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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虽然还是碎片。

可是从这一次次的回溯之中,盛红衣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已经不揭自明了。

黑莲为何一念成魔,很可能是因为白莲吧!

那段在佛域的梦境之中,黑莲反反复复念叨的就是白莲。

最放不下的也是白莲。

那些佛域的佛花佛草都说她魔怔了。

是啊,黑莲若是一直维持着那样的状态,就是魔怔了。

佛家讲究一切皆是虚妄,什么都毋需在意。

是非成败转头空,本就是空,为何还要执着不放呢?

当然,这件事,便是如今去复盘,想起白莲的脸,盛红衣也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

同根而生的一母同胞,即便两人如今各自有了归宿,可是刻印在灵魂深处的印记依旧让她们便是相隔千里万里都能够认出对方来。

时间根本未能磨灭她们烙印在灵魂之中的那份亲昵和血脉相依的共生。

盛红衣比较好奇又隐约洞悉的是,她何德何能,能够将一个魂飞魄散之人再次挽回。

仅仅只是靠执念么?

怎么可能?

话说,人家无相和龏涟,是什么层次的人物?

无相她不了解,但肯定是得道高僧。

而龏涟,往大了说,人家是开创荒原大陆历史的鼻祖。

也是因为龏涟的存在,盛红衣才能确定曾经的异人域应该也属于荒原大陆。

这样的人物,许是还是两位合力,才好不容易保留下她的一丝元灵,让她得以脱身而出,有了转世之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莫不是黑莲也是这种层次的厉害人物不成。

盛红衣看似面无表情,可,她的心绪依旧起伏不定,甚至越发的不受控制。

传说中的大佬竟然是曾经的自己,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哪怕盛红衣脸皮再厚,都忍不住自惭形秽起来,她脸皮便是厚如城墙也不能说现在的自己是个大佬。

盛红衣忍不住浮想联翩的厉害,而龏涟也没闲着,他也没待多久,絮絮叨叨的唠叨了一番,等把酒喝尽了,肉吃完了,他站起身,对着墓碑道:

“我果然还是喜欢同你说话,一会儿我还有个事儿,就先走了,等我闲了再来看你。”

说罢,掸了掸衣服上看不见的微尘,人便转身出了水月洞,一气呵成,并未再做任何停留。

盛红衣自经幡后走出来,倒是没有急着吸收信仰之力,她走到墓前,凝视着墓碑上的黑莲二字。

黑莲,到底是什么人呢?

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

却是在低头看到地上狼藉一片之时,脸色先是一僵随之一变:

不好,中计了!

以龏涟和黑莲的交情,绝不可能在黑莲墓前弄出这等杯盘狼藉的场景。

甚至他吃喝了供品,居然都不再补上新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龏涟早就知道这里有人,故意引蛇出洞呢。

他之所以如此的平静,应该是清楚这里的人是谁,所以故意露出破绽,引她主动出来呢。

这性子,真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变了。

盛红衣突然闪过这么一个想法,一回身,就看见站在水月洞口的那人。

背后,是泼天的水幕倾泻而下。

这一回,面对面站着,盛红衣清晰的看清楚了龏涟的脸。

绝色妖冶!

黑色的长发披在耳后,发间坠着金灿灿的狐头吊坠。

她心里蓦然涌现出一些关于龏涟的信息:

龏涟是一只觉醒了九尾狐血脉的狐半妖。

这个信息似一把钥匙,开启的那一刹,无数帧画面突然如天女散花,在盛红衣的识海之中绽然盛放!

