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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上,后生们干劲十足,六分地的红薯很快刨完了,大体称了一下2400斤,平均亩产4000斤。县令非常满意,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村长指挥着众人把红薯抬回家。山头虽然不陡,但是两人抬着筐向下走也得小心,显然这些庄稼汉子很有经验,为了步调一致,两人喊着号子,随着号子的节奏走。

前面的兄弟你脚踩稳

后面的老头你小心滚

红薯抬回家你慢慢啃

嘿咗咗嘿,嘿咗咗嘿

场面好不热闹。村长陪着县令先回来了,云清送上一大盆桃子,让大家解解渴。众人都夸桃子好吃。县令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个的桃子,而且口感软糯香甜,让人欲罢不能,于是他问严大海:“你家里有多少这样的桃子?”严大海说:“100多斤吧,县令如果喜欢,走的时候带着。”县令点头,他准备往府城送红薯时,一并带给知府尝尝。立春按照云清的吩咐,把桃核都收起来,留着明年育苗。

这时严老爹带着严大江来了,结识县令的机会岂能放过?在家里等大儿子来请自己,可迟迟不见人,他只好自己来了,结果一看他二弟早就来了。气地严老爹鼻子都快歪了。严大江上前给县令行礼:“学生严大江见过大人。”冯县令看着他:“严大江,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从史公子的供词里,他知道这里面也有严大江的默许,说句实话,他很不齿严大江的行为,但他毕竟是严大海的兄弟,如果严大海不计较他也不想深究,只是该敲打还是得敲打一下,严大江额头冒汗,口中说:“谢大人教诲,学生一定知错就改。”

午饭开始上桌了,男人们一桌。女人孩子一桌。先端上来烤红薯,蒸红薯,红薯粥,主食红薯和白面两样和在一起炸的棋子块。县令已经吃过蒸红薯了,他看着烤红薯外观不怎么样,但是闻着香味浓郁,于是拿起一个烤红薯,咬了一口,比蒸红薯还好吃,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村长家的儿媳妇翟氏又陆续上了几个菜:海螺拌黄瓜,水煮鱼,锅包肉,香菇炖鸡,老鸭笋片汤,红烧排骨,炸虾仁,最后一个菜是拔丝红薯。拔丝红薯上来后,云清解释说:“这个菜叫藕断丝连,是红薯做的,要趁热吃,一会凉了就硬了。”大家夹了一块拔丝红薯,拉出长长的糖丝,叫藕断丝连还真贴切,红薯放进嘴里,又香又甜。这个朝代糖很贵,很少有用糖做菜的,拔丝这种做法也没有。一桌菜,色香味俱全,新颖的做法,连县令都赞口不绝。尤其是最后一个菜,孩子们特别喜欢,嘻嘻哈哈地抢着吃,一会盘子就光了,子瑜把盘子底的糖液也吃了,咂吧着小嘴回味无穷。县令夫人说:“妹妹你这手艺可以开酒楼了。”云清回答:“我正有此意,不知夫人愿不愿意跟我合伙,我保证能赚钱。改天我再做几个拿手菜给您尝尝。”夫人笑着说:“好!好。咱们合伙。”

众人都热火朝天地吃着,冯谨言却闷闷不乐,冯夫人问:“谨言,你怎么不吃?”谨言嘟着小嘴:“娘,他们太坏了,让我吃这个吃那个,我的肚子都没地方了,现在这么多好吃的菜,都吃不下去了。”夫人笑着问:“他们都给你吃什么了?”谨言掰着指头说:“两根黄瓜,一个咸鸭蛋,一个烤红薯还有一个桃子。”一旁的立春心虚地不要不要的。子瑜不干了:“黄瓜是小哥哥自己摘的。”子浩这个机灵鬼安慰道:“你什么时候想吃了,休沐时就来伯娘家蹭饭,伯娘会做好多好吃的。我经常闻着香味就来了。”谨言立马精神了:“真的可以吗?”吃货的潜质暴露无遗。和子浩凑成吃货二人组。云清忙安慰他:“当然可以,你告诉我喜欢哪个菜,改天我去城里再给你做。”谨言诚实地说:“都喜欢。”云清无语……

