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周诺诺出院后的第二天,苏可儿也跟着出了院,出院后的前两天,一切正常,谁知道第三天晚上,那东西又找上了苏可儿。
这一次,苏可儿被缠上了后还是病倒了,只是,有点不同的是,这次苏可儿没有再让苏卿送她去医院,而是选择向苏卿坦白了一切,苏卿听完女儿的话,整个人都傻在了当场。
但是,她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于是就四处去请有大法力的大师,刚开始来的两个大师,装模作样一顿乱跳,然后跳完就伸手问苏卿要钱,说不干净的东西已经驱逐了…
鬼物有没有离开,苏卿或许可能不知道,苏可儿怎么可能不清楚,苏卿那个气啊,几乎是把那两个假大师打出了家门…
然后,接下去每个请来的大师苏可儿都会先看一眼,她在找一种感觉,一种和江酒身上一样的感觉。
一说到这,周诺诺和苏可儿两个人都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江酒看,江酒被两个姑娘盯得发毛,盯着自己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没啥特别的啊。
然后,一连不知道换了多少大师,四五个道士,七八个和尚,几乎是将附近的几个市里有点名气的大师都见了个遍,结果,啥也不是…
虽然,这些人其中也有两个道士看出了苏可儿身上的问题,看着似乎有点本事,一试之下结果只留下一句话:
这鬼太凶,他们帮不了…
最后一次,也就是最近的一次,就在平安夜前一天,苏卿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架子端的那叫一个足,听苏卿说,光见这大师的香油钱就捐了一万多…
然后,当天夜里,老和尚开坛做法,乱七八糟的捣鼓了大半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点啥效果,还是那只鬼被吵的烦了,竟然真的在几人面前显化了形态…
那是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目若铜铃青面獠牙,青黑色的身体上遍布刀疤伤痕,周身还在升腾着似真似幻的青黑火焰,极为恐怖渗人。
用苏可儿的话说就是,那个老和尚当场被吓得屎尿横流,喷了一地,然后落荒而逃…
后来,老和尚跑了以后,那只恶鬼就冲着苏卿和苏可儿方向张开血盆大口,那张遍布獠牙的大嘴,一张开就变的跟一间屋子那么大,苏可儿跟苏卿的当场就被吓晕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苏可儿发现她跟苏卿两个人躺在家里的地板上,苏可儿看着躺在地上的母亲,伸手探了探鼻息,只是晕倒了,她很想哭,可是又不敢在苏卿面前哭,怕母亲担心。
然后苏可儿就跑了出来,就在街上流浪,然后在街上随波逐流的苏可儿就萌生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苏可儿不想再连累母亲了,不想连累母亲为她操劳,为她担心,更不想母亲再因为她收到任何伤害…
苏可儿知道,按照苏卿的条件,明明能有更好的归宿,不必要过得这么辛苦,可是因为有苏可儿在,苏卿怕她受到伤害,一个人扛起一个家庭,那时候,苏可儿在想:也许她就这么死在外面也挺好的,她这个灾星死了,爱她的母亲也能过得更好…
苏可儿有想过跑到马路中间找辆车一头撞死,但是想到不能因为自己想死祸害别的家庭,跳楼不敢她又恐高,跳河不敢她又怕水…
就这么在街上晃荡了一天,又累又饿,到了傍晚,天气转冷,天上开始下雪,苏可儿再也扛不住了,就随便在一个十字路口蹲了下来…
车辆如水,人流如织,平安夜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苏可儿蹲在街头,看着街头巷尾走过的人,一个牵着一个,有很多人看到了她,却没一个人愿意靠近她,问她一句,你还好吗…
缘何人心如此冷也…
虽然苏可儿心里早就已经想的通透明了,还是因为人心的冷漠感到冰冷刺骨,或许有很多人在暗地里看到了她,在关注她,却是每个人都在等,等着第一个人向着那个女孩伸出手,看看这事,有没有陷阱…
说到这里,苏可儿突然停顿住,不再说下去了,只是抬头看着江酒,一言不发,沉默了好久,又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好想一个在医院碰到的人,他看到我想爬窗,伸手把我从窗口拎了下来摔在地上,我躺病床上,他伸手挡在我的额头替我驱散黑暗,我被恶鬼带走,他跟在身后扯着我的后领子给我拽了回来,甩在墙壁上,让我疼个半死,然后当着我的面,打死了恶鬼,把我带回了病房…”
周诺诺用一种无比惊奇的眼光看着身旁的江酒,似乎好像要看透什么似的,虽然这一切江酒昨晚已经向她交代清楚,但是,从苏可儿的角度来看又是另外一回事好不好,恍然大悟道,“我说嘛,我总觉得那天哪里没跟上,原来我连第一步都没跟上。”
苏可儿听着周诺诺的话,突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突然又哭了,“然后我就蹲在那里想着想着,就在那里想着江酒哥哥,后来整个人都迷糊了,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离开了自己的身子,就在我感觉自己要彻底消失的时候,我听到了江酒哥哥叫我的名字,好响好响,就好像天上打雷了一样。”
说到这里,苏可儿整个人的眼里都有了光彩,“我就醒了过来,看到江酒哥哥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然后,苏可儿捂着自己的脸,挡着自己的眼睛,声音闷闷的抽泣着,“然后我就好想哭,我就哭了,然后我就扑了过去,我以为都是在做梦,然后,当我抱住江酒哥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身上那种味道,就感觉好安心,好舒服,就感觉整个人都好累,然后我就睡着了…梦里的时候,我感觉有人伸手在我额头写写画画的,说来也奇怪,在那人画完以后,我就感觉整个人的世界都明亮了,就感觉好舒服,就好像…”
说到这里,苏可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哭声止住了,女孩的肩膀却还在抽动着,江酒敏锐的感觉到苏可儿的耳根子似乎红了点,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