初时,小小的龏涟躲在山洞里哭泣,被小小的黑莲看到了,龏涟惨不忍睹,鼻青脸肿,连身后拖着的一条长尾巴都在渗血。

小黑莲同他一见如故,可能是经历相似,都是被欺负之人。

不同的是,小黑莲自小就懂得用拳头保护自己,于是她把龏涟骂了一顿,一边给他疗伤,两人一边探讨起了揍敌人的什么地方比较疼。

这是两人的缘起。

而这个秘密基地也叫水月洞,在异人域之中。

两人一起被欺负,一起反击,一起磕磕绊绊的长大。

龏涟三尾之时,遭遇第一次雷劫,差点没挺过来,黑莲把已经被雷劈焦了的他拖回来,废了半条命去恶蛟谷偷了水冰晶,给他疗愈了被雷劈焦的肌肤,把他救了回来。

龏涟六尾的时候渡的乃是身劫,此劫之中,身体会极其虚弱,时时陷入昏迷,他被白猞一族抓去,差点被吃了,是黑莲带着人硬生生抢了回来,这一回,黑莲在打架过程中被打折了一条腿,并因为寻找打手散去了全部身家。

黑莲没有等到龏涟九尾的时候,就没了。

她用自己的神魂血肉为祭,把异人域叫的上名号的十五个家族的十三个给元气大伤了。

仅剩的还有两个数得上名号的家族之一便是龏涟所在的九尾狐一族。

黑莲死的时候,龏涟正在闭关长第七尾。

出关之时,异人域没了黑莲。

记忆之中,龏涟疯了一样冲进了莲族,便是杀了那个要吞噬黑莲白莲的所谓嫡支又如何,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最后一帧记忆,便是他面无表情的站在满是尸体的莲妖族地,身后飞扬的七条尾巴断了六根。

盛红衣知道,九尾狐的尾巴乃是法力所在,断尾是他凭一己之力灭了莲族全族给黑莲报仇的结果。

傻么?

真傻呀!

光阴似箭,穿越千年万年,走的无声无息。

盛红衣叹息一声,率先开口:

“傻瓜吗?你的尾巴都是我用命和钱换来的,怎么不知珍惜呢,六条尾巴呀,你竟然舍得?”

龏涟没有上前,还站在原处,只眼睛却是盯着盛红衣,一瞬不离,却没回答盛红衣的话:

“你回来了,居然不跟我说一声,还躲起来了?怎么?不喜欢我给你造的这墓室?”

盛红衣摊了摊手,轻松惬意。

似两人真的站在同一个时空之中。

似中间没有无数年的分离:

“喜欢的很,不过供品别放了,你留着自己吃吧,反正我也吃不着。”

“我那不是躲,你给我弄得经幡太好了,我吸收那信仰之力,一时入了神。”

这就是在变相的告诉龏涟,这些经幡对她有用。

龏涟扫了一眼那些经幡,幽黑的瞳孔深处乍然透出一束灿亮的光芒:

“我马上就让他们加紧做,你喜欢这些经幡就好,无相那秃驴还是有用的。”

盛红衣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轻盈,她低头看了一眼,便见自己的裙裾的边角已经逐渐模糊。

她心中轻叹,坦然接受,她可能就要离开了呢,梦该醒了:

“我要走了,龏涟,我活的很好,这还是托你的福,我住在了人域,有牵有挂。”

从此,你不需要再牵挂我了。

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盛红衣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视线也跟着模糊了,风吹了起来,似乎下一瞬,她就要被吹散了。

而龏涟的身影也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模糊。

耳边,传来龏涟的轻笑:

“好!你好好修炼,我会有传人留在此地,一代一代的等着你,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去就行了,我会交代他们,见了你便同见了我一样!”

“我的永远就是你的,你忘了?我们以前一直这样的。”

盛红衣刚想说“不用”,可是,没等她说出这两个字,她就彻底的离开了此地,眼面前,忽然有一个金色的东西朝着她迎面飞了过来。

盛红衣眯眼一看,恍然就是刚刚龏涟挂在发上的狐头坠饰。

那坠饰如电,疾驰而来,“滋溜”一下就钻进了盛红衣的脑袋之中!