饭后,县令跟严大海夫妻商议:“史家的事不是一件两件,待审查核实后本官会上报知府,等候最后的处理结果。红薯的产量本官已经亲眼目睹了,也会一同上报。如果能推广种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能让大齐的百姓吃饱饭,到时候朝廷会有嘉奖给你们的。”

云清拍马屁道:“都是县令大人慧眼识珠,发现红薯的好处,最大的功劳还是大人的,您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就应该步步高升,那才是百姓之福。像史县丞这样的巧取豪夺,欺压百姓,就应该狠狠地惩处,大人您为平安县的百姓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这一串彩虹屁吹下来,云清自己都有点脸红。

严大海也附和:“多谢大人秉公办案,还我清白。我们庄户人家要嘉奖也没有用,都是大人的功劳。”

县令是个话不多的性子:“你们的功劳我会记住的,我带走50斤红薯,剩下的你们千万别吃了,保存好,留着明年做种子。我按十文一斤的价格收购。”旁边的冯一忙拿出24两银子给严大海。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半亩地的红薯就卖了24两?村长也差点惊掉了下巴。

县令又嘱咐村长保护好种子,有事去县衙找他。就起身告辞。

县令来的时候带了礼物,云清看了看,有云片糕和水晶龙凤糕各两斤,两盒茶叶,两匹细棉布,还有给子瑜的一套银首饰,包括银手镯和银项圈以及十个银稞子,每个二两。云清很为难,不知道回什么礼,她家就一农户,没有什么稀罕东西,于是她又在空间里的物件上打主意。最后选了一个望远镜给谨言,又选了一对乐扣水杯,一个蓝色一个粉色,摔不坏打不烂,造型独特,色彩艳丽。她都想好了,如果县令问出处,她就说在山里捡到的,看着比较精巧就送给夫人了。打死他们也想不到自己有空间,有后世的东西,只能勾起县令的好奇心。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她想跟县令藕断丝连地交往起来,背靠大树好乘凉。

严大海给准备了两筐桃子,还有50多斤红薯。临走时,冯谨言似乎没玩够,有点恋恋不舍今天刚认识的伙伴,但是从小严格的家教让他选择了顺从。马车远离了大河村后,瑾言说:“爹,我给你破个谜语,你如果猜不出来,就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县令今天心情很好,笑眯眯地答应了。于是他学着子浩的口气:“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茵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冯大人可以说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都是纸上谈兵,农村的虫啊鸟啊的习性他可只是一知半解。冥思苦想了半天,一时也没想出来。谨言高兴地揭晓了谜底:“是青蛙,子浩说青蛙是益虫,它每天吃好多虫子,对庄稼有好处,所以是益虫,我们不能伤害它。而知了要吸食植物的汁液,是害虫,我们要把他消灭掉。”稚嫩的童言童语引起了冯大人的好奇:“你听谁说的?”谨言回答:“子浩说的,爹,我觉得他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冯大人说:“他们在乡下长大,接触的事情和你接触的不同,也有好多事你知道反而他们不知道。不过,你多去乡下看看也不错,不能只读死书。”谨言高兴地说:“那我不读书的时候可以再来吗?”县令点头同意,他觉着严家是有大智慧的人家,让儿子多交往没坏处。

送走了县令一家,其他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明年种红薯的事情,纷纷要求云清给他们留种,云清连连答应,她在山上还有半亩红薯,是后来扦插的,今天收的卖给了县令,剩下的半亩可以自己分配。

她将两盒茶叶拿出来,给村长和高夫子每人一盒,县令给的茶叶一定错不了,高夫子收了茶叶很高兴,觉得白吃白拿有点不好意思,总得说点什么,那就说孩子们的学习吧:“云峰很有读书的天赋,本身有识字的基础,又肯用功,是可造之材。子浩脑子也不笨,就是有点贪玩,慢慢调教也差不了。”说完拎着茶叶走了。云清又拿了一盒云片糕给严二叔,让他带回家去。热闹了一天的严家终于消停了。”

严老爹也得到一盒点心,临走的时候跟严大海说:“老大,有好事你可不能忘了你爹和你亲兄弟,明年的红薯苗多给我留点,比种麦子强远了。”严大海:“爹,你也看到了,总共就这么多,县令已经买下了,到时候也得听县令大人的,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严老爹点点头,很是无奈,大儿子分家后日子过的风生水起,无疑是在他脸上打了个响亮的耳光,哎,有一种难受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