我还在想,着省厅怎么想起我们两个,还指名道姓的把我们俩儿抓来。原来,是这样。”
“现在,为了寻找中山市政法系统的漏洞,更好的开展中山市剔除政府官员亲属关系网的工作。我委派你们去中山市,将里边的事情都查个清楚。任命,康贵昌同志,为中山市市委副书记,同时兼任九·一专案组指导组组长。邓国庆同志,为指导组副组长,同时担任青华区书记。”
“好,我们俩儿一定办到。”说着二人站起身将要离开。这时邓国庆突然想到什么,在即将离开接待室的一刹那,他便转过身走到周泉面前问道:“这,我们能不能自己挑一个秘书。毕竟,中山市地域复杂,那边的环境……”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在我们两的职责范围之内,你想要谁都行。”
“好。”
得到周泉的批准后,邓国庆才放心地走出接待室。
时间回到1981年9月30日晚上。
康贵昌和邓国庆两人正坐在馄饨铺下吃着夜宵。
“老邓啊,这中山市真是暗流涌动啊。沙海集团都没动静,这市委就先对我下手了。”说着,康贵昌便吃下一个滚烫的馄饨。他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显得狰狞,这可把一旁还没开吃的邓国庆给乐开花。
这时,邓国庆笑着说:“我说老康,你用不着这么急嘛。这馄饨它跑不了!”邓国庆笑着说。
“哎呀,真是的。跟你聊工作,你说吃的。”
“你这小子,说你一句你就板着个脸,活该你这辈子没交到几个朋友!”邓国庆喝了口汤,接着说:“现在中山的情况咱们还不清楚,这里边有多少人,是他们那边的,有多少是我们这边的我们还不知道。现在再加上沙海集团,啧啧啧!”
“咱们要查,现在还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着康贵昌又吃下一口馄饨,不过这次他留了个心眼,先吹几口才安心将馄饨吃下。
三天后,也是国庆假期,省指导小组趁着在全国休假期间,秘密来到中山市。
而康贵昌同邓国庆二人,一同来到市政府大门等待。但是,好巧不巧,中山市副市长徐远和市长赵高明还有市政法委书记方敏叡,三人早早就在高速路出口处等待。
他们身后的秘书站在既不远,也不近的位置,这样既可以在领导需要的时候上前。同时,他们也听不到领导谈论什么。
这时天上雷云滚滚,看着就要下一场瓢泼大雨。
“看来,要下场大雨了。”赵高明说。
“这场雨翻不起浪,最多也就响几声,下点小雨。”方敏叡说。
说着,这指导组的车刚好下了高速路收费站。在车内的人都看着站在路口便的公务用车旁的人,他们都皱着眉头不知该当如何。省纪委监委的李响透过帘子的细缝看向窗外,随后走到司机身旁说:“开过去。”
站在路口旁停留的几人,一脸懵地看着指导组的巴车驶离他们的视线。
“哟,职位不大,脾气还不小。”徐远嘲讽地说。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的跟我们干了。”赵高明说。
二人说着,方敏叡是沉默地走回车上。徐远和赵高明看着他又离开的意思,也一同上了回程的车。
在中山市市委市政府门口。两辆巴士开进中山市委,康贵昌和邓国庆一脸沉默。直到车辆停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一脸微笑的领着人走上前接待。
这时车上的李响问一旁同是省纪委的安文彬,“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文彬说:“演戏演全套,装作不认识。要不然之前的戏码都穿帮了。”
说着两人带着指导组的人下了车,随后他们一一上前同康贵昌和邓国庆等人握手相互介绍。
“还真是委屈你们,在这国庆放假的时间还来接待我们。”安文彬说。
“这没啥安组长,我和老邓也是刚调来的,正好不熟悉工作。就带着大伙来迎接。”
“还是大家辛苦。”
四人也是寒暄着走进市政楼,这时方敏叡正好领着人回到了市政府办公大楼。
他们一下车就看见了停在大楼面前的中巴车。
徐远开口道:“这是密谋好了,还是真的没看见啊?”