盛红衣便是想阻止,对方实在太快了,她根本阻止不了,能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她闭上眼,陷入一片昏黑之时,脑海之中突然在昏黑之中冒出了一个点,那个点迅速铺陈开来,盛红衣才恍然发现,原来那个点不是黑色的,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幽紫。

这会子散开,倒是显出了颜色。

是化开的幽紫,浅淡了些,闪动着神秘的幽光。

盛红衣看到的第一眼,仿佛被什么点化了,一眼看出了这个图腾的意思。

她知道,这个既然是龏涟给她的,那自然也是龏涟要让她懂的。

其中纹路看似复杂,却是由九朵狐尾兰组成的。

自三方拱卫,最中间的乃是半朵莲花,这是其中唯一的黑色勾勒。

盛红衣如何不懂。

狐尾兰是龏涟家族的徽记。

九朵狐尾兰,便是代表九尾狐的九条尾巴。

这个图腾,最中间那半朵莲就是黑莲了。

黑莲与白莲,乃是双头莲妖,所以,说黑莲只是半朵花,一点毛病都没有。

狐尾兰拱卫着黑莲,便代表着他龏涟长伴于黑莲的身边,情谊永续吧?

盛红衣盯着那图腾,久久无法回神。

既是情绪翻涌,还未从水月洞中恢复。

那样的冲击,那些个画面蕴含的厚重的情感,骤然压下,盛红衣便是神经再大条,也有些不堪重负了。

那些过往,痛彻心扉,可依然有着难以忘怀的美好时光。

可惜的是,当一切记忆回拢,黑莲却和龏涟隔着时空。

两人都清楚明白,注定属于他们的那一辈子已经失去了。

何等悲凉的底色。

盛红衣一个黑莲的转世之身,如何能做到心无波澜呢?

根本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看到这样的图腾,一切的话语和情谊都在这个图腾里了。

另则,盛红衣心绪无法平静是因为,这个图腾她见过呀。

迷猝黑市!

盛红衣低喃出声。

她还记得进入迷猝黑市之时,进门口那个老者身上挂的金色令牌,令牌上散出的纹路分明同这个很像。

她当年进迷猝黑市,莫名就觉得这纹路给她一种浓烈的熟悉感。

可是,只看了一眼,就被那老者呵斥,让她不要乱看。

如今想来,那粗粗一眼,后来,她尝试过复盘,可复盘之时她却再次的“忘记”了,却又能准确是说出,这图腾可能和言咒之术有关。

如今想来,这些都是冥冥之中的熟悉感呀。

龏涟,他们的家族神通,盛红衣已经记起来了,就是言咒之术。

这言咒没有别的意图,就是让妄图复刻这图腾的人“忘记”罢了。

毕竟,事关神秘的迷猝黑市。

所以,盛红衣挑了挑眉,原来,迷猝黑市背后的家族,是龏涟的后人么?

他把这个图腾交给她,就是让她去认了家族吗?

自此,这家族将为她所用,见她如见他?

盛红衣睁开眼,眼中一瞬间的迷茫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眸的清冷。

识海之中,那朵黑莲犹在,不同的是,那些暗红色的魂力已然消失无踪,想必是被那朵黑莲吸收殆尽了。

而那枚魂石此时正栖息在黑莲花的花心处,她神念微动,便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她神念又一动,轻而易举从魂石身上便抽出了一丝魂力来,毫无滞涩。

甚至,魂石之中能抽出多少魂力,它需要花多久去滋生新的魂力,盛红衣已是了若指掌。

这魂石已经被盛红衣彻底收服了。

至于它想栖息在哪里,盛红衣便随它去了。

盛红衣忽然抬手,指尖浅浅的金色灵气透出,须臾,一只狐头便绘成了。

盛红衣定定的看着那狐头,这狐头是比照着龏涟的狐头坠饰绘成的。

好像这般,她便能透过这狐头同龏涟对视一样。

终至一声叹息,盛红衣起身,那狐头到底是灵气所汇,已然烟消云散。

盛红衣已经在心里默默的做下了决定,她在心里对龏涟说:

龏涟,你给我留的后人家族,先暂且那样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去并没有相认的意愿。

因为,我不仅是黑莲了,我还是盛红衣。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一切的恩怨情仇,黑莲尽力了,你,龏涟作为黑莲的知己,也尽心尽力了,那么便是无有遗憾。

未来,盛红衣目视前方,透过窗棂,她似看向了极远极远的远方。

她步伐坚定的走了出去。

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正如,时光的洪流只能滚滚向前,一切的过往都是历史和过去,无人能够真正的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