方敏叡走到徐远身旁说:“这不管他是不是密谋好的,咱们至少也上去看看。”
在办公大楼内的接待室中,康贵昌和邓国庆正领着人帮着指导组的人搬着东西。这一幕,刚好被方敏叡三人碰的正着。
“哟,康书记还亲自接待指导组,还帮他们搬东西啊?”徐远说。
康贵昌放下手中的箱子,“这在穷苦地方清贫惯了,这还有个把力气,况且现在不是放假嘛。这市政府里边也没几个人手,我就过来充个数。”
“小康啊,你这一上任就这样亲力亲为的,这弄得我们这些人的面往哪搁儿啊?”
“这两位是?”
徐远介绍道:“这位是咱们市的政法委书记方敏叡,和市长赵高明。”
“哦!原来是方书记和赵市长。”康贵昌放下手中的箱子,随后尴尬地看了看自己已经脏了的手。
“额,这不好意思啊。我这手……”
“没事。”方敏叡直接握着康贵昌的手说:“咱们都是庄稼地的孩子,这手脏点没啥。”
这时李响和安文彬走出接待室,看着面前的三人,便开始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哎康书记,这几位是?”
“这是咱们市的政法委书记方敏叡方书记,还有赵高明赵市长和徐远徐副市长。”康贵昌介绍道。
“方书记、赵市长幸会幸会!”
这时李响也向着他们介绍了自己和安文彬。
在指导组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李响同安文彬还有徐远、方敏叡等人来到了一个小小的会议室内。
说是简单聊聊,但是话语中却有些剑拔弩张暗中较劲。
在这场会议结束后,康贵昌将李响和安文彬二人带到了另一个休息室。
在休息室门前,邓国庆说道:“怎么,我一个副组长就不能跟你们聊聊啊?”
“我这不是已经在他们明面上暴露了嘛,就劳烦老邓您给我们打打马虎眼儿了。”康贵昌说。
“你这小子就是会使坏,行!我给你们当一次门神,这总算行了吧。”
“多谢多谢。”
二人说罢,康贵昌先是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人之后,才将门给关上。现在纵使他是不是副组长,都不能进去也只能离开。
“康组长,您在这三天里适应得怎么样?”李响说。
“没啥,这一上任,这徐远就给我一个下马威。请我吃了顿酒。说真的,当时要不是老邓,我现在可是有苦都说不出!”
“那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安文彬问。
“之后……说真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康贵昌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捏了捏鼻梁说。
“要不,咱们从这个徐远开始?”李响说。
“这个徐远看着做事张扬,但是实际上这个徐远是他们中最不好惹的一个。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个徐远应该是他们明面上丢出来的挡箭牌。同时,在邓国庆同志的派人再三了解后,发现这个徐远说是黑白通吃,是明面上黑道与保护伞的中间联络人。”
“那我们之后该怎么行动?”
说罢,三人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只是安文彬开口道:“这流程还是要走,我们还是要争取道一些地方同志的支持。”
“嗯。”康贵昌点点头。随后站起身说:“这段时间,咱们还是伺机而动,还是要等对方先露出马脚,我也会在一定程度下策应你们。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组长走好。”二人异口同声的说。
在市政楼大门,邓国庆刚要离开便被徐远拦下。
“邓书记!邓书记!”
邓国庆向着身后看去,只见徐远正坐公务用车的后座上。车子缓缓停在了邓国庆的身旁。
这时徐远从车窗探出脑袋问道:“邓书记,要不我送送你?”
“不了,我的车就在外边,司机和秘书都在车上等我。”
“哦!是这样。那康书记呢?”
“康书记?他啊,刚刚跟指导组的人开完会后,指导组的那两位同志说要请他吃饭。”
“吃饭?!”徐远一脸吃惊。
邓国庆说:“是啊,吃饭。但是他们说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哦。”徐远的脸上有些许担忧,这时他又开口道:“这样,邓书记咱们也吃一顿饭怎么样?”
邓国庆听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这粗茶淡饭惯了,这大鱼大肉的我还不一定能吃得下。下次,下次我请你吃。”说着他挽起衣袖,随后又指着手腕上的手表说:“都这个点了,这要让外边的人等急了。不好意思啊徐市长,我这先走了!”
说罢,他连忙跑出大门。上了一部黑色公务用车,驶离市政府的街道。
这时的徐远,是一脸的担忧。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